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相径庭 (第2/2页)
几人说说笑笑,便过来几个时辰,疏君也没回宫,在中德殿的偏殿,与溪云一间屋子歇下了。
一夜未眠,疏君心里一直想着蚀蛊的事,这些人到底在找些什么东西呢。
其实她怎么也想不到,背后的人不是在找东西,而是在找人,找她的旧人。
在风暴来临前,一切都是出奇的平静。
次日一早,疏君坐在孙府的马车上,将车停在王府门前时,便看到江离正翻身上马,等一切准备妥当,冲她笑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今日不坐车,若是你选好了马,我们便一同骑马回来,也好放松放松。”
疏君与昭帝接连几日与皇后以及孙府走的很近,赏赐不断,可虽说是为溪云公主安胎用的,可京城的人都不是傻瓜,俗话说墙头随风倒,人也不差。
自从愉禛能自由走动的时候,他就眼馋疏君在马厩的那一匹俊黑的宝马,来来回回去看了好几次。那马四肢修长精壮,浑身黝黑,黑的发紫,仿佛被人刚刚擦过油一般,英姿勃勃,四蹄带风。
刚开始这匹马是准备送进玉山的马场,不过在送入马厩时被她瞧见,虽然身子骨瘦,没有其他的宝马养的硕壮,但是体格却比其他的马阔大,本是适合男子骑得,到她手里也不失威风,与她那一身艳红的衣裳相衬,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起初孙颉也看上了这匹马,好生不舍,被溪云公主劝了又劝,想着自己还有那么多,便算了。
溪云公主之所以帮她,无非是她现在与越王是合作的关系,可是,所谓的合作,是建立在她的私欲上的。孙颉可是出了名的爱马如命,若非触及到自身家族利益,他绝不可能这般好说话。
愉禛一心想着这匹好马怎么落在她手里了,心中暗暗怜惜,手掌在马儿的脊背上来回摩挲,忍不住的叹气。
“叹什么气,看上我这匹马了?”疏君的声音从后传来,吓的愉禛惊恐的回头看着她,疏君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诉你,别打它的主意,那是我的,不过,可以勉强借给你骑几天,但也得你伤好的差不多了再说。”
愉禛被戳穿心思,也不恼,气哄哄的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谁看上了,瘦不拉几的,送我我都不要,我就是看看,你在孙府到底得了什么宝贝,看把你炫耀的。”
疏君看他十分不屑的样子,被逗笑了:“那好啊,那你没事来看我的马做什么,闲的没事干?还是被宓瑶给赶出来了。”
愉禛抿了抿嘴,一句话没说,只是看着马儿发呆。看样子还真被她说中了,疏君上去戳了戳他的手肘道:“怎么回事?”
愉禛冷哼一声,望着天上飘下的桃花,苦笑道:“那位肚子里有了,说是照顾我时,不小心的。可我那时哪有那种心思,何况我从来没想过要碰她,怎么可能就会有,宓瑶不相信我,听到消息后,就气冲冲的回慕容府了,连玉泽也不给我见,我能怎么办。”
言外之意就是我根本没碰她,她自己莫名其妙的怀上了,关他什么事,除了他自己相信自己,还有谁知道。
疏君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隐隐约约想起离开王府的时候,宓瑶说过的话,眉头便也舒展开来,笑道:“我帮你把媳妇儿找回来,宓瑶就是不相信她会怀上,但是却没有说不相信你啊,安心吧,你现在最好把心思放在养伤这里,下月陛下便要你去述职了,在大理寺安静。”
从武将变为文官,说什么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愉禛郁闷道:“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巡视漠北突然爆发战乱,与我们有何干系,为何突然就降罪于我们,连黄将军都一连掉了两品。”
话音刚落,疏君忙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左右看看,果然,在场的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四处打扫的下人。
疏君挽着他的手,拉着他往府里走去,边走边道:“陛下这么做我也不是很清楚,想来漠北出事,与褚王的关系不大,不过,他现在都自身难保,陛下怎么可能还要降罪于他呢,至少也要找一些人背锅,毋庸置疑,这些人就是你们,等这个风口浪尖过了,再回到原来的官职也不是问题。”
愉禛知道她说的话不会有假,也感慨她能得到宫里人的青眼:“还好府里有你在,我们才能在外没那么多顾忌,若不是你能在陛下身边得了脸,这些东西,也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疏君不过笑了笑:“这能有什么,没了你们,怎么样才能算是一个家呢,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那我这个尊贵的别称就白来了。”
愉禛停下脚步,思惆片刻,捂着心口道:“也就是这样了。刚才我见雷云回来了,这个时候应该在院子里,每个时候看着它的眼睛,都像是久别重逢,可能是太久才能看到它一次,既然回来了,就别把它气跑了。”
想起雷云,疏君总觉得回府之后,心口闷闷的,总有呕吐的迹象,这些日子也没吃什么反胃的东西,便也没太在意。
愉禛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忙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它虽有灵性,但也不是人,有些东西它感受不到,你就不要想太多。”
疏君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感觉喉咙一股腥甜的液体就要脱口而出,她连忙低下身子,身体仿佛被抽空,瘫坐在地上,脸色十分难看,脸上隐隐闪烁这纹理般的血丝。
这可把愉禛吓坏了,又不敢喊人过来,他撑着身上的疼痛将她扶到最近的石凳上,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水递给她,看她手上的手链不在,紧张道:“怎么样了,好多了吗?”
疏君喝了一小口,额上生密密的细汗,无力道:“好多了。”
愉禛坐在她身旁,也不去问她手链的事,反而担心起她的身子来:“你不是在外修养了这么久了吗,难道还没见好吗?”
疏君摇了摇头:“好什么,可能就是娘胎带出来的病,没什么的,只要不太累就不会有事,你也别担心了,稍微坐一下,我就回房休息,宓瑶的话你也别着急,明日她就会回来的,既然那位身上有了,你明日等宓瑶回来,送一些药材去,不要让外人抓到你什么把柄,现在这个时候,能洁身自好最好,少去招惹人家。”
愉禛被她训了一顿,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就看宓瑶的态度来看,他是不肯去说的:“不去,你自己跟宓瑶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承认的。”
见他的态度强硬,疏君也没话说了,只是觉得心疼:“三哥,没有什么是你不承认就能解决的,我相信你,但是相信也堵不了外人的嘴,不管是她的孩子顺利降生或是半途夭折,别人都会以为那是宓瑶妒忌而产生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