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2/2页)
“盯着本大人,也没人给你帮忙,”文月城看到笑了一下,忽然有种儿子长成的欣慰感:“昨儿州府刑狱司的人,在你们走后没多久,就把县衙的人给老子要走了,现在昭沣衙门就是空壳子。”
“?”盛礼眼神透出疑惑,难怪回到县衙,就没见到几个人。
文月城提起这个就来气,怒气冲冲道:“跑过来就把老子的人抢走了,连个理由都没有,不提了,老子当这个大人真是当得憋屈死了。“
“不过,”文月城站起身走到盛礼身边,用力拍下他的肩膀说:“平日里那些家长里短的案子,没见你这么尽心啊,连个脑子都不带动的,钱庆丰的案子,你倒是积极的很。”
他说着,还用肩膀顶了顶僵在原地的盛礼,满脸坏笑:“莫不是因为案子里有个记姑娘?”
不等盛礼反驳,他继续调戏:“本大人可是想起来了,发现钱庆丰的那天晚上,你看着记姑娘,满眼赞赏啊......”
“属下只是听命行事,”盛礼耳根通红,急忙岔开话题:“身为捕头,为民请命,本该如此。”
文月城看着他害羞的模样,心中甚是满意,早间到现在的不爽也抛之脑后。他眼珠子一转,从桌案边上拿了个东西塞进盛礼手中,让盛礼拿走,只说他能用得上。
盛礼被调笑的没了反抗能力,急着离开,看也没看直接将东西塞进手袖,告退回房,转身时没能看到文月城的脸上露出坏笑,看好戏的心思昭然若揭。
按着文月城的说法,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定要睡美容觉的,想必他也不会跟盛礼晚上一起去朱寡妇家附近盯梢。盛礼回到房间,准备休息一会,为晚上积蓄体力。
结果刚在软塌上躺下,文月城给的书掉了出来,他借着下午射进来的日光,曲腿惬意坐起,斜靠在窗台上入迷的看了起来,带着暖意的风吹过他如玉的脸颊,黑底软金面具安静的躺在红木茶桌上。
他的视线在其中一页停留很久,忽然盛礼叹了一口气,玻璃黑的瞳仁慢慢抬起,抿唇看向后方,如果墙壁可以被穿透,他大概已经看清了哭的毫无形象的记柳。
距离他回屋已然过了半个时辰,隔壁细细碎碎的声音一直没停。虽然是小声呜咽,如同是被丢弃在雨中的小狗,可怜兮兮。
怔愣良久,他叹了口气,将文月城刚刚送他的书放下,戴好面具起身出门,春日的风吹过桌面,直接将它翻开,里面的内容被日光读到。
——哄好姑娘两三事。
不多时盛礼端了盘东西站在屋外,门内呜咽声还在继续,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文月城,犹豫再三还是抵不住担忧,敲响了记柳的房门。
兀自响起的叩门声惊醒了记柳,充满湿意的双眼抬起,有点小鹿觅食被打扰到的惊慌,她极力控制带着哭腔的声音,保持冷静问道:“谁?”
“是我,”盛礼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眼底充满懊悔,嘴上继续说:“午时衙门多了点饭菜,姑娘记得吃。”
李玉和记柳的关系早已被他们查实,看记柳的反应,想必钱小丫的死她是不知情的。
钱小丫死亡的真相令人惋惜,陡然间,就连他这么一个局外人都接受不了,更别提和李玉关系密切的记柳了。
盛家各房生的都是男子,自小到大除了家中长辈和府中丫鬟,他都没有接触过其他女子。
虽然不知为何外面说他是个淫邪之人,但自他年少时难得上街,却只能被各家女子追逐,吓得他四处逃窜,完全失去了文人风骨之后,盛礼连自己房里都不允许有丫鬟。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母亲以外的女子住的墙贴墙。
盛礼堪堪一想,他对记柳的关心确实超出常人,心下别扭,只怪文月城蛊惑人心,他将东西放下后立刻离去。
记柳趴在床边沉默,她刚想道谢,便听到门外匆匆响起的脚步声,隔壁的门被紧紧关上,声响不似盛礼刚回屋时悄无声息,随后隔壁屋内传来东西被摔到地上的闷响。
她站起身看着墙面,脑袋一歪,有些莫名,只是隔壁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传来其他声音,记柳只能作罢。
她看着被端进来的东西,愣怔的脸上突然扬起笑意,嘴里喃喃道:“烤鸡?!”
盘里焦黄的烤鸡腾腾冒着热气,肉香随着飘进记柳的鼻尖,如同刀刻斧凿的心脏继续被不断敲打折磨着,只是她的嗓子已经不如之前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