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前传】 (第2/2页)
“啊?那天明得到此物岂不是如虎添翼?”拓哉余一惊,万没想到手中这只会偶尔发光的东西竟然是因为血脉缘故而毫无作用。
“在下师门人丁稀少,但却有不少上古藏籍。故而在下师尊派我前往北荒,一方面是为了重塑完整神器,另一方面也是为报答北天狼部大祭司们无数代的守护。”
“先生既然为了重塑神器,可又为何要将另外三件交给天明呢?眼下神器也不知踪影,倘若全部落入天明皇帝手中该当如何呢?”拓哉余也是知晓张元的目的,重塑神器自然需要天明血脉才能激活。
“此物名唤北冥剑匣,乃是上界法器,据我所知除了北天狼部曾拥有的四件外,还另有一件下落不明。首领手中为匣首,而天明所得三件则为匣身,其实早在下前往北荒之前就早有打算,于是将此物说成天明神器。”
“这就是先生所说的驱虎吞狼?”
“没错,单凭北天狼部恐怕是无法寻得完整剑匣,而此地天明地广物博,若是得知此物即可增进武道修为,又可延年益寿,更能开天飞升……”
“那所有人都会设法寻找第五件神器?”
“人的贪念无穷无尽,在下不过是利用这一点,一来我们可以寻得完整剑匣,二来天明混乱,北天狼部步步蚕食自可图谋发展,不需多久便可分庭抗礼。”张元边说边动手比划。“而北天狼部,不,应该说是北荒之地,由于血脉限制,此物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况且在下师门也将允诺庇护,甚至连老祭司们也可以得到解脱不再一代一代看护此物,自然他们也乐于将三件匣身贡献出来。”
“原来如此。”拓哉余仔细回味张元所言,说的不无道理,手中这北冥剑匣对于北天狼部毫无作用,倒不如借花献佛还能得到张元师门的庇护,更甚还能借此搅得天明自顾不暇,趁机掠地拓土。“那依先生所见,我们何时兵发幽州?”
“明日便可动手,相信幽州抵抗不过三日,我们便可兵至云州。而云州才是我们与天明谈判的本钱,不出意外那宦臣魏肃也会在这几日动手,一旦新帝登基首当其冲便是要与我等决战已绝外患。所以云州要打,但并不一定要拿下,也好作为一个缓冲,好给我们充足时间平定凉州。”
“那就依先生所言。”拓哉余很高兴,自从张元来了北天狼部之后,谋划之事皆是交由张元来定,而自己也从中获利不少。“张先生当真不来一口酒?”拓哉余又拿起丢在一旁的水袋问道。
张元说的话不少,此时也有些口干,结果水袋饮了一口,直到那火辣辣的酒入口才想起来喝的竟然是酒,一瞬间脸红得好似苹果。
“水,水!”张元慌忙跑去找水,见状拓哉余也开怀大笑,自顾自拿起水袋畅饮了起来。
次日一早大批北天狼部自镇凉城而出,兵发幽州边境的消息也随之传入京州。
朱神康听得奏报恼羞成怒,虽前些日子魏肃又来报告北天狼部对凉州屯兵无数虎视眈眈的消息,但还没等朱神康决断此刻再听闻已经是凉州陷落,幽州告急。
一旁魏肃低着头沉默不语,朱神康的暴怒在他的预料之中,北天狼部南下凉州兵发幽州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就连此时坤坎军陈肆屯兵云禹边境还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就是事事预料,可魏肃却总有一丝不安萦绕心头。“接下来该是太子弑君登基,陈肆发兵云州抵抗,可还有什么事情呢?难道是北天狼部来得太早?听说北天狼部的军师是我天明人士,这没来由的不安难道是因为他?不应该,魏让也调查过,那人不过山野村夫毫无背景。那还会是谁?陈肆?区匹夫而已,不过是为了割据一方罢了。戍策司?也不至于,即便有侥幸活口也只会将矛头指向朱康,届时朱康一死一切也就无所顾忌。那还有谁?神器……倒是有可能……”魏肃在心中盘算着。
“魏肃,朕令群臣进宫怎么还没有动静?”朱神康压下怒火,沉声说道。
“老奴再去问问。”魏肃叩首正准备朝大殿外走,却见大殿门被推开,朱武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朱神康见朱武进殿,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朱武名义上还是太子,太子进宫又有何妨。
“太子何故入宫?朕未曾宣你入宫吧。”朱神康表现得有些不悦,但语气却并未责备。
朱武拱手拜见朱神康。“父皇,儿臣听闻北天狼部攻取凉州,兵发幽州,此等国仇大事,儿臣寝食难安,特来觐见父皇。”
朱神康瞥了一眼魏肃,要知道朱武足不出太子府已有多年,能够得知此事北天狼部战事,只有可能是通过魏肃这个太子师。虽然朱神康因为听了钦天卫为太子朱武的占卜之言几度欲另立太子,可自从得知了天明神器一事后便不再顾虑后世天明社稷,也并不在乎太子是谁。
“我儿有心,不过国家军机大事非同儿戏。咳咳。”朱神康一连多日噩耗比比皆是,先是丢失神器,再来戍策司反叛,现在北天狼部轻而易举拿下凉州陈兵幽州。愤懑成疾,又加之自身体质缘故,不由得气火攻心咳嗽起来。
“父皇,儿臣近日寻得一批茶叶,听说能够延年益寿,袪疾养身。”朱武余光看向魏肃,又很快转回目光。“父皇积劳成疾,为我天明社稷,儿臣还望父皇饮上一杯。”说着掏出之前魏肃给的那包寒毒散。
“太子殿下有心,老奴这边去。”魏肃上前接过药包便先退下。
朱神康倒也没有拒绝朱武的一番孝心,看着魏肃出了殿,又看看朱武,倒也没有再开口。父子两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沉默不语,等着魏肃端茶再度回来。
见朱神康饮下茶水,朱武这才开口。“父皇,儿臣愿率京州神禄军前去抵御北天狼军。”
“军国大事岂能胡闹,太子若是没事就退下吧。”朱神康冷冷说道。
“父皇难道是害怕儿臣立了功劳更加无法废了儿臣太子之位吧。”朱武此时也不藏拙,厉声质问道。
朱神康倒是微微一笑。“哦,倒是有点道理。你看你那些弟弟们,哪一个不比你优秀呢。若不是看在魏肃是你太子师的份上,朕会见你?你该不会以为仅凭敬献着区区茶叶就能和朕指手画脚耀武扬威了吗!”朱神康将手中茶杯摔在朱武脚边,严词呵斥。“你想当皇帝还差得远呢,你不会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年的算计?朕也不怕明白告诉你,你现在还是太子,待到朕传位之时,你若安分守己,传位与你也无不可。但你若还藏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安稳当你的太子?”
魏肃也没想到朱神康和朱武会这么快就撕破脸皮,可转念一想倒也并不奇怪了。
“行了,下去吧,看你还是太子,朕……”话音未落,朱神康心头一紧,捂着心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魏肃,又瞪了一眼朱武。“你……”朱神康还不等抬手就没了气息,头一歪,整个人瘫在金座上。
“魏师傅,没想到你这寒毒散效果这么好啊。”朱武已经彻底不再掩饰,大大方方的供出了魏肃。
魏肃沉默倒也没有说话,走到这一步其实有三个原因。
其一,根据魏肃偷偷翻阅古籍所见,神器开辟天道需要献祭,而所献祭之人武道修为必须足够高才能稳定所开天道。朱神康妄图飞升,显然目的是为了献祭自己;其二,魏肃自戍策司手中夺得其中一件神器,也是有所图谋,如今戍策司夷族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剩下知晓神器之事也只有朱神康;其三,朱武心狠手辣但却更好利用,加之自己开辟天道也需要献祭祭品。一来二去,无论是哪一条,朱神康都是非死不可。
当魏肃重新抬头去看,金座上的人已经换成了朱武。
“师傅,你看朕坐这位置如何?”
“陛下圣明,老奴早已为陛下准备了登基大典所需一切,只待登基大典一成,陛下便可名正言顺。”魏肃叩拜道。
“好,那就有劳魏卿了。”朱武笑着冲魏肃摆了摆手,目光冷冷一扫被扔下金座的朱神康。“将先帝厚葬,并宣群臣觐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