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桂腹兰思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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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前,江湖上已有风声,传闻陵州城城主楼诀与留梅听风刹掌门萧无闻已暗中勾结一起,而萧无闻背后有当今皇上的心腹吴如为势力,他山难撼,自是没有了哪个门派敢动楼诀这一人物。
传闻只道是如此,倒再未听闻两人进一步的行动,却也闹了江湖上一段时日的人心惶惶。留梅听风刹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在各大用毒的门派上独它占有一席之地,犹以蛊毒名扬天下,且是令人闻风丧胆。
而楼诀虽为一座城池的城主,却也与江湖上的风雨沾染了半黑半白的关系,擅以剑法杀人而不留痕,名声倒算响亮,亦是入了传奇里的人物,道是所着之红衣为血色所染,故不留痕只留香,以掩腥血之气。
在这江湖之中,各亦正亦邪的武林中人皆以为此后的江湖时局为他们两人所掌权,便纷纷出现了联袂,合与不合之中又一风云暗涌。却不料,宵仙阁的意外出现,又将棋盘打了乱。
早年前,玉钦明是以文官当职的宰相,皇上身边的宠臣,却与“吴琛党”为首的吴如、琛素有党争。吴如为人深藏不露,城府颇深,玉钦明却是明面上来的人,亦不露锋芒,皆如深山里的狐狸,谋略深算。
可两党之争,终归须有一方下台、一方登台,书写余留下的历史空白。便是锦昭二十二年,玉钦明冠以“谋叛”一罪而被诛于狱中,从此书香贵族玉府没落,吴琛党的势力遍布朝野,一度威胁皇权。不久帝王驾崩,道是过劳成疾,猝于龙案台前、未批阅的奏章上。
锦昭二十三年,吴如辅佐年仅外傅的太子上位,第二年三月改年号“宣熙”。这一年玉山泽方及舞象之年。他目睹了他父亲的蒙冤而死,更是看到了不堪忍受的母亲坠陨楼阁,府邸被官府查封,家丁奴婢已是星飞云散。
那一刻,玉山泽抛却纸笔,明白天下不是文人登楼的吟咏,而是自己争取而来的所得。他孤身一人离开都城南下,流离了数月中原又辗转于江南,彼时身处杭州的他听闻煽动吴如推翻父亲及余党势力的留梅听风刹掌门萧无闻来到了陵州,便又动身前往。
却是在途中遭遇了吴如手下的埋伏,险些丧命于刀剑之下,倒也伤及要害,受了重伤,幸而被涎琊宫采药经逢的女医拂秋所救,将之带回了宫中。
涎琊宫自向武林宣布退隐江湖迄今已有十年之余,门派倒未解散,仍是正常流转,只是不再参与于纷争之中。为何退隐不得而知,宫主对外道是疲于经营打理,各江湖门派的人自是不信,且这涎琊宫从不与任何人结有梁子,一向保持江湖上的中立,多少江湖外、内的人视其敬而远之,而名声显赫。
却被拂秋这一救,便是与留梅听风刹有了过节。涎琊宫宫主命人调查了玉山泽的身世,方知是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玉钦明“牵谏使案”之子,而这背后正是萧无闻所为,吴如虽为他山之靠,但终归是个言听计从的走卒。
这一事在涎琊宫传开了来,各派皆言宫主收此人为弟子,宫主许是有复出之意,况且还是与留梅听风刹有关系的人,明摆着在与萧无闻作对,而萧无闻又是在这江湖上猖狂的势头正盛,又无人敢言半字。两年前,江湖上两大组织联袂,密谋杀害萧无闻,将留梅听风刹收归囊中,却便是即将行动的前一夜,两大组织的头目双双惨死于给自门前,而他们的手下皆成为了萧无闻试毒的人选。
后知后觉的拂秋被吓得不轻,这回出手相救的人竟是与留梅听风刹有关系的人,便是如此,想来莫不与之有了嫌隙。而颇为诧异的是,宫主竟要将这名少年收入门下,许是来头非凡。
却诚惶诚恐着照顾了几日,他仍陷于昏迷之中,这日清晨,涎琊宫尚还清净,唯闻林山鸟啼,山岚犹霭,遮望了云天之际。拂秋一如往常熬了药汤来,喂予玉山泽服下,却倏然听见一个声音出现在背后,将她吓了一跳,险些将匙上乘着的药汤洒出。
“宫主说了,他堂堂琅琊宫,不怕什么留梅听风刹,这人救了便是救了呗,况且这是玉钦明的孩子。”
拂秋愣愣地回过头,见是赋临师兄倚在门上,抱胸而立,逆了门外的天光,裹入了昏暗当中,将之轮廓勾勒得分明,哪怕是鬓边一绺的发丝。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汝窑瓷碗,起身朝师兄走去,抬起头来看向他,轻声问道:“玉钦明?是当年......所以吴如才要杀他吗?”
江赋临点点头,视线又越过拂秋,朝榻上尚未苏醒的玉山泽望去,随即收回到她的身上,留下一句“你可知宫主要将他收为弟子”便转身离了去。拂秋方想回答“知道”二字,人已行了远,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下已经分明,她知道他是宫主得意的亲传弟子,若是多了一个人,于他而言便是多了一个对手。
后来的涎琊宫,常常能看见水火两重天的局面,多半是江赋临要与玉山泽比试,而玉山泽常常败下阵来。便是有双眼睛也不难看出江赋临使出的招式毫不留情,而玉山泽却从来都是防守的一方,从不进攻,却每一招的防守总能完美避之,更添了江赋临心上的不服气。
直至彼此皆长了大,玉山泽辞别下山,离开了涎琊宫,而涎琊宫宫主也应了允,他深知他的目的,亦明白未来的江湖不会太平,且是年轻该当气盛。玉山泽离开涎琊宫后一直杳无音信,约莫三年后方听闻江湖上了新起了一方势力,名曰“宵仙阁”。
而至此后的五年,江湖上已有消息,涎琊宫宫主已是无力回天,命不久矣,拂秋瞒着赋临师兄写了信笺寄予玉山泽,却待玉山泽赶回时,宫主已去。江赋临见到玉山泽后,随即对他拔剑相向道:“宫主临走时,他还念着你的名字,分明是我先你一步,却比不上你在宫主心中的分量。”他道完这番话时,双目通红,眼中已噙满了泪,语气中恨意之深、恨意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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