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第2/2页)
夜色加浓,苍空中的“明灯”越来越多了。一行行的不断向远方延伸,汇聚成流光溢彩,也是一尾尾鱼儿在河里游动。和那一片片密布在苍穹里的星斗互相辉映,煞是好看。
点上蜡烛后,沈弈没有继续作题,号房的环境昏暗,趁着夜色,容易伤眼睛,他只检查下今日作的两题,准备入睡。
他吃过晚膳,缩进草席闭眼休眠,在昏沉的脑袋发空中,反思起今日自己的状态,还算不错。也可能是因为一整天的天气没有想象中的闷热,特定买来防蚊的艾草也没有用上,想来接下来的两天也是如此
“轰隆~轰隆”
一阵强雷,把睡梦中的学子惊醒。
沈弈起时,轰鸣声刚消退,紧接着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天空,映在号房的墙壁上,他条件反射地苍白着脸。
在吴氏镖局有一年的锻炼,他孱弱的身子健康不少,但脸还是文文弱弱、无害的模样,没有一丝改变,也不知道为何。
在他出神之时,豆大的雨点伴随着震耳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急速地落下来了,它敲打着那接触到的一切,溅起白蒙蒙的水雾。
睡前,连成一排的红灯笼,早已熄灭,放眼望去,号房外的夜色浸泡在黑色墨水里,漆黑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闪电来临时。
点燃的蜡烛烧到半截,在暗淡的照耀下,沈弈起身,把卷子等物品再往号房里面挤挤,不让雨点打湿。自己缩成一团观察了有一个钟头,他的号房严实,没有露水的地方。
此刻,也没有雷声,听着催眠的雨滴,困倦的他放心地沉沉入睡。周围号房也一片寂静,甲字房近在咫尺的另外几处考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除了甲字房是认真修建的,其他号房多是以前遗留下来的,一代代传承,中间补缺补漏也只是简单修葺。
夏日多雨,每年科举都会有倒霉蛋,卷子被淋湿。对于科举这事,学识和运气哪一样都是不可缺少的。今年院试的普通学子更是时运不济,暴雨中有不少号房漏水,这对他们来说是灭顶之灾了。
隐隐约约中,考场中就发出一些哀哭的叫喊声,但没有持续多久,随即就被在一旁看守的军士呵斥:
“考场重地,不准喧哗。”
有苦,憋着,还有两日的时间能补回来,继续吵就连夜赶出考场,补救的机会也没有。军士也不会管号房是否漏水,他们的职责就是防止有人趁乱舞弊。
沈弈再次醒时,已然艳阳高照,风平浪静。压根不知道到隔壁发生啥事的他在窄小的号房中,酸爽地伸了一个懒腰,吃过早膳,有心力后开始作题了。
接着就被绊住。
学政出了一道试帖:赋得”“士先器识”,得“文”字。
这道题出得很阴险,题干隐藏了后半段,原话应该是“士先器识而后文艺”。按沈弈所想,学政一定是故意的,要是自己不知道全句,很容易就审题不清、乱答一气。
这句话是《新唐书·裴行俭传》里的,“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就是说做一个士,首先得有器识,然后再谈文艺。
得“文”字,也就是要求用“文韵”来写试帖诗。渭朝目前的试帖诗规定比较简单,格式就是五言八韵加仄起格,不过试题中所有的文字都要用上,反之无分。
花了一个早晨,作完此题后,沈弈感到不适,需要去茅房。
渭朝的院试考场里设置了“出恭”“入敬”二块牌子,去时要先向学政申请领取“出恭”牌,才可在军士的带领下到茅房自行方便。
“出恭”“入敬”牌也是在提醒考生要遵守纪律,轻去轻回,表示对科举考试的尊敬。
得了允许后,沈弈将两块牌托于胸前,才出了号房,呼吸到新鲜空气。可没有一会,就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到茅房了。
潭州府的考场内号房紧密相连,建的也多,靠近茅房的号房也不少。刚开始还好,日子一长,就必须忍受多日的臭味干扰。
并且离得更近,听到的更多,毅力不强者就会被强行打断思绪。总总难处使靠近茅房的号舍被称为“臭号”,让诸学子们避之唯恐不及。
幸好,才第二天,臭味不是太明显,沈弈赶紧去完后,就坐回号房,开始作赋题:“李白月夜著宫锦袍,泛舟采石”,赋以“顾瞻笑傲,旁若无人”为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