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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满堂风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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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君坐在镜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脸上因为多日没有摄入营养,似乎已久干透了,憔悴如斯。

她呆滞的双眼紧紧盯着手上的动作,缓缓的抚上苍白的脸,眼里透露着欣喜与希望,随后吐出一团浊气,像是松了一口气。

日气渐高,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在青翠的竹下,听完了春兰打探来的消息,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让她离开了。

沈徽清带着王既明几人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只见她躺在摇椅上,全身瘫软,仰头张开嘴慢慢的呼吸,她的脸色白如一张薄纸,在斜光的抚摸下几乎白的透明。

沈徽清走到她身边俯身去叫醒她,却见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来,看清了眼前的人,她嫣然一笑,带着一丝疲惫的去摸他的脸,一手勾着他的脖子,笑道:“你怎么没去校场查看,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徽清不妨被她一扯,整个人差点倒在她身上,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揽过她的腰间,艰难的立起身子,轻声道:“晚些再去,带几个人回来看看你。”

疏君几乎是将身上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身上,头也懒得翻一面,更没见到王既明和江离愉禛脸上的灰白。她懒懒道:“你带谁回来了,是我爹和哥哥们?”

还真被她猜对了,只见沈徽清微微点头,疏君的懒意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随即木讷般的转过头,见到几张熟悉却又神色不一的面孔,她的身子有过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保持着该有的镇静,她依然舒适的瘫在沈徽清的怀里,装作虚弱的语气道:“爹,二哥三哥,你们怎么来了?”

王既明眼皮一阵颤抖,责怪道:“难道还不能过来看看,你躺着的这些天可把我们吓坏了,在辰王府已经叨扰多日,怎么现如今见了人还这样没大没小的。”

疏君轻咳两声,用更低的声音道:“爹别数落我了,我只是想好好的晒晒太阳,说到底却还是脚软身松,若没有支撑只怕是站不起身来。”

沈徽清难得的嘴角一抽,敢情是把他当轴子了。江离的语气是说不出懊恼:“那你也别全仰在辰王身上,躺下说话。”

沈徽清自然知道江离这语气里的意思,将她慢慢放回躺椅上,讪讪的站到了一边,垂手而立。

疏君换了个姿势躺好,眯了眯眼睛,听到江离道:“听辰王说你已经醒了,我们和爹便想过来看看你究竟如何了,是发生了何事,你能昏迷这么久?”

疏君对上几人担忧的面容,笑道:“太累了,便想多休息一下,倒是没想到会睡这么久,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王既明挥手道:“罢了罢了,见你还能笑得出来,那算是无事了,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一句,以后别再偷偷跑出去彻夜不归,熬坏了身子,倒叫我们担心。”

疏君忙陪不是,又见江离愉禛闷闷的站在一旁,便又道:“二哥三哥别傻站在那里,你们不是要见我吗,这见我好好的,你们难道便不想上来多看看?”

愉禛侧脸去见江离阴郁的脸色,暗笑道:“站这么远看我觉得更好。”

疏君道:“为什么?”

愉禛笑道:“谁叫你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枯黄的脸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远远看着还好,近看简直不能睁眼,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爱吃茄子,只是没想到你会将自己变成茄子,你说说,我们还敢靠近吗。”

疏君一脸吃瘪的憋屈,江离勉强笑了两声道:“这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既然已经醒来了,府里的补药当然也该派上用场了,等你回去的时候就叫人给你炖最爱大肘子。”

这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疏君脸上青红交加,当然知道愉禛江离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不就是看她跟沈徽清亲密了点吗,爹都没说什么,他们倒是像自家柿子被人摘了似的。

她丝毫不惧江离的威胁,狠狠的瞪了他两眼,复又躺下与众人说了些话。沈徽清留几人用膳,几人具称还有公务要处理,便都离开了。

几人一走,疏君将春兰心兰还有长谨长慎遣了下去,长谨长慎虽然不愿意跟那两姐妹一同离开,可也碍不住人威胁动作,巴巴的追着沈徽清出去了。

等沈徽清一回来时,却见院子里冷冷清清,除了悬挂在树梢上的蝉虫外,似乎只有毒辣的太阳陪着她静坐在院中。

沈徽清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道:“生气了?”

疏君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吭不响道:“当然,你怎么没先告诉我,你看我二哥和三哥的脸色,难怪要给我脸色看呢,就你站在一边不说话,难道真怕了?”

沈徽清端了一盘樱桃荔枝放在她腿上,顺带将她环抱而起,往里屋走去:“他们可是我未来的小舅子,在现在这种无名无实的情况下,就只能当个木头人,生怕他们给我穿小鞋,我不得防着点。”

在强光低下待久了,一进屋时面涂全黑,她不自禁的抓紧了他的衣襟,道:“哦,原来你是这个打算,时间还早呢,你就想的这么遥远,不会就是太心急了。”

沈徽清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不早了,可是每天看着你却碰不得,几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是几年,我这样想了,就是不知道你把婚服准备好没有?”

疏君斜眼看他,脸上一红:“还没开始呢,这些天都没时间去弄一下,不过我可以先让宓瑶教教我,肯定会在婚前将它绣好。”

沈徽清含着宠溺的笑容笑着摸她的头:“我等的,多久都等的。”

疏君一时间被他看的桃妒杏让,面颊绯红,又见他还身着朝服,便不去搭理他,冷不丁的甩个冷脸:“谁让你等了,去换了衣服再来,被那么多宫人摸过的朝服别用来挨着我,烦死了。”说着,便一脚将他蹬开,斜靠在榻上,一手拿着摇扇,一手取个樱桃,时不时拿睨他一眼,却不说话。

沈徽清恭恭敬敬的唉了几声,眼中凌波微动,又见她不肯与自己说话,便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校场的事情早已准备的差不多了,又有几名得意的武将中郎来回巡视把守,自然出不了差错,他陪疏君用过午膳之后便去校场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问题,便离开了。

怀王对越王的话心有余悸,已经开始早做打算,避免发生无事端的问题。在府里与众食客商议着如何对付的越王的事,却意外得到了疏君与越王交往甚密的关系,不禁渐渐起了疑心。

怀王设酒席于庭中,有歌姬舞女陪伴,丝竹管弦环绕,神思游荡九天仙宫,身处瑶池却心在阴曹。他举杯与众食客共饮,高声道:“多谢各位的提点,有此妙计,还怕不能成就吗?此酒过后,荣华富贵一起享。”

食客纷纷举杯与他共饮,一时间又是一阵喧闹殷勤恭贺之词,怀王被说高兴了,又是一通赏赐下去。

话说越王受了仗刑,被送回府时,皇后也刚刚送去了鸠酒,虞儿几番挣扎求饶,道出了怀王却也无济于事,只能被人粗鲁的扳开下巴灌下毒酒,再用白绫悬在梁上,一缕凄惨的幽魂就这样飘散。

越王趴在床上,听闻虞儿的消息,府医正帮忙上药,不相信挑出一块碎肉来,却疼的他大发雷霆,怒气冲冲的赶走了人。

府医匍匐在地求饶,爬出去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皇后,皇后看着府医吓得汗流浃背,便摇了摇头:“出去吧,华儿,你去找长史,叫他多给府上的人发些钱粮,别苛刻了人家。”

越王懊恼之余,听见了皇后的声音,便拉来铺盖想要盖住伤口,皇后叫人关上门,走到他身边扯开被子,露出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屁股,冷哼道:“为了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去损自己的颜面,去断自己的臂膀,越王妃有哪里不好的地方,今日听了你在殿中的一番话,真叫人寒心,难怪赵延年恨不得要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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