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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意决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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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大人的尊师谭逸林,正是我亲手抓捕的。”严长青似乎觉得自己方才所说的内容不甚明了,便继续补充道。

安阳起十分不解,十分困惑,严长青果然是开门见山,开宗明义,然而这一席话却让安阳起大为震撼,且不论谭逸林是不是严长青亲手抓捕的,单说方才严长青所言,看样子是对自己与谭逸林的关系十分明了,严长青神色之笃定,似乎无人能够动摇。

“严大人是如何知道的...?”安阳起有太多想要问的了,眼下只能从这最基本的问题问起。

“哈哈...鳞爪卫的手段,安阳大人不会是忘了吧?”严长青笑了笑说道:“今日早些时候,安阳大人造访大理寺,难不成安阳大人以为你屏退了四下,鳞爪卫就无从得知了吗?”

说实话,鳞爪卫的实力似乎参差不齐,有时这鳞爪卫就形同虚设,然而有时这鳞爪卫却神出鬼没,就好似鬼魂一般。

或许这也正是鳞爪卫的可怕之处,就是要在所有人都忘记它的存在的时候,忽然起事,给人一记耳光打醒,然而有时这一记耳光不止是能将人打醒,更有可能直接将人打死。

“看样子,严大人是抓住我的把柄了?说吧,想要我做什么?”安阳起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眼下的安阳起十分被动,只能被严长青牵着鼻子走。

“把柄?”严长青一愣,旋即笑了,马上道:“安阳大人,我并非威胁你。”

“那么严大人意欲何为呢?”安阳起问道。

严长青站起身来,朝着安阳起走了两步,而一旁的项玉用手中的长剑拦住了严长青的去路。

“严大人,就在这说吧。”项玉手中的长剑没有丝毫退让,冷冷说道。

严长青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站定说道:“谭逸林谭大人,一代忠良,六年多以来连行新政,黎民裨益良多,然朝中似有奸佞谗害,在谭大人府上偷偷藏下通敌书信,正是由时任京兆尹之黎煊向先帝检举,先帝才派我捉拿逆犯谭逸林。”

“...哦?”安阳起挑了挑眉头,从案前站起,直勾勾地盯着严长青,沉声说道:“来,近前来,与我好生说说此事。”

严长青一愣,就连站在严长青身边的项玉也一愣,安阳起这副模样,似乎与从前无二,但给二人的感觉却是那般不一样,两人共同感觉到安阳起似乎有什么变化,但这变化又不甚明显。

“安阳大人...”

“如何?不愿说吗?”安阳起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下项玉与严长青才切实感觉到了安阳起语气的变化,不知为何,兴许是因为少了敬语,总让人听起来好似多了那么几分威严。

“愿说,怎么能不愿说呢?”严长青笑道,然而这一笑并不同于先前的畅朗一笑,更像是赔笑。

“那好,严大人且近前来吧。”安阳起说着,又看向项玉道:“夫人也不必再拦着严大人了。”

二人又愣了愣,安阳起此番说话似乎又恢复了平常模样,顿时让两人捉摸不透了起来。

严长青走了过来,坐在了安阳起的对面,开口道:“我捉拿谭大人之后,便接到先帝口谕,先帝命鳞爪卫当日午时即刻处斩谭大人,当时我颇感奇怪,为何先帝会如此急切,然在其位,只得依令行事了。”

后来的事情也不必严长青细说了,便是早先千羽所说,他们劫了法场,在城门外与鳞爪卫血战,两败俱伤之际又有另一对人马将谭逸林劫走。

“所以严大人此番所为何事?难不成还要帮着我去找师父吗?”安阳起反问道。

“未尝不可。”严长青只用了四个字回答,而听到这四个字的安阳起有些坐不住了,鳞爪卫的帮助,那可真的是不可多得,然而安阳起深知这是有条件的。

“条件呢?”安阳起问道。

严长青笑了笑道:“安阳大人果然未变,还是如此心直口快。”

严长青说着,便将衣带揭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布绢,绢上似乎密密麻麻写着一些东西。

“安阳大人只需在这上面署名即可。”严长青说着,便将那份布绢展开来,安阳起这才得以看清这份布绢上的内容,开头写了一些所谓的誓言,誓言之后签着各式各样的名字,这毫无疑问,就是安阳起受命所找的衣带诏。

不远处的项玉当然看清了布绢的内容,也深知这就是衣带诏,她赶忙看向安阳起,然而安阳起却始终盯着那份衣带诏不肯抬头。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项玉,想了想,还是闭口不言了,她知道,此时的安阳起并不需要她的帮助,否则就会像从前一样投来求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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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大人就不怕...我夫人一剑将你刺死,然后我将这衣带诏,拿去向太后请功吗?”安阳起的目光在衣带诏上来回扫视,反问道。

“哈哈,安阳大人当然不会这样做。”严长青似乎十分笃定。

“哦?”安阳起挑了挑眉,抬头盯着项玉唤道:“夫人。”

“老爷。”项玉将手中的长剑举起对着严长青,似乎随时准备将严长青刺死。

“研墨。”

“...啊?”

安阳起话音落下,项玉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研墨。”安阳起又放慢了语速,悉心重复了一遍。

“老爷...?”项玉十分不解的盯着安阳起,这衣带诏,要是在这上面签了字,如若事成那倒还则罢了,如若事败,不仅他安阳起要掉脑袋,而且安阳起全家上下的项上人头都会不保,安阳起怎么会决定在这衣带诏上签字呢?

“夫人,照做就是了。”安阳起将衣带诏铺开,将案上笔架上悬挂着的笔取了下来,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干涸开裂,当然只需加些温水稍稍研磨就可以用了。

项玉闻言还是站在那里,她完全没有要帮安阳起研墨的意思。

“夫人若是不愿帮我研墨,那便只能有劳严大人了。”安阳起道。

“悉听尊便。”严长青笑了笑,便站起身来。

“后院有水井,凉水便可。”安阳起道。

严长青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就把这衣带诏放心地留在了安阳起的桌上。

“老爷,你疯了?!”严长青离去之后,项玉拿着手中的长剑也顾不得纳入鞘中,径直走向安阳起,压低了声音质问着,但调门却不低。

安阳起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衣带诏上的名字。

项玉顺着安阳起的指头看去,只见那正写着两个字——卫擎。

而安阳起又指了指别处,那里却写着与众不同的三个字——谭逸林。

“那...那又如何?”项玉的声音显然有些动摇了:“署名而已,不能造假吗?”

“这三字,我见我师父写过太多次了,这笔迹,绝无造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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