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2/2页)
赵庄说:“盛捕快?小的不懂,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了,不然姑娘去前厅问问文大人?”
记柳听完,动作更快了,她怎么就睡过头了!真是该死,早上没睡好,下午又是心情烦闷,没曾想一睡睡到现在,本想好了偷偷跟着盛礼出门的,如今可别白白浪费了机会。
她出门赶去前厅的时候,赵庄已经去后厨用膳了。
记柳拉起门帘,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文月城愁容满布的脸,他听到声音回头,嘴角露出苦笑:“记姑娘,太过记仇,不招男子喜欢。”
“彼此彼此,”记柳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果然是她和大厨约定好的红绿相间,每一碗都是,本来这是她为了恶心文月城的,若是盛礼还在,她就能更开心:“盛大人呢?”
她看着文月城拨开菜盘子里的番椒,一小块一小块往嘴里塞,嚼一口半天回不过神,焦急万分:“盛大人呢?”
声音突然拔高,文月城哆嗦一下,咬到舌尖,本就辣的满嘴喷火,此刻气的直直翻了个白眼,戏谑道:“找你男人啊,本大人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记柳此时实在没有心思和他练嘴皮子,她扭头就走,不肯说,也只能四处去找。
朱寡妇家附近种着稀稀朗朗的空心竹,白日里太明显,若是晚上来,能很好地隐藏身形,盛礼此时就躲在竹林里,趴在低矮泥坡后面驱赶蚊虫。
幸好还未到盛夏,蚊虫不多,不然明日盛礼的脸上定是多了不少红肿囊包,成天盖着面具,痒都没办法抓。
作为世家公子,还是个自诩标榜的读书人,盛礼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趴在人家屋子前头蹲点。
若是听从爹娘的安排,考个府生,安心留在盛家学堂,当教书先生,他到死都不可能有在泥地喂蚊子的那一天。
夜又深了点,路上的摊贩越来越少,朱寡妇家在百花湖北边,隔着小片竹林,附近的住户本就稀少,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朱寡妇家中的蜡烛一直亮着,直到盛礼眼皮酸胀,他听到对面的门被打开,在黑夜中的木门咯吱的声音特别明显,尤其对于守在这里多时的他。
出门的是朱寡妇,她的眼睛四处瞟了一圈,回头朝里面低声说了一句话,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盛礼眼眸霎时亮起,身形高大,步履坚定,这形象不是和记柳形容的一模一样么!
“今晚就去?不再等两天?”朱寡妇对着男人问道,周边空旷,她说起话来毫无顾忌,被盛礼听得一清二楚。
男子却不似她那般,扯了她的衣袖一把,随即谨慎抬头看了一眼竹林,吓得盛礼将头迅速缩到土坡后面。
男子的声音并没有传来,过了一会盛礼也没有听到声响,他小心抬起头,朱寡妇家中蜡烛依旧明亮,门口的两人却不见身影。
他慌忙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屋前,朱寡妇还在里面,嘴里还哼着调情小调,好像心情极好。
盛礼蹲下身子,低头仔细搜寻地上的线索,幸亏此时脚印还明晃晃留存在地上,他跟着一路走。
没过多久,盛礼眼前出现连排的青砖瓦房,当在地上完全找不到脚印前进的痕迹,他立起身子,抬起头,周围的环境让他熟悉到恐怖。
盛礼自小学过手脚功夫,爬墙不成问题,只是他不确定男子在不在里面,更不能保证发出的声响不会被察觉。
他在钱家围墙边上转来转去,举棋不定。
是在门口逮住他?
还是回去禀报给文月城,再来抓人?
盛礼犹豫了,从他当上捕快以来,昭沣一直没有此类案件发生,家长里短早就让他麻木了。
早知如此,就该带着记柳一起,还能有个人回去报信,盛礼十分后悔白日里,为了体现君子之风,挡住了好奇心旺盛的记柳。
现在的他恨不得来两巴掌,谁让他将记柳赶出房门后,还矫揉做作的高兴了一下。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钱家后墙根攀爬的声音突然响起,盛礼春日里惊出一身冷汗,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两种画面,一种是抓住男人,风光回衙门,一种是狼狈逃窜,打草惊蛇受处罚。
他果断闪身躲在拐角,眼睁睁看着男人快步原路返回,盛礼不敢跟的太紧,他趁着月色仔细观察了一下神色匆匆的男子,随后转身,准备从集市那条路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