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有余悸 (第2/2页)
楚母年轻时可是将门之女,随老太傅上过战场,一听他这话,立马不乐意了,站起身怒吼道:“老东西,怎么的,我就十几年没上朝,在家给你带孩子,管府里的这些,你现在倒好,说我妇道人家,我是妇人不假,那这些事我还不能过问了,哎呀,说的也是,我一介女流除了会打仗,其他的也不敢跟你比啊。”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楚率举也不敢多说什么,灰溜溜的收拾东西,正要走,身后又传来楚母的声音:“老东西,把府里那些名贵的药材都带着,等一下我先去王府等着,要是你敢吝啬,我把你府里值钱的古玩意儿都送人了。”
一脸怨气的楚率举听完她的话,脚下一晃,差点没站稳,还好有管家扶着,不然那些东西还真就用在他身上了。
远在云州的疏君听闻漠北叛乱的消息,也没闲着,处处打探消息。可宓瑶一听愉禛在战场上受伤的消息时,便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要跟花儿回京。
疏君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收拾包袱,忙拦着道:“如今你身怀六甲,此时回去定是不妥,何况你经不住长途跋涉,我知道你中途肯定不会愿意休息,你再登两天,等你师母将疗伤的丹药治好了,我们一起带着回京,也好给三哥调理。”
宓瑶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道:“可你知道吗,当初你听闻辰王病重,不也急急忙忙的回京将他接到此处,虽然我不像你本事那么大,可说到底,这是我该做的事,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若是你要拦着我,便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话毫不避讳,疏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也知她心里担忧,便也没说话,只好由着她道:“若你要走,我便同你一起走,算算时辰,我也该回去了。”
宓瑶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转头问道:“可是你不是要等到师母将丹药调制好才走吗,那你走了,那些东西怎么办?”
疏君笑着帮她收拾:“辰王在这里,我不担心,可我担心你在回去的路上出什么差错,这样也好,我先回京做准备,漠北那边情况不好,我的小心一些,我们明日便启程,不能耽误。”
宓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韵味,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帮她整理好包袱,她也唤来春兰心兰去收拾东西,而她自己则是往华林的方向走去,自从紫儿脱离她在华林修养,如今已是快半年了,想一想早该回来了,明日便要动身,现在也只能先将它找回来。
“紫儿,紫儿”疏君在华林中喊道:“快出来,我们该走了。”
半晌,林中只有她自己的声音,以及被吹的簌簌作响的枯叶,在空中轻轻的飘着。
忽而身后传来巨树倾倒,白鸟纷飞的声音,她转身定睛去看,只见紫儿庞大的身躯缠在一颗腰肢粗细的白槐数上,一双暗黄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身后是它用尾巴拍到的巨树,。若是旁人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可这家伙是她的伙伴,她看着她硕大无比的身躯,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吃了多少灵药才长成这样,若是那些家伙看着你这样,怕是会吓得尿裤子。”
听着她说笑的话,紫儿渐渐缩小了身躯,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在她手里时只有手掌大小,它用尾巴指着它刚才过来的方向,示意她往前走。
疏君摸了摸它的脑袋,冰凉的触感让她心有不安,问道:“你让我过去?”
见它点了点小脑袋,越往前走心里的不安越浓烈,心扑通扑通的挑着,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许是知道她心里害怕,紫儿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指,似是安慰。疏君冲它淡淡一笑:“你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要我过来看。”
等见到那件东西时,一时间,她竟然说不出话来,喉咙里仿佛被卡住了生刺一般,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的眼眶中打转。
只见四周灵气逼人,比宫殿处还要浓烈,地上长满了灵芝仙草,在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赫然坐着一个人,正是雷云。脖子处的伤痕清晰可见,又将她陷入了如梦魇般的回忆里。
紫儿见她久久不动,便化作手臂粗细在雷云的身边停下,用头顶了顶他放在盘坐的腿上的手,双手被它顶开,碎了一半的灵珠自然而然的坠落在地上,缠绕在他身上浅蓝色的灵气慢慢消散,整个身躯也化作一缕残光钻入灵珠里,还淡淡的发着蓝光。
她木讷的捡起水灵珠,小心翼翼的将它吞入腹中,一时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心里仿佛有人在打架一般,持续了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紫儿担忧的目光,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留下一道清冷的月弧,看向宫殿所处的方向一阵恶心,双手捏在一起,最终还是放下了。
次日送行时,沈徽清依依不舍的与她道别,并说不出月余,他也可起身回京了。
等到欧阳清走过来时,疏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但也没多话,只是盯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戳出一个洞来。
欧阳清被她看的发毛,冷哼一声,小心的问道:“你看我做什么,我们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你要救的人也救了,你也要兑现你自己的诺言。”
疏君双眸微扬,隐约又带着一丝不屑与隐忍:“希望如此,我会兑现我自己的诺言,前提是你们没有存什么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话只有两人能听见,可沈徽清是何等的警觉,早早的便察觉到了她与欧阳清,欧阳欣之间定是有什么端倪,可疏君不肯说他也不好过问,何况在药谷这里也不是他能把控的地方。他只是低着头,由长谨长慎带路,回房去了。
于沃与秋容对视一眼,也去忙自己的事了。
等人都走完了,欧阳欣看着那已经渐行渐远的艳红身影,双拳已然握紧,一巴掌拍在欧阳清的脑袋上,骂道:“谁让你当初要她进来的,顾老头就不该跟着那些人走,净给我惹麻烦,她可是发现了那些东西?”
欧阳清被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下,捂着脑袋惊愕的看着她:“我怎么知道,看她的样子像是还没发现,若是她知道,早放出那怪物来了,不用担心,这些事,还用不着我们出去。”
欧阳欣鄙夷的神情浮在脸上:“正如你所说,若是你还想长生,别说你是我哥,就算你是雷晓,要是误了我的事,便叫你碎尸万段去养草。”
欧阳清被她这话吓的连连后退,可她的话也不假,便没与她计较,淡淡道:“别说那么多废话,现在就去忙你的去,把那侄儿的病养好了,也不枉敏儿泉下有知。”
欧阳欣甩给他一个释然的神色,不耐烦道:“还用得着你去说。”
自从愉禛与楚可轩回京之后,昭帝并未对二人稍加宽慰,反而以巡视不当,降责于他们,首当其冲的便是黄寄庭。将他贬在漠北,与沈敬一同守护边疆,防止再起叛乱,让他做了骁骑尉。而愉禛与楚可轩虽未降职,但却从驻京军队脱离出来,不在沈徽清手下做事,反而去了大理寺做了文职。
两个武将被迫从文,这可把人给难住了,楚可轩一听,一哭二闹三上吊,嚷着不在自家大哥那里做下属,求着楚率举将他调走,可这是昭帝下旨,谁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