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 荷包香丸案 (第2/2页)
严澜清还隐约记得,那时在宫里上课,那个长的白白净净,艳压一众公主贵小姐的书斋之花,小小年纪,上下学那些世子皇子都争抢着背着,投喂着,连作业都不用操心,即使他又懒又馋,不过得益于有个是大学士的爹,脑子生的不错,回回考试不落下乘,这样的人,他也多看了两眼。
那时去书斋早,背着书包进宫时天还没亮呢,那日父亲差人备了热牛乳,小厮谨遵父亲的命令逼他在马车上都喝了,进了书斋春秋第一章还没背多少就不行了,先生恩准后赏下一块出恭入敬的牌子,他在东厕一边小恭一边咀嚼着刚才背的内容,身边来人也没注意看。
“尿尿啊。”
“嗯。”
严澜清是答完才恍然发觉声音有些熟悉的,转头一看,一个眼睛迷迷瞪瞪闭着的小丫头一脸困样就捞着裙子站在他旁边,一弯清澈的水柱撒的比他还高,他平生第一次知道惊悚二字是何意就在那时,一声娘欸过后,他崴脚伤了两个月。
令璟这小子自小就有良心,令家马车车接车送,背他背了两个月,揽着他说有了一起尿过尿的交情,就是兄弟。
令娘子的称号,是令璟知晓男女之别时不愿再穿女裙开始有的,他幼时眉眼长的极好,在一张匀净的瓜子脸上,仿佛作画留白,饮酿微醺,说不出的韵味,杏眼之纯,凤眼之魅,一身男装也是美貌小公子。
记得那之后往日围在他身边平日最殷切的几个世子皇子都病了有一段日子,这称号最早是由谁传出来也不可考究了,令璟自己恐怕也忘了,毕竟如今的他五官端正又张扬,锋利细致的鼻子,狭长的丹凤眼自带魅惑和贵气,恰到好处的唇又让人少了几分倨傲,任谁看都得称令公子一句气宇轩昂,像女人这回事早没人说了。
令璟脸上色彩纷呈了一阵,憋的耳朵都红了,自作孽不可活,他是说不过这个男人的。
悻悻蹲下身,将那些公文一本一本从栏杆缝隙递进去,他想起刚才那回事,先将结果告诉了严澜清,“那丫头似乎都不满意。”
说完疑惑的看向他,火把明灭的光落在他黑沉的瞳眸中,看不出情绪,令璟狐疑的递完最后一本折子,严澜清这才眉心微沉抬起头,像是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让她做我的助手吧。”
说完顿了一顿,“告诉她不会记在谱牒档案,她应该会愿意。”
极平和的语气,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令璟却听出那么一丝温柔的味道,想到这一点时,他被自己的想法恶寒的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