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现世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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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归位
倚靠在床头的青年慢慢睁开眼。
他真的回来了。
看着屋子里的熟悉布景, 一瞬间青年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一个半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所经历的种种却让人难以割舍。
小符人感知到主人的心情, 它迈着小步子爬上青年的肩膀和主人贴贴。
所幸鸦竹安也不是伤春悲秋的人。
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拉开窗帘迎接初升的朝阳。
温暖的阳光落入卧室, 鸦竹安任由阳光打量着他的身体, 看着屋外的绿化树他心意微动。
无风的清晨
郁郁葱葱的绿化树连同着树下的小野草都摇晃起来, 像是在和别人欢乐地打招呼。
这是大榕树的晶核给鸦竹安来带的能力,只要他想,他甚至能控制周围所有的植物。
鸦竹安收回异能, 青年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他想起自己与大榕树的晶核融合时听到的声音, 那时他彷佛一位母亲的肚子里小婴儿,每天听着这对新手夫妻的絮絮念叨,听他们讲述对自己的期盼。
美好的像是真的一样。
真的?
鸦竹安的身体猛地顿住,他离开阳台朝后面的衣柜里匆匆走去。在实木衣柜的最底端, 这里有一个隐蔽的鲜少被主人光顾的小抽屉。
他快速地抽出木盒, 不大的抽屉里是一张纸条和一些婴儿穿的小衣服和小毯子。这是鸦竹安离开孤儿院上大学时, 院长妈妈交给他的东西。
这是他来到孤儿院时身上的所有东西。
鸦竹安把抽屉里的东西一一铺在床上。
时隔多年, 即使没有被小心呵护, 小小的纸张依旧光滑洁白,完全没有泛黄的迹象。而白纸上略显潦草的三个大字也没有半点褪色。
一切都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鸦竹安拿起婴儿的小衣, 裁剪得当的衣服在阳光下如闪烁的粼粼波光,触感不同于市面上所有流通的布料,彷佛是天空中柔软的云彩坠入人间而成的衣物。
小毯子则更加柔软, 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皮毛。鸦竹安曾拿着小毯子上的绒毛花大价钱去专业机构检测,但都没有结果,检测机构完全无法做出判断。
鸦竹安怔怔地站在床边, 这些纸张衣物不加掩饰的非同寻常都在昭示着它们的特殊,但自己从来都没注意过。
在孤儿院生活的日子并不艰苦,院长妈妈和蔼可亲,帮工的叔叔阿姨还有当志愿者的哥哥姐姐都是很好的人。
他们的生活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无忧。逢年过节,孤儿院的小朋友还会收到好心人士送来的各种礼物,上学时,学校的老师也会多分给他们几分关爱。
但能有爸爸妈妈带自己回家仍是每个孩子的梦想。
鸦竹安也不例外。
他生来早慧,曾偷偷听到孤儿院的帮工阿姨谈起过,他是被人抛弃的孩子。
寒冬腊月间,他被丢在一户人家门口,是路边的行人发现了还在襁褓里的他,报警后把他送来孤儿院。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期盼着父母能把他带回家。
他想着,父母或许是因为有重要的事又或者经济上的无奈才会丢弃他,他不怪他们,只要他们把他带回家。
可惜一切都是妄想。
在孤儿院待的时间越久,鸦竹安就越明白,没有人会带他回家。
因为他是被丢弃的,没人要的孩子。
幸运上完大学后,鸦竹安就再没有幻想过父母,因为他已经对这件事渐渐释怀。
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小衣服,小毯子,鸦竹安想起许秦的父母,那对年轻的父母为自己的孩子准备了许多衣物,玩具,每一件都包含着他们对孩子的爱。
“小调皮鬼,你要是再捣蛋,等你出来娘亲就天天给你穿花裙子。”
女人温柔赌气的声音彷佛还在耳边回响。
鸦竹安想起男人和女人的对话,诸如:夫君,妻子,娘亲,爹爹等词语,无一不代表着这对夫妻所处的地方与现代无关。
这个梦是真的吗?
鸦竹安再次问自己。
他的视线落在小婴儿的衣服上,又落在口袋里蹦蹦跳跳的小符人身上。
青年恍然一笑。
他怎么钻牛角尖了。
自己从小就能看见人们身上的功德罪孽,现在又和天道合作,能在不同的小世界里穿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那个短暂的画面里,他曾听过这对夫妻被人唤作仙君,难不成他来自某个修真小世界?
种种思绪在脑中闪过,鸦竹安决定去向天道求助。
面对又一次完美完成任务的“救火者”,天道不可能拒绝。
“救火者”的珍贵程度远超鸦竹安的想象。
一个位面,数百亿生灵中都可能找不出一个灵魂强度足以支持穿破位面障壁的人,而这个人还要有能力在没有任务提示的情况下成功完成任务。
一只亚马逊热带雨林中的蝴蝶随意煽动几下翅膀就可能在两周后引起一场巨大的龙卷风。一个庞大的小世界中,蝴蝶效应的作用会更加难以想象。
许多濒临破碎的小世界都无法出使世界衰退的根本原因。
祂们只能将请来的“救火者”送去导火索附近,等待“救火者”解决问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救一千人,救一万人,乃至救下一个即将毁灭的小世界又能获得多少功德?
不可估量
面对“救火者”的请求,天道只收取一小部分功德作为报酬。
下一秒,一抹水幕出现在鸦竹安眼前。
深夜
只有路边的路灯还亮着。
天空中下着鹅毛般的大雪,雪花落在地面上叠了一层又一层,冷得人直发抖。
厚重的积雪淹没高高的台阶,积雪不断加深,仍是不见有行人路过。
忽然,一个浑身鲜血的劲装女子凭空出现,她断了一臂,断口处不停地流着鲜血,而她的左手抱着个小婴儿。
虽然水幕的画面略有模糊,但鸦竹安仍能清楚地看见包裹着小婴儿的衣物与床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女子仓惶地看着四周,她脸色惨白,体力不支,差点倒在地上。
女子时不时就会往后看上一眼,彷佛有人正在追杀她。最终女子把小婴儿放在一户隐蔽的人家前,她留下一张写着名字的白纸和一枚玉佩和几枚金元宝。
白润细腻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安”字。
紧接着便是女子躲在巷口处看着小婴儿被屋主发现,男主看了眼四周后把小婴儿抱回家。
看见这一幕,浑身是血是女子再没了支撑的力气,她倒在地上,周身的白雪都被鲜血染成鲜红色。
女子死后,她的尸体忽然破碎消失,连带着鲜血都了无痕迹。
这是世界对“外来人口”的排斥。
而死后的女子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小婴儿就被屋子的女主人带去警察局报案,而小小的襁褓里只剩下一张写着名字的白纸。
后续便以小婴儿被送入孤儿院告终,
“谢谢。”
原来他真的不是被刻意丢弃的孩子。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不解与怨恨终于真正地消散,真正地释怀。
可鸦竹安又忍不住为不曾谋面的父母担忧,他本能地觉得水幕中的女子很熟悉,但他却又能肯定,女子不是他的母亲。
他又想起女子放在襁褓中的玉佩,他一定要找到它。
孤儿院在距离a市极远的p市,几乎是一个东边,一个西边。去w市最快的交通工具是飞机,而最近的航班在后天上午九点。
鸦竹安立刻买了张去w市的机票。
从小到大,他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但今天得知的消息却让他忍不住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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