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第2/2页)
这也是云洛洛一把灰,就能迅速杀死变异的玉红草的关键所在。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玉红草的变异,从而产生了毒素。
那么,若是找到了玉红草变异的原因,并将其克制,是不是就可以解了她身上的毒?……
云洛洛正想着,已经快手快脚将房间收拾干净的云霁,招呼她吃饭。
“……好。”
随即,云洛洛目瞪口呆地看着云霁,一样一样地从储物袋里往外掏着热乎乎的食物。
先是一个纸包,甫一打开便传出了香甜浓郁的味道。
“好香啊……”
云洛洛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小肚皮更是捧场似的叽里咕噜乱叫了起来。
云霁见状,弯起了眼眉,将纸包里的东西露了出来。
原来是几个蜜薯。
这些蜜薯的个头好大,外皮被烤得焦黄,不断地冒着热气。烫得云霁来回倒手,斯哈斯哈地剥开外皮,露出了金黄流蜜、软糯香甜的内心。
云洛洛微微瞪大了双眼。
上辈子,云洛洛一穿越过来就努力修炼,小小年纪便筑基辟谷。日常里顶多饮露餐花,就再没吃过一口于修行无益的人间烟火食。
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东西。
“咕嘟!”
蜜薯浓郁甜蜜的香气,一个劲地往云洛洛的鼻子里钻,让她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咦?筷子呢?”
云霁去拿筷子,却发现专属于云洛洛的筷子不见了。
他们兄妹俩,原本一人一双筷子、一只碗,如今却是一下子没了一对。
云洛洛心虚地垂下长睫,偷偷地瞥了一眼,被她一不小心与玉红草一起收进在储物格里的筷子。
“这是娘亲留给我们的……没事。下次出谷,我去给妹儿买一双银筷子。”
云霁说着,利索地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勺子。
云洛洛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在云霁热切期待的眼神中,用勺子里挖了一口蜜薯,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唔……”
甫一入口,香甜软糯的蜜薯就好似化作了一大口蜜糖,顺着喉咙就流转到了四肢百骸之中,又热气腾腾地熨帖了五脏六腑。
这让许久未曾进食的云洛洛,都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
“好好吃!”
若不是还有点云洛仙子的矜持在身上,云洛洛都要现场给云霁表演一个恶狗扑食了。
云霁笑了起来,让云洛洛自己捧了挖着吃。
随即,他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推倒了云洛洛的面前。
“是什么啊?”
尝到了甜头的云洛洛含着勺子,双眼亮晶晶。
云霁将小纸包打开,里头却是糖渍山楂。
新鲜的山楂果去核,在冰糖水里熬煮。待捞出凉透之后,再在外面细细裹上一层糖霜。
山楂鲜红,糖霜雪白,冰冰凉凉,酸甜可口。
云洛洛一见,就忍不住分泌出口水来。
可这还没完,云霁紧接着又从储物袋里掏了一个小纸包出来。
云洛洛探头一看,却是一包香喷喷、热腾腾的糖炒栗子。
“咔嚓!”
随着板栗焦脆的外壳被剥开,香甜浓郁的栗子香瞬间就弥漫了整个房间。这让云洛洛不由地想起冬日午后,大学校园草坪上暖暖的阳光。
这也太幸福了!
由于云洛洛的小身板尚还虚弱,云霁怕她一下子吃太多克化不了,拍了拍手上的板栗壳,便又双叒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了一杯热乎乎的牛乳红枣茶,让她慢慢地嘬着喝。
牛乳醇厚,配上打成了浆汁的红枣,甜甜蜜蜜的。
喝上一口,哇……人生完满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在冰冷的冬日里,围着炭盆吃蜜薯、吃栗子、吃山楂、喝奶茶更幸福美妙的事情吗?
云洛洛满足地呼出了一口气。
原来,食物真的可以治愈人生。
而云霁可真是一位好哥哥啊。
即将他囊中羞涩,但还是想尽办法,花费了一块下等灵石,替云洛洛找来了那么多好吃的,还紧着她先吃。
原来这就是亲人,原来这就是被亲人疼爱的感觉啊……
云洛洛莫名都感觉到体内有股浅淡的灵力在流转了。
“妹儿醒过来到现在,都还没叫过我一声哥哥呢。”这时,云洛洛的耳边传来了云霁稍显失落的声音。
那么大个子的英俊少年,此时正盘腿坐在她床边的小椅子上,眼巴巴地望着她。
云洛洛心头酸酸涩涩的,遂将最后一口栗子咽了,细声细气道:
“哥哥……”
与此同时,鬼蜮冥河畔。
黑暗冰冷,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点点流萤如织,幽蓝光芒犹如缕缕幽魂残魄。
“呼啦啦——”
忽而一道水声响起,骤然打破了这一片漆黑。
随着森冷恐怖的冥河水被推开,流萤四散开去,冥河之上出现了一名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
似乎是许久未曾见过阳光,其皮肤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一双狭长黑眸更是深邃冰冷,只眉心处一道鲜红,却让人不寒而栗。
“七洞十二涯,恭迎魔尊出世!”
“九星炽火,恭迎魔尊!”
“邪心同悲,恭迎魔尊!”
“鬼蜮魔兵魔将,恭迎魔尊!——”
突然,一阵山呼海啸传来。原本寂静无声的冥河畔,骤然出现了无数甲胄俱全的魔兵魔将。
他们齐齐抱拳,单膝下跪。动作整齐划一,远远望去,居然一眼望不到边际。
一时之间,冥河畔,旌旗猎猎,金戈铁马。甲胄铿锵,剑戟争鸣。
男人长眸低垂,将手一指。
一件漆黑如墨的吉光裘不知从何而来,直接将其身躯遮掩了起来。
无数魔兵魔将跪在当地,却无一人敢抬头。
他们自然也没有发现,男人微微裸露的上半身遍布伤痕,从胸口到脊背处全是恐怖外翻的魔纹。浑身上下全无一块好肉,足可以说是支离破碎。
这是日日徘徊在冥河底,被极寒冥河水、以及数之不尽的孤魂野鬼,日夜不停啃噬而造成的伤口。
终其一生,都无法消除。
可即便如此,男人修长苍白、伤痕累累的手上,始终提着那一盏雪白如骨的引魂灯。
引魂灯依旧晦暗如初,男人的黑眸却闪烁如星。
他抬头望向隐隐发亮的东方,声音缥缈,似带着一丝隐晦的兴奋:
“五百年了,师尊,你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