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双胎坠地 (第2/2页)
她嫣然一笑,冷声道:“当然不算,你口口声声说陈小姐失了清白,那就让我看看,她的清白到底还在不在。”说罢,便一刀划开陈媛休左手上的衣物,将那颗完完整整的朱砂痣完全展露众人面前,这下,他便再无话说了。
虽然这样强势的证明叫她颜面全无,可当她们做出这些的时候,便早已经失了脸面,她又何须要给她们脸。
陈媛休委屈的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被陈白一个严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等她将刀放回刀鞘时,一干人悬起的心便落下了。
她不知当时的场面是怎么散去的,她只记得愉禛跪在地上,浑身被冷水浸湿,夜间吹来的冷风也不能叫他颤抖万分。
江离扶着王既明先回了府,陆陆续续的也都有人散了,沈徽清还想陪着她,可被她好说歹说的劝退走了。
疏君轻眉浅颦,凝视他良久,才走到他身边跪坐在他一边,温言道:“三哥,我们还不知宓瑶的情况如何,我们回去吧,别叫她担心。”
愉禛抬起疲惫的双眼,向来坚强的他,却因为她提到宓瑶,潸然落下泪来:“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疏君鼻尖一热,却也没怎么在意,想到宓瑶在血泊当中惊慌失措的神色,这个时候,她是最需要他在身边的:“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她身边,她只有你了,别让她失望,三哥,我们……”她顿一顿,一口气喘不上来,鼻下有温热的液体流过,她伸手一抹,只见手上一滩鲜血,眼前顿时一片模糊,整个人天旋地转,耳边只有愉禛惊呼的声音。
王既明深知宓瑶流了那么多的血孩子自然是保不住的,但是性命也是要的,随即请上齐母一同回到王府。
阁中放着的热水,热气腾腾,四处弥漫,整个屋子都被缠绕在烟雾浓浓一般,分明是热乎的,但每个人的心都是沉重冰冷的。
那襁褓里躺着的是两个手掌大小的孩童,难怪还未到显怀的日子她的腹部就已经隆起,一胎双儿,这是多漂亮的孩子,就那样硬生生的折了。
齐母替她把完脉,面色沉重,问道:“殿下的脉象与刚才夫人的脉象似乎有所出入,可是用了大补的东西?”
疏君斜趟在木榻上,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浑身鲜血,她虚弱的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花儿在一旁忙道:“殿下用了与夫人想同的安胎药,不是大补的东西。”
齐母是相信宓瑶的医术的,自然相信她不会乱开药方,便问道:“能否把你们夫人安胎的药方给我看看,再将近几日的药渣端来。”
花儿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便拿了药方和药渣来。王既明见她这般郑重其事,免不得心疑道:“可是哪里有问题?”
齐母道:“这药方里分明没有写附子,红花,当归,可在这药渣里是有的,这些东西常人喝了虽然会补血祛瘀,一旦多喝,便如殿下这般血流不止,更何况是一个有孕在身的夫人。”
愉禛的神色立刻绷紧起来:“花儿,这些药是谁煎的?”
花儿一听齐母说完了,立马跪在地上,哭声道:“公子,这些是奴婢亲手熬的,药也是奴婢去买的,这些药材也都没问题,夫人是亲眼看过的。”
齐母道:“你再去把剩下的药包拿来。”
花儿连滚带爬的又往屋子里去。
听到齐母仔细检查之后,句句铿锵的话语,她紧紧攥着拳头,仿佛有一团烈火在胸中燃烧,她强撑着力气,将春兰心兰叫到身边,嘱咐了几句,便犹如惊落的大雁一般,坠落到了虚空。
何氏回到院子,将钟言唤道身边,慢慢的帮她包扎手上的伤口,赞扬道:“你做的不错,懂得如何自保,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钟言看着手上指节大小的伤口,皱眉道:“已经失败了,自保也不能完成你们交代的事,还是没什么长进。”
何氏冷笑道:“在那么多人面前你能临危不乱,已经长进了不少。药我还是继续给你,你不是想把哥哥抢回来吗,想要报仇,就要沉得住气,将来成就了大事,谁也不能小瞧了我们。”
钟言想起那血腥的一幕,有些恶心道:“我知道,这样给她下药,她难道不会发现?”
何氏剪断拴住她的最后一根纠结:“她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那也是她最后的死期,碍不着我们什么事。”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双胎的样子,浑身血淋淋的被人捧在手心里,金童玉女,可惜了。
她努力要将恐惧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猛然睁开眼睛,已是次日午间。简单梳洗过后,便将李凭七人都遣回了七羽,虽然调教不过几日,但已是叫他们心服口服,安心叫他们回去也不会出事。毕竟不是最亲近的人,这段时间她认为不再需要有外人进入,毕竟枕头底下的鱼形玉佩不翼而飞,不得不让她提防起来。
她换上朝服,携着叶湑坐马车到了翰林院,虽然江离嘱咐叫她休息几日,但她总睡不着,休不休息也是一样的。
再过五日便是选拔边关将领的日子,翰林院的事务也繁忙起来,届时所有官员百姓都要到场,这样盛大的场合之后,需要的是繁文缛节的束缚和治理,几乎每个人都忙碌起来。
关于合府卷宗的问题,云锡今日特意与沐卿到翰林院述写卷宗,她也拟了一份表,早交给昭帝过目,其间,更不用过丞相那一关,直接送到昭帝的桌上。
云锡说着修改的卷宗目录,疏君一边写,一边道:“麻烦二位多跑一趟了,花了这么多时间来整理它,也不知该怎么去谢你们。”
云锡看她健笔如飞,风格端正,不由笑道:“这案子本来就该由刑部来办,不过当时是发生在兵部,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便交给了兵部来办,不曾想还出现了冤案,若非殿下发觉,现在还有人逍遥法外。”
疏君笑得淡雅:“这个案子本是私心,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不过能查到吏部头上,怕是有人要伤脑袋了。”
合府贪案的罪魁祸首居然扯到了吏部尚书鲍向的身上,这也顺理成章的让她又帮越王朝上走了一步,也离她的目标更近一步。
沐卿黯然道:“若是私心,殿下怎么才发现?”
疏君嘴角含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又不是神通,不及你们慧眼,一眼便能认出哪些是掺假,哪些是真凭实据,如果有这样的本事,也不必连科举也没去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