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徒逛庙会比武道打 童林斗道士剑削道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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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日子,皆因童林有事,时常外出,家中的徒弟们,都是刘俊一个人监视着,别人还可听说,惟独司马良与夏九龄这两个孩子,天生来的淘气。今天借着童林外出,两个人这才向刘俊说道:“师哥,今天趁着咱们老师没在家我们哥儿两个,跟您告会儿假,到外面去散逛散逛。”刘俊说道:“那可不行,老师临走的时候,怎样的嘱咐,不叫咱们自由的行动,论起来你们哥儿两个出动逛逛倒未为不可,皆因你们两个年青,倘若到外面因为言语,闯出祸来,岂不是给咱们老师惹麻烦?”夏九龄闻听,遂说道:“师哥,你就只管放心吧,我们哥儿两个去去就来,绝以不能给您找不是。”刘俊看,他二人非要去不可,自己也就不便深拦,遂说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出动,可得早早儿的回来。”司马良夏九龄二人点头答应,哥儿两个每人腰中带上几两散碎的银子,这才出离了家门,往前行走,来到富贵巷的巷口,弟兄二人互相商议,可马良说道:“师弟,今天咱们哥儿两个出来,上那儿去逛逛呢?”夏九龄说道“今天是初八,倒不如咱们哥儿两个去逛逛护国寺。”司马良闻听,遂说道:“既然如此,就依着你,咱们就此前往护国寺。”说着话,弟兄二人这才溜溜达达往前行走,工夫不大,来到定王府大街,再往前行走不远,就看见护国寺啦,此庙乃是坐北向南,当中的山门,两旁边儿的角门儿,在山门的上面,正当中悬着一块蓝色的匾额,写的是金字,上写“敕建护国寺。”弟兄二人看罢,遂迈步进了山门,举目往各处看,但见头层殿的院内,不过就是卖假刀假枪各种耍货,以及各种儿童的玩具,等等不一,这哥儿两个越过了头殿,来到第二层大殿。一看二层殿,这道院内,四周同摆设的俱是老虎摊儿,那位就说了,什么叫作老虎摊呢?诸位,这个老虎摊儿。就是卖珠宝玉器,各种古玩,以及名人的字画,条幅对联等等。对这行生意,凭的是眼光,真要是有眼力的主儿,就许花钱不多买真正值钱的物件,若是眼力不佳,假充行家的主儿,花了许多的饯就许买的东四是假的,这种行道的买卖是打虎,故此起名儿叫老虎摊儿。司马良夏九龄各处都看了看,也不甚懂得,哥儿两个遂又越过了二层人殿,来到了第三层殿。这第三道院儿内,所有作买卖的都是各行牛意人,有相面的,卖膏药的,排石头的,练杠子的,打把式卖艺的,也不过就是三教九流,巾、皮、彩、卦、快、柳、寻、猜,各种的生意。哥儿两个看完了,夏九龄这才说道“师哥,你看这么多个玩艺儿我全都不爱看,就连这个打把式卖艺的,所练的都是乡间的笨拳,叫我看就是这个卖刀疮药的,倒是个玩艺儿,别管药好小好,拿起刀子楞剖大腿,又不管药止疼不止疼,拿过来楞往上上,然后拿着带子一箍,这才叫认假不不认真。”哥儿两个说着话话,又往前溜溜达达越过了三层大殿,来到第四层这道院儿一看,净是卖食物的,也是等等不一,哥儿两个溜达的咽喉燥渴,打算找个茶摊儿,喝两碗茶才好。遂举目往四外一看,但见靠着西北角墙根儿以下,搭着一个布棚儿,在布棚儿的下而,对面儿的四张桌子,在桌子上面,放着茶壶茶杯,喝茶的还是真不少,再一看旁边,有两把茶汤壶,壶内的水在正沸开之时,热气腾腾,在壶的旁边儿,放着两篓炭,在旁还放着满满的两缸凉水,案子的旁边儿站着个人,青年纪约在四十上下,身上穿着蓝布裤褂儿,脚底上穿洒鞋白袜,腰中系着条围裙,肩头之上搭着代手,满面的笑容,在那里让坐。司马良夏九龄两个人看罢,随走至荼摊切近,夏九龄说道:“夥计,给我们哥儿两个找个座儿。”夥计抬头看,遂说道:“二位少爷,您请这边儿坐吧。”说着话,夥计用手一指,就是第三张桌儿上有两个座,夥计赶紧擦抹桌案,遂说道:“请坐吧二位”。弟兄二人落坐,夥计遂笑嘻嘻的问道“二位少爷您带着茶叶了吗,如果您要没带着茶叶,咱们柜上又,喝什么的都现成。”夏九龄这才说道“我们没带着,你给我们沏壶龙井吧。”夥计答应声,转身而去,工夫不大,将茶沏得,把茶杯摆放在他二人的面前,弟兄二人这才每人斟上一杯茶然后向各处看但见这个茶摊儿上喝茶的人们,真是等等不一,里面也有骚人墨客,也有因逛庙劳累,坐在这儿喝茶歇腿谈心的,其中也有无知的少年,坐在那里以喝茶为名,不住的东瞧西看,一看见那些个烧香的红男绿女,口中只是品头论足,司马良与夏九龄看着有气,有心上前申斥他们番,又恐怕自已年青,倘若言语不台,岂不是生事惹非,哥儿两个看见只当没看见,遂低头吃茶。就在这般光景,猛听得身背后人确说道:“师兄,要说咱们老师教徒弟的话,对待我那叫真有特色,每天散场子之后,你们大家都走了时候,老师惟独把我留下,他老人家教给我一手儿绝艺,论起来我可不应当跟别人说,可有一节,咱们哥儿两个,乃是从小儿的交情,可就不能不提啦。”这句话将说完,就见另有一人说道:“兄弟,你既然说到这里,我还得问问你,趁着今天闲暇无事,你把老师教给你的那手儿绝艺。你对我也说说,我也长点儿见识。”这句尚未说完,就听那人说道:“既然如此,师哥您来看。”说话之间,就见那人站起身形,双手往回一圈,将腰往下一俯,口中说道:“师哥您看见没有,这就是老师傅给我的绝艺。”那人闻听此言,遂说道“师弟你这手儿绝艺,唤作何名?”那人闻听,不由得一笑,遂说道“师哥,错非是你,要是别人,我还真不肯诉他这手儿工夫名叫老虎大张嘴。”这句将然说完,就听那人说道:“师弟,令天这话错非是你说,要不是你先提起,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说,说起来咱们乃是亲师兄弟,老师教给你这手儿工夫,并不足为奇,兄弟你再看我这手儿。”说着话,就见这个人也站起身形,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端了一个四平,口中说道:“师弟你看,这就是天下的绝艺。”就听那人赶紧问道:“师哥,您这手儿绝艺叫什么名字?”这人说道:“兄弟你要问我这手儿工夫的名目,就叫扁担一条。”说着话,就见这人将话说完,就听身背后有人卟哧一声,那个意思是要笑未笑出来的声音,这两个小子一听这种声音,不觉的有气,心说,好东西,今天二太爷师兄弟在此试艺,你竟敢耻笑于我,我要是不给他个厉害,他也不知道我弟兄是何如人也。想到这里,这才留神观看,就见发笑的这两个,长的好看,两个坐在一张桌儿上,穿章打扮俱是一样,只见他二人都穿着蓝绸子裤褂儿,外置蓝绸子大褂儿,脚底下大红缎子的福字儿履,高桶儿的白袜子,往脸上观看,全都是前发齐肩,后发盖颈一个是圆方脸儿,豹子眼,徽然有点儿吊眉,头上梳着个冲天忤的小辫儿,那一个长的是笑容可掬,头上梳营两个歪辫,这两个人一看这两个孩子,不但没气,反倒笑容满面,就听那个高个儿的说道:“师弟,你看见了没又?”说看话,遂一挑嘴儿,冲着这两个孩儿故意的努了努嘴儿,又见他二人低言俏语的说了几句话,这才笑嘻嘻的来到梳冲天杵的这个孩子的面前,口中说道:“学生,今天没上学呀,这是特为逛庙来了吧,回头你们这个茶钱我给啦。”说着活,遂笑嘻嘻向前行走,那个意思要打算走到梳冲天杵这个孩子的面前打个便宜。焉想到这个孩子的便宜可不好找,此子非是别人,正是那位多臂童子夏九龄,只因司马良夏九龄哥儿两个在吃茶之际,就见他二互相试艺,小哥儿两个看着,甚是可笑,但见他二人,一个练的是老虎大张嘴,一个练的一条扁担,哥儿两个一高兴,不由得扑哧一笑,这一乐不大要紧,故此才招惹的他二人来说便宜话。可有节,他这便宜话分跟谁说,要是跟这二位少侠客说,他耶就算瞎了眼啦,此时他把话说完,夏九龄听着,不由得心中有气,小英雄想到这里,遂回头看了看人,心说,看这小子这个穿章打扮,绝非善类,他既然用言话相欺于我,我何不当场管教管教他们,也叫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夏九龄有气,就为的是他二人的穿戴打扮,但见他二人每人身上都穿着身紫花布的裤褂儿,脚底下都穿着白袜子,大掖根洒鞋,打着花里腿,往脸上观看,这两个小子全长的凶眉恶目,看那个佯儿,都带着行为不正的样子,再一看,两个人的太阳上,都贴营太阳膏,还是绿纸儿的,在脑门子上,每人都挤着一脑袋红点儿,漆黑的辫子,全在脑袋上盘着,辫穗惩子搭拉着多长,明目散不闻,在腮帮子上打着个人蝴喋儿,说话的神气,是扬眉吐气,咳嗽都是二踢脚两响,他焉能把这两个小孩下放在心上呢,他打并用言语奚落奚落二位小英雄,焉想到今天他们可就算撞在钉子上了。小少爷夏九龄闻听他这片言语,不由得面目往下一沉,遂用手一指,口中说道:“你这小子的胆量真不小,竟敢在小太爷的面前找便宜,那人闻听,遂一阵冷笑说道:“小娃娃,大太爷今天在此练武,就凭你敢耻笑俺吗?”夏九龄闻听,一摆手说道:“你千万别提练武啦,你给我们练武的,简直把世给现透了,但不知你们所练的那手儿,老虎大张嘴,一条扁担,那是那一门儿的武术,令天你若是说不上来,那就不算小太爷耻笑于你了。”那人闻听,口中说道“师哥,那有这么多个好话对他说,还不拿您的扁担打他,等待何时”这人闻听,哈哈大笑蜕道:“着哇,既然如此,兄弟你就拿你的老虎咬他。”说话之间,就见他二人各自抢步向前,施展绝抬儿,一个是老虎大张嘴,一个是一条扁担。
书巾代言,他两个小子本非意善类,全是北京城仓库两面儿,找钱的光棍儿,皆因在外面时常打架闹事,说起来也很有点儿听头,一个姓王排行在五,外号人称一声雷,一个姓赵单字名龙,外号人称叫净街神,这两个小子在外面是无恶不作,专讲究拍头抹血,打疯狗,詈傻子,真要遄着有能耐的主儿,跟人家当场动手,那就算变成了鼓啦,叫人家大擂而特擂。后来这两个小了寻访名帅,有意要习学点儿能为,真正有能耐戳竿儿的老帅傅,人家一打听他们二人有这样的行为,人家有武艺也不教,要是没有能为教场子的,他们两个也不练,后来跟别人一打听,护国寺五层殿塔院儿,有一位教场子的老师傅,提起来大大的有名,此人姓焦名雨字秋华,外号人称竖臂摘星,久在北口外草地十八寨,作江湖绿林道的买卖,他在北口那个地方,乃是坐地分赃的首领,别人若是作了一千两银子的买卖,就得分给他三百两,要是作一万两的买卖,就得公给他三千两。这一天,焦二爷心里高兴,又多贪了几杯水酒,只吃得酩酊大醉,遂向手下众人说道“众位,你们想想咱们在口北这儿一住,别管他是那一路的镖头,各处的镖局子见着咱们爷们儿的话,都得说好听的,如若不然的话,给他们个样儿就够他们瞧的”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旁边儿有一人答话,焦雨一看,原来是踩盘子的伙计王成,外号儿叫巧嘴八哥,如今这小子借着焦二爷酒醉之际打算在焦雨的耳边进上几句谗言,遂说道“二爷,这话可不是这么说,要说别的镖局子,跟咱们爷们儿都有个面儿,唯独北京城西河沿东光裕镖局的镖主金弓小二郎李国栋,屡次三番口出不逊,暗含着咒骂你老人家,并非是小子我搬动是非,借刀杀人,我听着实在有气,真我要是找到他那里前去质问,无奈小子我力小难以敌抗,再着说,小子我吃着二爷,喝着二爷难道说我就不能替您伸手办点儿事吗?惟独这一段事小子我是听着干着急,不能替您办。”书中代言,巧嘴八哥王成,因为什么说出这一片言语呢,只困这小子原先在东光裕镖局子里当趟子手,皆因他好吃酒赌钱,累次的误公,李国栋在众人的面前,申斥过他几次,后来屡劝不听,李国栋无法,这才把他赶出镖局子门外,永不复用。王成这小子一气离了北京城,来到了北口外,巧遇着他的乡亲,才把他荐到焦二爷的手上,当踩盘子的小伙计。今灭乘着焦二爷酒醉,他这才进这些个谗言,欲报前仇。也搭着焦二爷吃得醉薰的,一听王成这番话,不由得心巾有了气,才吩咐一声,所有在外面踩盘子的夥计,如果遇见东光裕镖局子的镖,也别管他是镖车镖垛子,只要是由打咱们这里经过,是一拨儿也别放,完全扣留,可有节,夥计跟镖师,满都把他们打发回去,就提这支镖,焦二爷用啦,只顾他这传话不要紧,不足半个月,焦雨焦秋华把东光裕的镖车,一连就扣了五拨儿,这五拨儿镖的数目,可不一样,也有三万五万的,也有十万八万的,等等不一可有节所有的镖银都留下,对着伙计们说明,你们回去见着你们李镖主,就提镖银焦二爷留下啦。要说别的镖局子不要紧,唯独人家东光裕镖局子的镖主,金弓小二郎李国栋这个买卖,乃是承先人的遗业,他的先人就是贯市李昆神弹子李五之后,在外面保的乃是辰龙镖,全凭的是金弓为记,久走东北带,要讲究走北路镖,那就得属人家东光裕镖局子。可有节惟独对于焦秋华,也得怯怕三分,要不然镖师与夥计们连一句话都没说,就把镖银给人家留下了呢,皆因焦二爷在北口外作绿林的买卖,人家是第一名,他要说不放你的镖,你是那里都去不了,故此这五拨儿保镖的镖师看无法,只得将镖给人家留下,带着伙计连夜回归北京城。到了东光裕镖局子里,见着镖主金弓小二郎李国栋,李爷一瞧,就是怔,一看五拨儿镖师块儿同来,就知道其中有事,自己这才仔细一问,大家纷纷的对李爷提,李爷听罢此言,不由得暗自点头,心说,可了不的啦真要是焦雨这么一来,我这个买卖就算不能作啦,再者说我这个买卖净指着北路镖他在北口一劫,所有我的镖一拨儿也过不去。自己想到这里这才命镖师夥计等同下去随意休息,自己遂坐定了想主意,心说,这可怎么办,真要是我自己亲身到趟北口外,见着焦雨焦秋华倘若是言语激烈,未免就得当场诊武、真要是动起手来,我也未必准赢的了他。自己反来复去想够多时,忽然想起一个主意来,心说,我何不到护国寺,去找我那拜兄大喇嘛丑面佛马保善呢?或者他能皆我维力,自己把主意拿定,这才出离镖局子,一直峙奔定王府大街,来到护国寺五层殿的塔院儿,见着大喇嘛马保善,遂就把焦二爷在北口外,一连刮了自己这五支镖的情由,对着马保善细说了遍大喇嘛闻听,不由得一笑,遂说道:“兄弟,你这个门路还是真烦对了,要不然的话,找那二师弟焦秋华的事,何人能够主的了,除非我是他的师兄,别人也不敢管,兄弟你在此少候,待为兄给你写一封书信,叫你那保镖的达官把我这封书信带到口北,见着我那师弟焦秋华,将此书信交给他,据我趟,他绝不能不将镖银交出。”李国栋闻听心中大喜,遂说道,耶么兄长您多受累吧,马保善这才吩咐一声,命人预备文房四宝,信纸信封,将信纸铺在桌案之上,大喇嘛提笔一挥霎时之间,把书信修好,然后这才向李国栋说道“兄弟你看,我这封信一到,据我想焦秋华决不能不把你的镖银放过”李国栋这才说道:“大哥小弟找这里谢谢您哪,这一段事就仗着哥哥您啦!”说话之间,马保善将信皮儿写好,将信笺放在里面,封缄严密,这才向李国栋说道“兄弟,你把这封书信拿去,打发你那原有的镖师,叫他们赶紧带着这封书信,赶奔北口外,见着焦秋华定有效。”李国栋将书信接在手中,遂站起身形,向大喇嘛说道:“大哥,但等小弟的事情办平符了,小弟我必然请请您。”将话说完,这才与丑面佛马保善告辞,一直的够奔西河沿,来到自己镖局子的里面,遂把原有的五拨儿镖师与伙计等,俱都叫上来,遂向众人说道“你们大家仍然连夜赶奔北口外,见着焦雨焦秋华,把我这封书信呈处於他,他要是见着我这封书信,定然将镖银献出,绝不扣留。”众人闻听甚为喜悦,这才有精明强干的镖师,伸手把书信接过来看了看,遂带在腰中,与李爷告辞,大家一同够奔北口外,众人在路上行走,非止一日。
这日来到北口外,托人见着焦秋华,这才把书信呈送上去,众镖头又向焦二爷说道:“二爷,这有一封书信,请你老人家观看,我们镖主本有意前来拜见你老人家,又恐怕您还生气故此求护国寺的主持喇嘛,我们的大爷马保善,从中维持此事,他老人家也有意亲自前来,皆因他老人家寺内太忙,无暇抽身,这才写了一封书信,命我等带来,求你老人家将镖银赏下,倘若日后我们二位大爷见着你老人家,必当重谢。”焦二爷听完了这一番话,遂把书信打开观看,信内的大意,不过是喇嘛大爷托情,叫自己将镖银放过,焦二爷看罢,遂将书信放在桌案之上,心中想道,李国栋这小子他可真算是精明强干,他这个门路还真算投对了,错非是我师哥亲笔的手书至此,这五拨儿镖银我是万不能放,如今既有他老人家的书信,我可就不能违背他老人家了,如若是置之不闻,岂不伤了师兄弟的感情吗?自己想到这里,向众镖师说道:“既然有我的师兄亲笔书信到此,就如同他老人家亲身到此一样,如今我看在我师哥的面上,暂且将镖银发还你等,倘若日后你们的银车来到我北口一带,仍然任意放肆,那时我再若扣留,绝不放还。”焦爷把话说完,遂命手下人带领众位镖师,去到后面将镖银查点明白,然后五位镖师当面谢过焦雨,人家这才各自押着原有的镖银,分途走下去了。这场事情办完,焦秋华坐定了一想,算起来跟自己的师哥大喇嘛丑面佛马保善到如今足有四年多没跟他老人家见面啦,若非劫李国栋这儿支镖,我的师哥来这封书信,我几乎把他老人家忘怀了,乘着此时没什么买卖,我何不到趟北京城,看望看望我师哥。自己想到这里,这才把手下人叫来,把所有的事,嘱咐明白了众人,这才把自己应用的物件收拾齐楚,带好了川资,够奔北平城而来,在路途之上无非是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非止一日。
这一天来到北平城,到了定王府大街,进了护国寺,一直够奔后面五层殿的塔院儿,来到东厢房也不用人回禀,自己遂伸手启帘笼,来到屋中举目一看,正赶上大喇嘛马保善在上垂自椅子上端然正坐,自己赶紧将包袱往旁边儿一放,向前躬身行礼,口中说道“师哥,你老人家一向可好!”说着话,就见焦二爷伸手把大衣服一撩,双膝点地跪倒行礼,马保善一见,赶紧伸手相挽,口中说道:“贤弟,这是那一阵香风把兄弟你刮到此地,屈指算来你我弟兄足四年有了余,未曾见面,到如今兄弟你满面生辉,你真发了福啦。”焦二爷闻听遂说道:“哥哥,小弟我不过在外面终日穷忙,那能跟哥哥你老人家比的了啊,终朝每日在这座清静禅林安闲自在,真可称得起当世的神仙。”喇嘛闻听,带笑说道:“兄弟,你这可高抬了。”说着话,弟兄二人落坐,有小喇嘛把茶水献上来,马保善这才问道:“兄弟,在十数日前你可曾见着哥哥我那封书信?”焦二爷闻听,不由得一笑,说道:“哥哥,若非您那封书信,兄弟我还来不了哟,皆因我接到您那封书信,我才想起哥哥您来啦,皆囡我穷事多忙,哥哥您还别怪我。”此时马保善就把李大爷来到这里用言语百般相难,故此我才写了一封书信,命他们前去救还镖银事讲明后,遂说道:“今听兄弟你这么一说,你已然镖银放过,总算兄弟你看的起我。”哥儿两个说着话,红日堪堪西没,天色已然黄昏,大喇嘛遂站起身形来到外面,吩咐手下的徒弟们急速预备酒饭,工夫不大,但见小喇嘛们进来调摆桌椅,摆放杯箐羹碟,干鲜果品,冷荤热素,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将酒温好,大喇嘛仍然陪焦二爷谈话,又等好大半天,此时天色可就不早啦,已到掌灯以后,焦二爷在中途路上行走。又未打尖,未免腹中有点儿饥饿,一面与大喇嘛说着话,不住的向外面偷睛观看,一看外边厢酒菜早已摆设齐毕,大喇嘛可就是不让自己入座,焦雨心中未免不悦,心说师哥,这就是你老人家招待亲友不周之处,此时人家晚饭俱已用过,咱们到了这般时候,尚且未曾用饭,你老人家净吩咐摆座啦,如今座摆好了,您不让吃,不也是枉然吗,这幸亏咱们是亲师兄弟,要是换一位别的朋友,大概连杯茶您都不让,焦二爷虽然心中小悦,自己可未敢明言。就在这个工夫,就听外面有人高声叫道:“喇嘛爷,李大爷过来啦。”这句话尚未说完,就见帘笼一起,由打外面进来一人,焦爷抬头看,但见得此人生就大身材,足有六尺多高、身穿白绸子裤褂儿,外罩蓝绸子大褂儿,脚底下白袜子青缎子皂鞋往脸上观看,乃是黄扎扎张四方的脸面,两道长眉直插入鬓,菱角骨高耸深眼窝子,一双阔目黑白分明,大通关的鼻栋儿,两颧微耸,方阔海口,两撇儿燕尾的胡须,大耳有轮,漆黑一条发辫。焦二爷看罢,就听大喇嘛嘛马保善说道“兄弟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我给你们哥儿两个见见吧。”说话之间,用手一指焦二爷说道“这就是我跟你所提的我那四弟焦雨焦秋华,外号人称竖背摘星的便是。”然后又用手一指那人给焦二爷引见,说道:“师弟,这也不是外人,这就是西河沿东光裕镖局子的镖主,金弓小二郎李国栋,你们哥儿两个从今见面以后,由打我这里说是百不心忌。”焦二爷闻听此言,脸上不由得一红,暗自说道:“哥哥您这是怎么啦,我与李国栋不睦,我在北口外又劫过人家的镖,今天你老人家引见,人家若是一问我,叫我用何言答对呢?就在这么个工夫,就见李国栋听罢了大喇嘛之言,这才双手抱拳口中说道“我打量是何人,原求是二哥,二哥你老人家这是多怎到的?”遂又向马保善说道:“喇嘛哥哥,你老人家为何不早给我一个信呢。在前月只因为小人从中离间,在我二哥的面前,编说小弟种种的不是故此二哥他老人家才把我的镖银留下,要说起来也不怨我二哥留我的镖银,皆因我得罪了小人,在二哥的面前搬动是非,要打算叫你我弟兄伤了感情,他焉想到从中咱们喇嘛哥哥,与你我弟兄解忿疏通,使小人从中不能得意,今天既是二哥你老人家来咧,以前的事晴千不对万不对,都是小弟我的不是,谁叫哥哥您比我大两岁呢,您还跟小弟我一般见识吗”将话说完,随即躬身欲行大礼。焦爷一看,心说,听外人传言,这个金弓小二郎李国栋骄傲自满,貌视天下英雄,仗势欺人,故此我才劫他那五拨儿镖银,今天看李国栋的举动,心说这个事情做的,倒显着我有点儿对不起他啦,自已想到这里,遂满面带笑向李爷说道:“大弟,以往之事,咱们是一概不究,万事都出于於我的性情暴燥,虽然如此,不是当中有你我的好哥哥吗,与我弟兄排难解纷,这场事就算已化为无有,这就是劣兄一时粗鲁之过,兄弟,哥哥我这里给你陪礼了。”说话之间,就听丑面佛马保善在一旁说“二位贤弟不要客气,既然把以前的话全都说开啦,从此以后二位是接缘不接冤。”
说着听众人彼此一笑,然后落坐,焦雨在上首儿坐,李国栋在下首相陪,喇嘛末座。此时酒已温得了,大喇嘛执壶把盏,霎时之间,酒肴满案,三位开情痛饮,洒喝足了,然后端上了饭菜,大家饱餐已毕,手下人将残席捡下去,预备手巾把儿漱口水三位一同擦脸漱口,然后有人将茶献上来,大家坐在一处,这才高谈阔论,谈够多时,然后李国栋站起身形,向着焦二爷说道:“二哥,这不是同着咱们大哥在这里了吗,他老人家也不是外人,是二哥你老人家的师兄,是小弟的盟兄论起来彼此都不算远,今天我也没有别的话,不过我请二哥您到那里暂住几日,哪一时您不愿意住着啦,您冉往喇嘛哥哥这里来,您看小弟我说的这个话怎么样?”说着话,暗暗冲喇嘛爷一使眼色,马保善一看,心中明白,知道目己盟弟李国栋有意把焦二弟接到他那里去住些个日子,不过就是感情上融洽的意思,大喇嘛接着说道:“既然兄弟你这么说,师弟你可别辜负了他这一片诚心,要依我说,兄弟你就跟李二弟前去住上几天,你可不知道李贤弟这个人交朋友的这一份血心热胆啊。”喇嘛爷将话说完,就听焦二爷道道:“既蒙李贤弟见爱,我是求之不得。”李国栋闻听,站起身形说道:“既然如此,乘着天色尚早,你我一同就够奔镖局子吧,有什么话咱们到那里冉谈。”马保善闻听此言,不由得一笑说道“二位贤弟,既然如此,可不算我不招待你们哥儿两个了,皆因你们哥儿两个情投意洽,一见如故,你们就趁此前去吧,我也不便相留了。”说话之间,焦雨李爷曲个人一齐起身,这才跟喇嘛爷当面告辞,出离了护国寺,够奔西河沿,来到东光裕镖局了,天可就不早啦,止是镖局子就要上门之际,李爷来到门首,夥计一看自己的掌柜的还带着一个人,将要进门,随着将身形往旁边儿一闪,让掌柜的进去,李爷带着焦二爷一到后向厅房,赶紧叫伙计收抬卧俱,诸事齐毕,哥儿两个这才坐在一块儿谈话,谈来谈去,就谈到焦二爷在北口外作买卖啦,李爷这才问道:“二哥在北口外十八寨作买卖属那位名头人”焦二爷闻听,遂说道:“兄弟你要问,可不是哥哥我说句大话,要论第一作买卖,那就得让哥哥我啦。”李爷接着问道,要除了二哥您、还属谁呢?”焦一爷说道:“除了哥哥我,那得属沙燕岭了。”哥儿两个谈话,直谈到天交三鼓,李爷这才说道“二哥咱们明天再淡吧,您也一路的劳乏啪,请您安歇明日再谈。”将话说完,这才陪着焦二爷来到厢房,李爷亲自与焦秋华安放衾忧,伺候着焦二爷睡了觉,李爷这才撤身出来。
赶到次日清晨,李国栋来到厢房看,焦二爷已然起来啦,李爷来到里面,并不叫从人收抬卧俱,都是李爷亲自收抬,然后又伺候着焦二爷洗脸漱口吃点心,把点心吃完了,哥儿两个仍然来到厅房,坐在处谈话,谈到饭口,李爷这才说道“二哥,今天早饭是咱们这门口儿的街坊,全都是当行,请您吃早饭”焦二爷闻听,心说我不认得人家呀,遂向李爷说道:“兄弟咱们扰的吗?”李爷说道:“都是咱们的老街坊,论起来都有交情。”焦一爷闻听,既是那么说,咱们就陪着他们吃个便饭吧。李爷遂站起身形来到外面,去了工夫不大,陪进来的人位不少,李爷遂挨次的给焦二爷指引,口中说道,这是某当行的经理,这是某当行的头柜某某人,焦二爷都彼此抱拳回礼,李爷这才说道:“咱们人位也齐啦,就此陪着我二哥走吧,吃完了饭,咱们还得听戏去呢。”大家遂站起身形,众人陪着焦二爷吃饭,酒饭吃毕,又陪着焦二爷听戏,听完了戏又接着吃晚饭,晚饭已毕,陪着焦_二爷在各处游逛了游逛,赶到天晚之时,众人各自散去。李爷这才把焦二爷陪到镖局子吃茶谈话,天到更深,还是照样儿,李爷伺候着焦二爷安歇睡觉。赶到次日天明,李爷又是亲自给焦二爷收拾卧具,伺候着焦二爷吃点心,不必细表,又谈到饭口,李爷又向焦二爷说道“今天是咱们街坊的银号,他们人家请您吃早饭”焦二爷说道:“二弟,咱们跟人家有交情吗?”李爷说道“有交情。”这才照样又把焦二爷陪出来,吃饭听戏,游逛,如是者一连就是七八天,焦二爷一看,心中这才明白赶到第二天早晨李爷又陪着焦二爷把早点用完,一面吃着茶谈活,工走不大,已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啦,李国栋又向焦二爷说道:“二哥,今天是咱们本柜上的全人请您吃早饭。“焦一爷闻听,一摆手说道:“二弟,既然咱们是自己弟兄,你就不必客气了,有什么话,兄弟你只管当面的吩咐,哥哥我无不应从,这一连数日,兄弟你不是提这个当行,就是那个镖号,请我吃饭,那全是兄弟你的鼓励,哥哥我全都知道啦,今天咱们说开了,省的你终朝每日亲自服待我,哥哥我心中也若落忍,无沦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吧,哥哥我必能危从。”李爷闻听,哈哈的大笑说道:“小弟我这点心意,既被哥哥您都猜着了,到如今我可就不能不说了,小弟我求您没有别的事,见弟我作的这个买卖,净指着走北路谍,哥哥您在口几草地一带,那个地方能为大的,属您第一再说您也人杰地灵,小弟我要聘您在我的柜上给我帮忙,大概镖要走到北口外带,凭您的名誉,绝不会有什么差错。”焦二爷闻听李国拣这一番话,遂满口的应承,遂即说道“兄弟你只管吩咐,多怎有用着哥哥我的时候,你就说话,哥哥我好比兄弟你跨下之马,扬鞭就走,停鞭就住。”李爷说道:“也没有别的事情,咱们由明日为始,如有北路谍,我就得求您多辛苦了。”弟兄二人将话说完,可也就下到外面下馆去了,就在本柜上吃完了早饭,然后哥儿两个闲谈。书要简断果然由打第二日为始,所有的北路镖,满都是焦二爷一人料理,只顾这么一来不大要紧,所有北路镖有焦二爷这一个人真是平平安安,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就是三年,这三年的光景,东光裕镖句局子净说银子就挣了足有三五万。那位说怎么挣了这么些个钱啊?皆因北路镖别家儿镖局子走不了啦,要打算走还走不了吗?不过是到草地非要闹吵子不可,唯独东光讲锞局子要是走北路镖,不但是没有吵子,冲着焦二爷的面子,还又好些个关照。
这天焦二爷由打北口外回来,到了镖局子见着李国栋,李爷问道:“二哥,您怎回来的这么快呀?小弟我大约看哥哥您总是过了八月节回求,不料想哥哥您在节前便叫来了,今天就看咱们柜上没有什么事,咱们哥儿两个在后头院儿摆上一桌酒席,一同吃酒赏月,谈论你我的肺腑,您想岂不有趣吗?焦秋华闻听,不由得一笑,口说道:“好兄弟,摆上一桌酒席,这为是给二哥我接风,喝酒谈心倒是不要紧,要是喝醉了,那倒无趣了。”焦二爷说完了这几句话,弟兄二人一齐哈哈的大笑。到了晚间,果然在后头院儿摆了一桌晚席,李爷把焦二爷让在上坐,自已下坐相陪,李爷亲自与焦二爷把盏,弟兄二人这才开怀畅饮,只见满天星斗,一轮明月悬挂在当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李国栋本来酒量有限,今天陪着焦二爷一喝酒,心早这么一高兴,就多贪了几杯,这才向向焦二爷说道:“二哥,您看咱们这个买卖,这几年走北路镖赚钱可真不少您老人家想想咱们这个买卖全仗着谁啦?”焦二爷一听此言,这分明是李国栋感激自己,要没有我焦秋华帮助他走北路镖,他绝赚不了这么些个钱,自己将然要跟李国栋说几句客气话,尚未等自己开言,就听李国栋接着说道:“二哥,你那知我这个买卖赚钱,走这个北路镖平平稳稳,不过全仗着先人遗留的这杆镖旗,皆因为镖旗上面有一张金弓,谁人不知咱们东光裕镖局子呀,故此无人敢刮。”焦二爷闻听此言,心中大大不悦,心说李国栋,你这可不对,既然走北路镖全凭你那杆镖旗,当初你又何必苦苦的央求於我呢,自己想到道里,有心跟李国栋分辩两句,恐怕叫别人瞧着不好看,自己遂无心饮酒,闷闷的不乐,此时再一看李国栋已醉伏在桌案之上,自己这才站起身形,将所有自己的东西收拾停妥,带在了身傍,心说,好你李国栋,既然你说了这样的大活,我倒要去一趟北口外,我看那一处放你的镖银过去,我倒要看看是焦秋华行,还是你的镖旗有效。自己想到这里,这才对李国栋来了个不辞而别,出离了东光裕镖局子,来到了外面,自己又一转想不行,倘若我一走,岂不给我师兄大喇嘛找下许多麻烦,莫若我先到护国寺看看我喇嘛哥哥,自己这才来到定王府大街。进了护国寺一直的往里走,走到五层殿的塔院儿,来到东厢房以内,大喇嘛抬头一看,遂说道“兄弟,你怎么这时候才上我这儿来?”焦二爷闻听遂说道:“哥哥您别提啦。”焦二爷遂就把金弓小二郎李国栋在酒席之上,所说的那一片话,对着大喇嘛一提,马保善这才说道:“兄弟,你打算怎么样呢?”焦二爷说道:“我打算够奔北口外,仍然作我旧日生活”丑面佛马保善一听说道:“好,既然如此,兄弟你候一候,喇嘛爷遂站起身形,来到暗间屋中,拿出一口刀来,来至在焦二爷的面前说道:“师弟,既然你要回北口外,我这里有一宗物件你先捎了去。”焦二爷说道:“但不知是何物件?”就见大喇嘛将刀一掉头,月把在前递与焦秋华说道:“兄弟你要上北口外也行,你把哥哥我项上的人头带走,如若不然的话,兄弟你要走那可不行。”焦爷闻听一怔,遂问道:“师兄你老人家这是何意,使小弟我好不明白。”喇嘛爷说道:“兄弟,是你又所不知,只要是你一回北口外,你必然要与李国栋赌这口气,他的镖一到北口,你必然就劫,他若是知道是你劫了他的镖,他必然前来找我,到了那时我若大年岁之人,岂不跟着你们在当中受累,你说他要找了我来,我要是管吧我对不过师弟你,我要是不管,我又对不过盟弟他,大约到了那时候,你们两下里一挤说我,岂不净叫哥哥我在当中受急吗?要依着我说,兄弟你就住在我这护国寺里面,所有兄弟你的一切饮食用度,都是哥哥我供给你,难道说这还不行吗?”焦二爷闻听大喇嘛之言,自己揣度了半天,暗想喇嘛哥哥的所言,确实近乎情理这才说道“师兄,既是你老人家这么说,我就住在您这儿吧”书中代言,焦二爷口已若是走了,恐怕给喇嘛爷添麻烦师兄弟二人这才整整一夜未睡二人正谈话之际,就听塔院儿的外面有人恸哭,口中说道“二哥千不是万不是,都是小弟我的小是,皆因小弟酒后无德,用言语得罪了二哥,今天小弟特此前来给二哥您磕头陪礼。”说着话,此人已来到了厢房门首,只见帘笼一起,此人来到屋中,见了焦二爷赶紧双膝跪倒,磕头有声,不住的恸哭,喇嘛与焦二爷一看,原来是李国栋。书中代言,李爷昨夜晚因为与焦二爷吃洒谈心,自己一时的高兴,多贪了几杯,酒后失言,就将焦二爷得罪走了,容他酒醒之后,一问手下的从人,焦二爷往那里去了,手下从人说道,焦二爷带着他自己所有的物件,他老人家已竟走了多时,李国栋遂即问道“方才我酒后之时,可曾说了什么话了没有”手下人这才对着李爷就将他方才对焦二爷所说的话,从头至尾细说了遍。李爷闻听此言,自己不由得一怔,口中说道“这可了不的了,焦秋华他这一走,必然回奔北口外与我争这口气,若有他一人在那里劫,我这人北路镖就不用走了,自已又转想,焦雨他要是走也不能走这么急,他必然先奔护国寺见见大喇嘛丑面佛马保善,莫若我乘此天光将亮马上赶奔护国寺,如果焦秋华在那里我见着他用好言安慰,将他挽留住了,省的他回奔北口与我作对,这到是两全齐美。自己想到这里,这才由打镖局子起身,一直够奔护国寺而来,来到了塔院儿,一听里而隐隐的有谈话的声音,仔细一听不错,说话之八,正是焦雨焦秋华同着丑面佛马保善,自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何不如此如此,想到这里,这才高声恸哭,来到了里面,见着焦二爷遂磕头行礼,跪倒不起,口中不住的哀求。焦二爷心中原是有气,如今一看李国栋这般光景,心中又不忍发作,遂说道:“兄弟,这不是同着咱们大哥吗,有话只管当面讲来,哥哥我有不到之处,你就只管明言,你也用不着跪至在我的面不起来呀,再者说你作的那个买卖,凭的是你们祖上遗留下的金弓为记那杆镖旗,你还跪在我的面前央求我作什么?”李爷闻听,哭着说道:“小弟酒后醉言完全说错,常言有句俗语,大人不见小人怪,宰相腹内能撑船”,哥哥您是宽宏大量之人,这么一点儿小事,您还不能饶恕兄弟我吗?”李爷所说的这片话,这才叫良骥出在腿上,英雄出在嘴上,焦二爷闻听李爷之寺,尚未及答言,就听大喇嘛在一旁说道:“李二弟,你与我师弟这段事,我已然听明白啦,既然如此,兄弟你到我这里来,意欲何为呢?”李爷说道:“大哥,小弟我也没有别的意见,不过是要求我二哥,同着小弟一同回归镖局了,我们哥儿两个照旧的公干,小弟之愿足矣”大喇嘛闻听,不由得笑道:“兄弟,这话咱们得这么说,我也不是相着我的师弟焦秋华,我也不叫他说北口外,我也不叫他上你那儿去,就叫他在我这儿一住,日后我给他想个相当的法子,再维持我师弟的生活,也就是了。”李国栋闻听喇嘛之言,不由得心中想道,既然焦二爷不回北口外,我这个买卖还可以作,就是他不住在我柜上,也无妨於事,自己想到这里,遂向大喇嘛说道“既是您这么说,我就满都应允,可又一节,您得问问我二哥还生气不生气,如果我二哥没了气啦,我就起去,倘若是我二哥还有气,我在这里就是跪个钉糟木烂,小弟我也不能起去”马保善这才说道:“兄弟,你就起去吧,由哥哥我这里说,有什么事都有我这方而兜住了。”李爷闻听此言,这才与焦二爷陪了个礼,站起身形然后从新落坐,又淡了会儿头话,李爷这才告辞,回归自己的镖局子不提。
单表的是丑面佛马保善,由打焦秋华住在了护国寺,一连就是半个月,无奈焦二爷终日闷闷不乐,也搭着他这个人是好动不好静,大喇嘛一看他这个意思,这才问道:“师弟,这阵子我也看出来啦,你心里头老不喜欢,皆因你是无事去作,倒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就往咱们这个塔院儿外挂个武学儿的牌子,给你招收几个徒弟,倘若遇着个又智识的徒弟,你就把你个平生武学儿,满都传给他,到了只后提说起来,与你的脸面之说,岂不是大有光辉。”焦二爷闻听喇嘛之言,思索了半天,这才说道:“既然师哥您这么说,小弟情愿从命。”弟兄二人商议已妥,这才写了一个武学儿的牌子,叫小喇嘛挂至在山门以外。说来也怪,这个牌子挂的日子不多,还真就来了几个徒弟,到后来是越收越多,焦二爷看了看总有二十多名,遂对着徒弟们当面言明,每月束修银五两,算起来这二十多名徒弟,每月足进一百多两两银子,焦二爷这个人对於钱不钱的倒不在乎,自己总打算找个得意的徒弟,将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也不负自己好武一生,总算传了一个好门生,如今一看这二十多名之中,都是在仓库两面儿找钱的,再不然就是本地的地痞,无知的歹人,焦二爷看着就生气就是有真能为也不肯教,只可就教给他们扁担一条,一条扁担,老虎大张嘴,张嘴大老虎,净教给他们挨打,不教给他们打人,其中就有今天跟夏九龄找便宜这两个小子,一个姓赵单字名龙外号人称净街神,一个姓王排行在五,外号人称一声雷。这两个小子素常就不法,自从拜焦二爷为师之后,在外面各处招摇,今天他们二人见司马良、夏九龄这两个孩子,他们焉能看的起呢,一声雷王五遂向司马良高声喊道:“小辈别走,接大太爷的扁担。”司马良抬头一香他的拳,原来这招和是山压顶,往下砸来,司马良遂将身形往旁边儿一闪,伸左手捋住他的手腕儿,右手顺着底下一穿,对准王五胸前就是一掌,这一招儿名叫单撞掌,就听卟咚一声,把王五打了一个仰面朝天。在一旁的净街神赵龙,将双手一圈,够奔夏九龄面门便扑,口中说道“小子别走,接我的老虎。夏九龄一见,遂将身形往右闪赵龙向产一抢步,两个人将一错身,这招儿要在马上动手说,就是二马一错镫,夏九龄随把右手一扬,对准赵龙的后脊背,吧的一声就是一掌,这一招儿名叫老君推背靠上掌,这一掌打的还真不轻,只听卟哧一声,赵龙来了个嘴啃地,这两个小子扎挣着站起身形,复与二位少侠客动手,你说也好看,这个躺下那个起来,这两个小子被二位少爷打了个落花流水,二位小英雄心中甚是高兴,王五赵龙心说不好,别看这两个小孩儿年青,武术是真好,要是照着这么来,工夫一大非把我二人打此不可,常言有句俗话,“光棍儿不吃眼前亏”我二人何不如此如此。想到这里,二人这才站起身形,用手一指说道“你们两个人既然如此的大胆敢跟我弟兄二人动手,你报报你们的名姓,家乡住处,方算你们两个人是好汉了。”二位小侠客闻听,不由得笑,夏九龄这才说道“小子,你要向你家少侠客,我们家住在安定门里北城根富贵巷,我们的老师他老人家姓童名林字海川,外号人称镇八方紫面昆仑侠我姓夏名叫九龄,小太爷有个外号儿叫多臂童子,这一位是我的师哥,他复姓司马单字名良,外号人称玉麒麟。小太爷把话说完啦,你敢将小太爷怎么佯?”赵龙王五一同说道:“好小子,既然如此,你二人在此少候,你可别走,你们要星走了非是英雄。”说话之间,就见这两个小子转身形进了塔院儿。此时司马良与夏九龄,小哥儿两个就在四道院儿里等候,外而这个看热闹的人可就太多啦,人家看着都暗自好笑,说道“就凭这两个大人,连两个小孩子都打不了,看起来这两个小孩儿,许有点儿来历,不问可知,这两个人必是武术家。”众人正在谈论之际,就听旁边儿有一人接着说道:“二哥,您没听明白吗,这两个小孩说了名姓了,人家是咱们这里的城里关外无人不晓的童侠客的徒弟,要说讲究动手,还跟人家比的了吗?”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等了了大许久,仍不见王五赵龙出来,未免看热闹之中就有好事之人,这才向二位少侠客说道:“二位少爷,别等着他们了,他们两个人是怕二位少爷再打他们,进了五道院儿不敢出来啦,成心把你们二人蹲在这儿,要依我们大家说,你们二位早早的回家吧,省的叫老侠客他不放心,再者说方才动手,我们诸人都是目睹眼见,你们二位也没吃亏,你们二位这一走,就算把脸赏给我们大家啦。”司马良夏九龄二人闻听此言,夏九龄接着说道:“既然众位与我们两下排解,我弟兄甚为感激,可有一节,要不是你们人家说,我们哥儿两个可不完,既是你们诸位说着,咱们这就算完,我这里谢谢众位。”说着话小哥儿两个一抱拳,大家也是抱拳,彼此哄然而散。司马良夏九龄出了护国寺回家不提。单表的是王五赵龙,两个人来到五层殿的塔院儿,见着他们的老师焦秋华,二人一齐跪倒身形,口中说道师傅,我们两个人在外面正在运动武术,来了童林两个徒弟,一个叫司马良,一个叫夏九龄,说我们两个人练的武术不好,他说是跟师妈学的,我们哥儿两个听着有气,这才与他们当场比试,焉想到我们哥儿两个不是他人的对手,故尔落败,求老师你老人家给我们报仇,转转场面,与您的面上也好看。”这两人说的这些话,完全是捏造的假言语,所为是搬动是非,叫焦二爷出去与他们二人报仇。他那晓得焦二爷这个人做事慎重,一听他们所随的这片话,自己思索了半天,真要是有心出动与他二人报仇,与司马良夏九龄这两个孩子比比武术。又想,人家是两个孩子,倘若是让人家童侠客知道,就有点儿对不起人啦,真要说是不管,他们两个人又给我磕了头啦,管我叫过老师,不论他们两个人多么不好,难道说我连师生之情都没有吗?自己想到这里,我何不如此如此。这才向着他二人说道:“你二人无故在外面招惹是非,到如今叫人家找上门,与人当场动手,以致落败,我看你们从今以后练工夫搁心不搁心,起来一旁站下。”王五赵龙两个人唯唯的听命,站起身形在旁边垂手侍立。到了练工夫的时候练工夫,到了吃饭的时候吃饭,一连过了三四天,这天,焦二爷一想,乘着今天无事,我何不去访访童林。想到这里,自己遂由打护国寺起身,直奔安定门里富贵巷而来,来到童林的门首,焦二爷高声喊叫回事的,连叫两声,就见由里而出来一个听差的,上下看了看焦秋华,遂问道:“您找谁呀?”焦二爷说道:“劳您驾,我找您这府里的童教师。在下姓焦名雨字秋华,我就在这本城护国寺里面教场子。”听差的闻听,遂说道:“您候候我到里面看看,我们教师爷也许出门了。”说着话回事的转身形够奔里面,来到厅房启帘笼来到屋中,一看众位少侠客止在谈话之际,就见刘俊问道:“有事吗?”回事的说道:“外而来了位姓焦的,名叫焦秋华,他在护国寺教把式场了,今日前来要拜见咱们侠客爷,我叫他在外面等着呢。”刘俊闻听,将要答言,就听孔秀在一旁说道“唔呀,看见了没有,净打了人家的孩子不要紧,人家的大人可找上门来了,准惹的祸谁顶着,别连累我们这些个好人。”将话说完不住的用眼观看司马良夏九龄。书中代言,蛮子孔秀他怎么会知道的呢?皆因部一天司马良夏九龄哥儿两个回束,就把护国地里而所遇的这段事,跟杨小香杨小翠左臂花刀洪玉耳三个人一提为什么单跟这二个人提呢?皆因这五个是盟兄弟,人家哥儿五谈话,可巧就被蛮子孔秀,都暗含着听了去了,故此今天焦秋华这么一找童林,蛮子这才用言语讽刺。夏九龄这个孩子年青沉不住气,如今听孔秀之言,未等刘俊答言,他自己遂站起身形,向刘俊说道:“师哥,据小弟我想,既然老师没住家中,到不如咱们哥儿几个到外面看看去。”刘俊闻听,说道:“也好。”大家这才一齐来到外面的过道,举目往外观看,一看就在大门对过影壁头里站立一人,生就中等身形,细腰扎背,身上穿灰色绵绸大褂儿,脚底下青缎子皂鞋,两只高桶儿的白袜子,往脸上观看,四方的脸面,扎脑门儿,头上的发已竟微然卸了一点儿顶,两道长眉,深眼窝子,黄眼珠了,滴溜溜的乱转,高鼻梁儿,三角菱角口,两撇儿白髯,一双元宝耳朵,往里兜兜着,花白剪子股的小辫儿,看年纪大概有五十多岁,人家正在观看,就见回事的用手一指说道:“诸位少侠客,这位就是焦老师傅。”众人闻听,赶紧下了台阶儿,穿云白玉虎刘俊急忙抱拳说道“您就是焦老师傅吧,但不知您找我老师有何公干,此时我的老师未曾在家,您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等我的老师回来,我替您回复就是。”焦二爷闻听,这才问道:“未领教您贵姓?”刘俊这才说道:“小可姓刘名叫刘俊,”然后用手一指,挨序的介绍说道:“这就是我的几个师弟,他叫司马良,他叫夏九龄,他叫杨小香,他叫杨小翠,他叫洪玉耳,他叫孔春芳,这个叫吴霸,然后众人挨序的抱拳。刘俊这才说道:“方才听回事的提说,你老人家是护国寺的教师,您来找我的老师一定有事,此地并非谈话之所,请到里面有什么话再谈吧。”焦爷遂即说道:“我来此没有别的事,皆因我久慕侠客爷的大名,今日乘着我闲暇无事,不过前来找他老人家谈论论武术,既然侠客爷没在府上,咱们是改日再会。”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旁边儿有人答言,接着说道:“既然前来您拜访我们的老侠客,要说论武我们老师又没在家,别看老人家不在家,各位少侠客足能够陪着阁下走两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