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2/2页)
听后面迟迟没有动静,高晏纳闷,“白练?”
没有回应,高晏蹙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回头目光上抬,却见司渊端端地站在她床边时,她着实吓了一跳。
“司…司渊?”高晏嘴巴都吓瓢了。
无怪她如此失态,毕竟高晏自从来到司宅开始,就是在餐厅、大厅见到司渊,最多再加个楼梯偶遇,现在陡然让她在自己的卧房见到司渊,这种不真实感冲击得她脑袋发懵,也顾不得注意到司渊自耳畔攀升至面庞的反常绯色。
趁高晏怔愣的间隙,司渊目光微移,移到了床上摊开的那本书上,他目力极佳,自然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奇怪的情绪如涨潮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冲刷着司渊心上的礁石。
高晏顺着司渊的目光,自然也发现了他在研究她摊开在床上的那本书,羞耻感从心底燃起,她赶紧回身把书合好藏到身后。
“有什么事吗?”她忸怩地开口,一双晶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司渊。
被高晏如此晶亮赤诚的目光盯着,司渊不自在地别开了头,樱花色的薄唇抿了又抿,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建设:“你想去散步吗?”
“不想。”高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司渊的提议。
被拒绝得太快太干脆太利落,司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嘴上却已经快心里一步问出了他的疑惑:“为什么?”
说完他微不可见地咬了咬下唇。
高晏闻言,整个人又萎了下来,怏怏道:“舞会就要到了,我底子不好,又没什么天赋,不得抓紧时间多练练啊?”
不能给你丢脸。
“你已经跳得很好了。”高晏话音方落司渊就接上了口,直接打诳语,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在心里鄙视自己。
这话要是换其他任何一个人说,高晏都是不信的,可偏偏是司渊,这男人的性格她在看小说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在大事上就算撒了弥天大谎都能面不改色,但在小事上,他是绝不屑撒谎的,更何况还是这些与他无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因而高晏直接顿住,脑袋一片空白,结结巴巴道:“你…你真觉得我这水平不错?可是,可是那是国王亲自下令操办的舞会啊,到时候平城及其周边几州的军官都会出席。我这个水平去了肯定是只有挨嫌的份儿”
“早知道还不如不去了呢。”高晏小声喃喃补了一句,接着又把册子抱到了胸前,整个人蔫蔫的,跪坐在床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高晏小小的一只被司渊看在眼里,若论事实,高晏说的确实也不错,交谊舞是每个世家小姐出阁前必学的,日后在出席舞会等需要应付人际往来的场合时,也是丈夫的脸面之一,更何况这场舞会也算是司渊半个帝统局副局的受封仪式,到时候他一定是全场瞩目的,因此高晏的交谊舞跳成这样确实是有些夸张了。
“谁会嫌你?”司渊双手插兜,淡淡道:“你能够出席舞会,是因为你是帝统局侦查处处长夫人,而不是因为你舞技出色,你何须争这个?”
他的脸面他自己会去挣,通过为难自己的夫人去勉强维持的脸面他宁可不要。
高晏没这么多心思,听了这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好似确实如此。”她利索地从床上蹦下来,趿上她那双绒绒的拖鞋,司渊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高晏方才躺在床上,正愁今晚贪嘴吃了枚莲雾肚子胀得慌呢,眼下经过司渊的宽慰后,她豁然开朗,也起了出去要散步的心思。
“走吧,今晚惠风和畅,月亮也亮,出去散步指不定还能嗅到桂花香气呢!”
大约情绪确实是能传染人的,看着高晏这般兴致勃勃的模样,司渊也莫名期待起来。
这种有盼头的感觉很奇怪,让他感到些新奇。
经过司渊时,高晏才发现司渊也换了身衣服,不再是笔挺英气的军装,而是剪裁得当的意大利式衬衫,黑色的皮带勾出他劲瘦的腰身,下面是与皮带同色的黑色长裤,至脚踝处裤口扎紧,从腰间还延伸出两根挎带分别越过司渊的双肩,勾向身后一侧的腰带。
就像是…上世纪的英伦绅士,矜贵又浪漫。
司渊没戴着军帽,焦墨似的瞳仁里折了些光进去,光华流转间有种摄魂夺魄的魅力。
高晏摸了摸鼻头,觉得这男主不愧是男主,光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干,就勾人的有些过头了。
本以为所谓的散步不过是司宅的花园里走一圈就是了,高晏没想到司渊直接驱车将她带去了城外。
出了城门后他驶上了一条平阔的大路,这有些像高速公路,只不过现在战争期间管制严密,这个点路上几乎是没有车影了。
司渊开了没多久就从匝道出去了,出来后路面陡然转小,但路灯依旧将视野照得明亮清晰。
一路上的风景逐渐从霓虹闪烁变得荒凉,高晏从窗玻璃上回过神,转向驾驶座上的司渊,他原本白皙的皮肤与精致的眉眼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显出不真实的脆弱感。
高晏听到自己心脏“突突”地跳着,忍不住出声打断这出交响曲,“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司渊闻言,左手从方向盘上离开,在身侧一拨,同时降下了他和高晏边的车窗,一阵轻而幽的果香飘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