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适得其反 (第2/2页)
她语气里带着威胁,手中的匕首被她握在手心,目光四处查探,十分警惕。
或许心中有所犹豫,江离缓缓后退,每退一步,疏君与春兰便上前一步,眼看着就要离开院子,陈媛休的心一下子落到了低估,脱口道:“不行,他现在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能带走他,还给我。”
话音刚落,她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还未靠近,便被春兰拿刀抵在脖子上,硬生生的划出两道血痕,才迫使她停下。
春兰警告道:“你的孩子早已经死了,不要鸠占鹊巢,终究不会有好下场,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我手里的刀可不会认得你。”
江离抬手按住春兰的手臂:“你别冲动……”
话还未出口,便被疏君厉声打断道:“王江离,你别太过分,我才是你的亲妹妹,而你也祈安的亲舅舅,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难道比不上她一个外人吗?”
江离转头见她玉面霎时失了颜色,眼眶红红的仿佛被雨水浸湿一般,而陈媛休也是同样的状态,一时间他都不明白为何要答应愉禛做这样的事。
内心外分挣扎,陈媛休明显的感觉到他内心的松动,更加着急了,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道:“你不能让她带走孩子,那我的孩子怎么办,是她害了我的孩子,二夫人说了,是她,是王疏君下毒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们答应我的,只要还给我一个孩子,我就什么也不会说,你们答应了的。”
陈媛休心中崩溃至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听到是何氏在其中挑拨,江离叹了一口气,反观疏君倒是冷冷吸了一口凉气,轻笑两声,盯着一旁的杜若,讥笑道:“是吗,也对,难怪你会听她的话,我凭什么想要去害你的孩子,他有什么价值,是值得我去杀他的。”
陈媛休伤心至极,脑袋还是清醒的,指着随后听到响动赶来的宓瑶道:“因为她,你们那么要好,为了她你什么都可以做,杀了我的孩子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敢说没有吗。”
疏君冷哼一声,不再搭话,抱着祈安轻轻哄了起来。宓瑶气急,上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那个孩子是真是假你心中没有任何数吗,死到临头,还在胡搅蛮缠。”
陈媛休靠在青青的肩膀上,缓缓站起身,冷笑一声:“不是她也会是你,在这个府里,最瞧不起我的人,便是你们二人,一个位高权重,身份尊贵,一个养尊处优,正大光明迎娶进来的大夫人,我怎么敢跟你们相比,想要弄死我,不就是动嘴的时间吗。”
宓瑶被气笑了,娇俏的面容仿佛裂开了一条裂缝,抬手就是一巴掌,怒声道:“既然知道想要你死只需要动一动嘴,为何我们还需要大费周章的来害你的孩子,你死了一切都是干干净净,你的孩子根本不是愉禛的,他根本没碰过你,凭什么你那不是王家血脉的孩子的死要算在我们二人的头上。”
恍若晴天霹雳,陈媛休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热,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抬起头便是愉禛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心中更是惊恐万分,喃喃道:“既然你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不揭穿我,将我赶出去?”
愉禛无所谓的笑了笑:“因为王府也需要脸面。”
比不上真实的伤痛带来的皮肉之苦,心中欲哭不敢哭的感受才是最让她喘不上气的。陈媛休被青青扶起,送回了屋内,心中暗暗开始怀疑。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疏君缓缓闭上眼,抱着入睡的祈安安心的笑了笑,今日,她总算可以将他带回府了,趁着着爹还没回来之前。
心里想着如何离开的事,忽然听见宓瑶大声叫道:“小心身后。”
此话刚出,后背便被人拍了一掌,巨大的掌力将她推出数米远,随即而来的便是刀入肉的声音,疼痛使她松开了手指,而黑衣人的目标也是她怀中的孩子,顺势接过孩子,转身而逃。
强忍着胸口的痛意和淤血,她以迅雷之速反手去抓祈安的襁褓,奈何黑衣人躲避的太快,她没有抓到一块布料,情急之下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
那张与疏君相似的脸庞让在座的无一不惊,就连一向处世不惊的愉禛也张大了嘴巴,唯一没有过多情绪的江离十分镇静的抱住正想冲出去的疏君。
眼看着孩子被她夺走,凶手翻墙而逃,她撕心裂肺的怒吼道:“放开我,你还愣着干什么。”
春兰遇事冲上前去追,却不知何时从墙外翻进数十个黑衣人,见人就砍,护卫见此情形也不甘示弱,提着刀便与黑衣人交起手来。
愉禛率先将宓瑶拉到身边,再嘱咐罗隽去照顾孩子们。其余没有人保护的丫鬟小厮四处乱串,顿时乱作一团,而听到响动的陈媛休,只能将房门紧闭,露出一个脑袋去查看情况。
愉禛先将宓瑶带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春兰护在疏君身边,只要有黑衣人敢过来,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此刻她的脚下已经有了两三具尸体,脸上沾满了鲜血,依然一脸坚韧。
夜色浓郁时下的雨倒是十分迷人,在灯光的衬托下,犹如一颗一颗璀璨的星星,她抬起头,将一双雾气蒙蒙的双眼镶上一颗明珠,眼睁睁的看着祈安被人从她怀里抢走,顿时锥心刺痛,眼泪如汹涌的波浪一般翻涌而出。
看着一个又一个冲上前来想要杀她的黑衣人,若是以往,他们可不敢这样来靠近她,不过是早知道她身上的灵气被抽干,还未恢复,对付她,便向对付一个普通人一样,根本不会感到吃力。
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转头看着身边的江离和愉禛,这两个始作俑者,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她,却一次又一次做出这些几乎快要了她的命的事。
他们明明是知道的!
她强压住哭声,满眼猩红,手指扣在手腕上的红线上,哭声尖利刺耳,愤怒至极感到的是委屈。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处处为他们着想,到最后还不如没有血缘关系的春兰姐妹。
她狠狠的眨了眨被雨水打的生疼的眼睛,更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冰凉刺骨。
感受到周围气息的变化,愉禛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颤抖。
黑衣人仿佛杀不尽一般,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断。而这样大的阵仗自然惊动了在街巡逻的军队。
她哭的几乎无力,奈何江离不敢有任何松懈,除了耳边的厮杀声,还能浅浅的听到疏君自嘲的声音:“你们是知道的,知道她没死对吗,从我出府之日起,这一切只要把你牵扯在其中的每一件事都与她有关,而你当初是说过不会再骗我,那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她的质问,江离低下头刚要解释,只感觉她身上滚烫似火,几乎灼烧了他的手掌,无奈之下只好松开手:“我不想骗你的,那是……”
得到解脱的疏君,将红绳丢在他身上,缓缓站起身,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和血丝,那双似灰似红的双眼让她在这个夜里显得如同鬼魅,大声质问道:“我不会再相信你,我把你们视作亲人,却被你们拿起刀,一刀又一刀的捅进我的后背。你们很早就知道,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宿熙一走,你们便这样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的孩子还那么小……”,说着,便带着哭腔道:“他还那么小,林素华要他做什么,这是不是你们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