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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当年真相(二) (第2/2页)

众少年大多都是活泼好事的,见状哪有不兴奋的,都有样学样地拍下筷子,追着华平乐出了门。

程修远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空了大半的花厅,一筷子芹菜夹到了半空,放下也不是,吃进嘴也不是。

埋头苦吃的沈七茫然抬起头,喃喃问道,“刚刚说话的是华二姑娘?她觉得自己是男人?”

程修远,“……”

苏鲤慢悠悠擦了擦嘴角,“我们也跟上吧,省得被华二姑娘骂不是大丈夫”。

……

……

华平乐刚出了华府,就见一个裹着粗布披风,戴着帷帽的少年跑了过来,却是左琼楼。

华平乐惊讶问道,“师兄?你穿成这是这样是要干什么?”

左琼楼一手掀起帷帽上的粗布,另一手将个匣子塞到她手里,“我来贺你的生辰。

只是师父不许我出宫,更不许我来见你,只能出此下策”。

华平乐撇嘴,“我到底怎么得罪你师父了?”

左琼楼苦笑,“你还好意思问,上次你在落花峰害得师父丢了个大脸,还侍强抢走了我师门圣物,还不算得罪师父?”

华平乐继续撇嘴,“不就是个破罗盘么?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什么天师,心眼也未免太小了吧?”

左琼楼只有苦笑,“我会慢慢劝师父改变心意的,只是你见到师父也不要总是吹胡子瞪眼的。

师父就是性子冷了点,不是坏人的”。

华平乐懒得跟他争论左天师是好人还是坏人的问题,换了个话题,“对了,我问你,你师父真的能治好太子的伤?”

左琼楼摇头,“师父说能治好,应当是能治好的。

师父不让我管东宫的事,每次去东宫,连跟都不许我跟着”。

左琼楼的模样不像是撒谎,且华平乐怀疑左天师不许左琼楼跟着就是为防止他向她通风报信。

听见左琼楼如此说,她也只能点头。

马上就要进腊月了,到了正月,见萧明时的机会会很多,到时候再看。

华平乐又邀左琼楼一起去落华山玩,左琼楼却不敢久留,匆匆告辞离去。

华平乐见留不住他,不再勉强,带着一群少年少女直奔落华山而去。

她虽已有一段时间没来半山山庄,里面的一切都是备好的,伺候的人也都是现成的,起居都很方便。

众人都是年纪相仿,志趣相投的,一直闹腾到半夜才各自睡去。

苏鲤却没有睡,同样没有睡的还有华平乐和霍延之。

夜间的山风寒凉入骨,苏鲤被细辛背着上了落花峰峰顶。

那里,当归正押着史景迁等着。

苏鲤上次见到史景迁还是在翰林院外,他下差时碰到了正好也下差的史景迁。

那时候的史景迁穿着朱红色的官服,头戴乌纱帽,一把长长的美髯飘在胸前,妥妥儿地名士风范,仙风道骨。

短短几天之后,史景迁几乎瘦脱了形,脸上的皮跟老豆腐皮似地耷拉在脸上。

又不知被谁剃光了头发胡子,套着一件灰扑扑的道士袍子,在山顶的夜风中冻得面色青紫,浑身发抖,看着哪还有往日的半点风度。

如果不是华平乐说起,他根本认不出来!

史景迁这些天时时刻刻都处在严刑拷打,各种折磨之下,生不如死。

他本来以为是苏羡予的人抓了他,见了霍延之才恍然大悟。

下意识就挺直了腰背,厉声斥道,“福广王这是还记着舅家的仇恨?想着报仇?这可是造反!”

华平乐冷笑,“史大人这是还没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史景迁话一出口就反应了过来,只兀自还嘴硬道,“华二姑娘?姑娘乃宁河长公主嫡孙女,深受皇上大恩,怎可数典忘祖,与反贼搅和在一起?”

当归一脚踹了过去,哼,“老实点!”

史景迁这些天吃够了当归的苦头,立时便缩着不动了。

当归朝苏鲤得意一笑,“小公子看着点,这种人就不能跟他客气!欺软怕硬的货就是欠揍!”

他说着一脚踢上史景迁膝盖,史景迁扑通跪倒在地。

他本能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又在当归笑嘻嘻的眼神中,乖乖跪了回去。

“喏,把你这些天招供的,关于霍家当年的事,仔仔细细跟我们王爷和姑娘说清楚!”

史景迁知道的比史允要详细全面多了,甚至当年霍瑛和霍玠的父亲奉圣命前往九方一族抢回苏羡予,他也在场。

当年苏羡予的母亲因采药离开九方族中,被霍大人觑到空子,抢了苏羡予回来,并杀了苏羡予的母亲,以绝后患。

为掩人耳目,霍大人先行回京,史景迁则带着苏羡予缓缓进京。

并对外声称苏羡予是他的徒弟,以霍大人故交之子的身份托庇于霍家。

之后,他便奉政和帝之命,游走于大萧各地,继续欺世盗名,为日后回京入内阁造势。

令史允将龙袍玉玺藏入霍家,只是他有次回京时接到的一次命令。

许是怕引起霍家人的怀疑,之后霍家的事,政和帝就再未让他插手,更未让史允插手。

至于苏羡予,他十分明确,苏羡予除了知晓自己是政和帝的私生子外,之于政和帝针对霍家的一切阴谋,他都不知情。

用他的话说就是,“皇上向来心思细密多疑,按皇上的性子,这种私密事,他会将不同的任务交给不同的人。

互不干扰,互不知情,这样才能保证守住秘密,也能叫人相互忌惮,轻易不敢反水。

我的任务就是用自己的名声给苏文采一个好的出身,并将龙袍玉玺藏入霍府。

至于苏文采,他的任务就是将管三管四和我们师徒带进霍家。

他比我们还要惨一点,至少我们还知道皇上想做什么,他则是完全不知情。

苏文采刚进霍府时还小,皇上绝不可能将那么机密的事告知他。

后来,他年岁渐长,与霍家大公子十分要好,又倾慕霍家大姑娘。

少年心思,谁知道他会更看重什么?

又会不会真的因为功名利禄抛弃至交和心爱的姑娘?

皇上更不会叫他察觉自己在设计针对霍家,反正他不知情也不影响大局。

而且,他越是单纯无知,就能赢得霍家上下的信任,进而也能让我们出入霍府更加方便”。

苏鲤听了只觉一颗心在嗓子眼来回地跳,忙追问道,“你能确定叔父确实不知情?”

史景迁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猥琐一笑,“苏小状元,老夫不知道你想听到什么样的话。

但老夫实在熬不住王爷的人手段厉害,说了实话,这时候想改口也不行了。

霍家出事时,我尚在武昌府,根本不知道皇上会选那个时候对霍家动手。

但霍家出事,苏文采和史允便算得无枝可依了,我就算离得再远,也得回京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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