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 第16节 (第2/2页)
“我呸,我美死她。
我现在啊,就想着,这是你和你爹你们回来了,你们要是没家来,打比方我们在村里也听说信了要往外跑,她家那牛车咱们根本沾不上边,别说软乎话了,我跪死在她面前都没用。
那人心硬啊,心狠着呐。
还有你大奶奶,不是我讲究她,这是咱家先得到信儿了,也得亏你爹一直争气。
这要是你大奶奶她们先晓得,她都备不住能干出来不告诉咱,先忙着自己往外跑,你信不信?她特娘的最对不起祖宗,不带管咱家人死活的。”
宋茯苓:“那指定的啊。”
马老太瞟了一眼小孙女,这股邪火也算过去了。
就像她刚才和小孙女唠的那样,最起码没和三儿一家分开,要不然甭管最后大伙活没活命,也够她牵肠挂肚的了,并且会比现在情况坏得多。
唉,往前看吧。
“你刚才,车停那阵儿,咋不提醒我拿棒子呐。”
宋茯苓赶紧趁老太太心情还行说:“奶,要不然再走一会儿我就下去吧。”
“嗯?你走不动,你搁车上呆着。”
“不了,我给米寿也带下去,让大伯娘和二伯娘抓紧时间上来。”
马老太以为小孙女是想谦让最小的金宝,没想到是这答案。
“奶,这煤油灯不能浪费啊,让我两个伯娘上来,一个搓苞米,一个赶紧多做几双鞋吧。咱跑的急,别说没有过段日子赶路穿的棉衣了,就是鞋,我大伯二伯还有几个哥哥都没几双,到时每天赶路怎么办呀。”
反正她是不搓苞米了,两只手搓的都要起火星子了。
第三十章 九零后想象不到的穷苦
马老太指指宋茯苓身上的水壶、一直放脚边的背包,以及车里她瞧着挺面生的东西:“你先等会儿,我问你,这些都是哪来的?”
宋茯苓不想废话解释,关键也解释不清啊。
况且她属于是能不正面撒谎就不撒谎的人,甚至有时用不回答来回避问题的性格。
在现代时,她就保持一个理念:不回答,你不能说她是在撒谎。考试没考好时,她妈问成绩她就不说话,你猜去吧。
所以她一把抓住了马老太的手,看了眼钱米寿后,用手指轻轻挠了挠马老太的手掌心,然后就瞅着她奶不吱声了。
这动作暗示的好,马老太立刻脑补开了。
看来这些都和钱老爷子有关,看来小孙女不想当钱米寿面前多说,看来钱老爷子给她三儿媳真留好东西了,备不住还有可能连钱家唯一的孙子钱米寿也不清楚。
那不能问了,那指定不能多嘴,管是谁给的呢,管是给的什么,有总比没有强,归她三儿就行。
“奶,那我俩下去了?对了,我得给你找做鞋的鞋面,我们出来时拿的,只拿了几块整布料,都是厚实的能耐磨。当时走的太急,也没再划拉划拉,这几块应该是我娘平日里攒的。”
马老太拒绝道:“你不用管,我那碎布麻绳什么都有。你这整块的好料子,唉,怕早晚凉,以后也越走越冷,看看在外面推车那几个人,还有赶车这仨,谁缺厚衣裳我搁车上给裁出来吧。”
“嗯,就是没棉花呀。”
马老太翻了翻眼睛:“你从下生算是掉福窝里了,哪有银钱买棉花,说话都气人。记得往后下去尿尿歇着的,让你大丫姐带你打些草回来,放车顶上晾着。”
宋茯苓不解,聊棉花呢,怎么变成了打草,又给她安排活。
马老太把出发之前蒸好的干粮全拿出来,打算一会儿停车让小孙女下去,顺便把这些干粮给大伙发下去。
下晌本来就没吃饭,这又走夜路,再怎么抠粮食也不能累毁了人,该饿的心难受了。
马氏一边手不停忙着装干粮,一边说:“你奶我,倒是借你爹光,前两年就盖上了棉花被。搁往前儿,哪有,就炕上铺厚干草,被子里买些便宜柳絮和晒干的芦苇放里面当芯,盖那个。”
说到这,又抬眼问宋茯苓:
“你不记得了?就你们家没搬县城前,你大伯二伯还有你姑母家,那不都是铺那个。
是你们要走了,你爹说那些铺盖不要了,这才一房分上一两床,就你那小尿垫子都拆了给金宝做过棉衣。
再说现在也没够用啊,俩人铺一床,身下是草垫子,哪像你家,里里外外都是棉花的,跑的时候还不知道给带上。你们手指缝松的那些、丢的那些,在咱庄户人眼里都是好东西。
不是我说你娘,你说她一天,唉!”
宋茯苓此时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忘带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先埋怨女人,奶咋不说她儿子呢。
一方面是头回听古人讲生活中真正的困难,都不敢想象,只是一个棉花而已,在这里却成了拥有不起的奢侈品。
原来有棉被盖,也能成为让人羡慕的事,太直击心灵,太前途灰暗。
宋茯苓不敢多说,怕话越多越露馅,她挎着一布包干粮,一手又领着钱米寿,下了车。
第三十一章 一天一百斤粮食
钱佩英把着女儿的胳膊问:“怎么下来了?”
宋茯苓还没等回话呢,马氏就掀开帘子安排道:“老大媳妇,老二媳妇,拿着你们针线篓子给我上车,麻绳也捎上来。老二,搁你车上翻翻,有个包袱口扎蓝布条的,你给我送来,再把那簸箕也给我。”
又喊大孙子:“大郎啊,和你姑母去最后那台车上,给我装一篓筐棒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