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2/2页)
文月城看他还能开玩笑,鬼门关走了一遭,倒是比之前更有趣了,他惊讶道:“你莫不是跟话本里说的一样,被借尸还魂了吧?”
盛礼被他夸张的语气,瞬间气笑了,牵动伤口的剧痛传遍四肢百骸,他俊俏的脸蛋瞬间收紧,真疼啊!!
文月城没照顾过病人,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他将求救的眼神望向孟老。
孟老对着学徒使了个眼神,学徒直接去后院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当止痛汤被灌到盛礼的肚子里,他才慢慢冷静下来,早起红润的气色也没了,苍白的脸色,挂满额头的汗珠衬的他整个人都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你这样子吓坏本大人了,要我说还是告诉盛府吧,回家静养去。”文月城歪头低首看着盛礼,他的脸色也有了变化,不似之前油滑,如果不是因为要连夜审问那个被迷晕的男人,他也不会放任记柳一个人在医馆照顾盛礼。
“不行,”盛礼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不能让他们知道。”
“就算不想让盛府其他人知道,我是你母亲,也不能知道吗?”一道清丽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孟老早在示意学徒端来汤药的时候就走了,那些学徒也去前厅帮忙了,盛家大奶奶听了一会才发声,把谈话中的两人吓了一跳。
文月城回头看到陈付月已经在离两人不远的高椅坐下,医馆学徒眼尖上了一杯热茶,陈付月脸上并没有盛礼受伤的紧张感,而是双腿交叠,整个后背靠在椅子上,手肘撑住扶手,素白细长的双手拖住茶盏,不时吹动两下。
盛礼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被文月城按回软塌上,他细细观察着陈付月的表情。
很好,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果然生气了!
盛礼怯生唤道:“母亲。”
陈付月没有理睬,他只能将目光转向文月城。
“陈夫人,”就算不管盛礼的求救之心,文月城也必须起身见礼,长辈在前,就算身份再高,也得低头:“您莫怪罪盛礼,他早晨刚醒,是小子的错,本该昨晚就去报信,被事情耽搁了,还劳烦您心里头上火。”
盛礼斜着他的浓眉大眼,嫌弃的目光溢出,文月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真的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半年来,愣是死皮赖脸的在盛家混了个脸熟,比他还更受陈付月喜欢。
显而易见,在文月城说完那通话后,陈付月的脸色好了不少,至少愿意抬头看看毫无反抗之力的盛礼了,她挑了挑眉,对着盛礼说:“多学学这小子,他这张嘴多会劝慰人,你成天板着脸,和你那死鬼爹一个德行,真不招待见。”
“母亲......”盛礼无奈。
他知道,陈付月嘴里的死鬼爹,是真的在骂人,而不是昵称。
盛家大爷叫盛景渊,一妻一子无妾,没有狐朋狗友,从不花天酒地,在盛家书院里也是鼎鼎有名的教书先生,斯文有礼,循规蹈矩,长相身材更是无可挑剔。
这样的人换成任何女子都是趋之若鹜的对象,独独陈付月不是,从他记事起,父母相处一直是针锋相对,两人成日里都是恨不得互不相见,做了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
陈付月和盛景渊的状态,不是无话可谈,就是针尖麦芒,虽说大多数都是盛景渊败下阵来。
盛礼不愿呆在盛府也是因为此等缘故,已经尝试了很多年,他依旧无法习惯陈付月谈及盛景渊,那副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的恐怖模样。
“干什么?连说都不能说了?”陈付月提及盛景渊脾气就起来了。
可是当她的目光刚一触及到盛礼苍白的脸上,还是心软了,陈付月放下手中的茶盏,关心问道:“疼吗?”
“疼。”盛礼对着陈付月不似对着外人,完全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伤到哪儿了?”陈付月有不禁紧张起来,她抱怨道:“早让你找个媳妇成亲,你犹犹豫豫的不肯,这次运气好,那万一......啊,那什么,你说是吧,你让母亲怎么办?”
文月城在一边听到,瞬间明白陈付月话里的意思,他笑的乐不可支,八卦起来:“陈夫人,您可小瞧我们小礼子了,他马上就能带个媳妇回盛家。“
“别胡说,不要影响记姑娘的名誉。”盛礼脸红着呵斥文月城,带着不被察觉的羞赧。
不反驳还好,盛礼一开口,无论是文月城还是陈付月都激动起来,两眼冒光:“我可没说是记姑娘,小礼子怎么把她代入了?哈哈哈。”
“什么记姑娘?”陈付月放下腿,支起身子,走到软塌边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