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恐惧 (第2/2页)
“于叔,先别回家,去医院,郁忆发烧了。”
“发烧了?怎么会发烧了呢?这个时候医生大多下班了,去哪个医院啊?”
“有急诊。最近的一个就行。”
老于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景撷听的不是太全,大多都没回应,郁忆已经烧的迷迷糊糊的了,瑟缩着身子,把原本垫头的抱枕抱在怀里不撒手。
城市的绿化带上还可以看见被堆积的雪花,十点多的夜晚为城市减了速,医院的走廊里静的有些瘆人。
景撷轻拍了一下郁忆的肩膀,她睁了睁眼,却并不清醒。
没办法,只好抱着人进了急诊室。
电子温度计虽然有时不准确,但胜在方便。
三十八度六!
医生给开了药,景撷又抱着人去了输液的地方,来来回回的捣腾,病人依旧睡得迷迷糊糊。
感觉手腕被绑的有些紧,郁忆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没能成功。
等醒来时,已经输了一半。
白色的天花板,墙皮,刺鼻的消毒水味,快要瘪下去的输液袋,软管……
景撷只感觉旁边的人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接着给她盖着的那件外套被扔到了地上。
郁忆不敢看自己的手背,慌乱的把软管绕在左手上,使劲一扯。
胶带粘的够好,软管和针头瞬间分开,盐水顺着软管从上方流下,血液顺着针管从手背流出。
景撷迷糊了几分钟,被她的动作瞬间吓醒,想帮她把针头取出,谁知道刚一碰到她的胳膊,便被她猛然缩回。
手缩回来的瞬间用力过猛,直接打在了旁边椅子的扶手上,顾不上疼,她慌乱中想用牙把那几条医用胶带扯掉。
“郁忆,你发烧了,你先冷静一下……”
“我知道!我……我……先拿开……”郁忆声音尖锐,身体不由的颤抖。
医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值夜班本来就烦闷的很,又遇到了个发疯的病人,看这两人都穿着校服,刚开始还以为是小情侣吵架,才不配合,可他刚收拾好东西,刚想发火,却发现病人似乎不对劲。
刚刚睡着时脸还烧的通红,醒来这才不过几十秒,血色褪的干净苍白如纸,身体颤抖的如同筛糠,呼吸急促,额头鬓角不住的冒冷汗,双手没有着力点就紧纂着身上的校服,整个人蜷缩在椅子的角落。
明显的应激反应。
景撷也发现了郁忆的不对劲,抱着她,都不知道事发的原因,更不知道怎么哄,只能一下下的抚着她的后背。
“先……先把……针,收起来……”郁忆后来直接趴到景撷的怀里,等呼吸平稳了一些,才能说出几个字。
“好,好,收起来了。”景撷帮她把汗擦掉,才慢慢的放开。
医生早已把东西收拾干净,去药房拿了退烧药,端了杯水,等到病人的情绪彻底稳定才走过来。
“吃退烧药吧。”说完放下东西就离开了,本来该趁着人清醒,问一下还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又怕病人情绪反复,只能先退烧了。
景撷端起水,把药拿到她的眼前问:“可以吃药吗?”
郁忆先是喝了口水,才感觉自己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一时间头痛头晕,四肢乏力都来的那么明显。
吃过药,又坐了几分钟,医生过来询问了一下病情,对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多问,开了口服的药,景撷去帮她拿药,郁忆见他回来说了句谢谢。
“你……”景撷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想了想又说,“回去吧。”
晕血的晕针的都不稀罕,单纯的晕针会心慌气短、出冷汗等现象,只是郁忆的情况似乎更像是害怕,看起来不像是生理上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心理创伤,医生说最好去看专业的心理医生,只是简单的接触,他没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景撷本想问问,但这又涉及到个人隐私,欲言又止,憋的心慌。
郁忆揉揉太阳穴,这个时候也笑不出来,只能尽可能表现得正常一点说:“和恐高,怕黑等行为一样,我就是晕针严重了点。以往做好心理准备,打个疫苗的时间还能接受。”
“那你平常感冒都只吃药?”其实想问为什么会这样。
“嗯,高烧的话吃的药激素含量高,可能副作用大点。”郁忆还是走不太稳,刚刚休息了有半个小时,头更晕了,不过还是坚持说,“我一般不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