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张仲景传经授书 范泉盛借驴拉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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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仲景,名机,字仲景,东汉南阳郡人,约生于桓帝和平元年(一五零年),青少年时期勤奋好学,博览群书,对医学有极大兴趣。他虽然出身于官僚家庭,由于对医学的爱好,行医于民间,非常了解一些疑难杂症给百姓带来的痛苦。于是,他潜心攻研防治疑难杂症之法,治愈许多别人不治的疑难杂症病人,尤其因为用奇方妙药治愈南阳名医沈槐忧郁病症而佳誉远播,东汉灵帝时被举孝廉,授长沙太守。
他上任时正是冬天,寒风刺骨,雪花纷飞。当他途经白张河边,看到很多无家可归的人面黄肌瘦,衣不遮体,因为寒冷,把耳朵都冻烂了,心里十分难受,便叫随从停下。所带随从多是他的徒弟,便按他的吩咐,在河边搭一大棚,支一大锅,又到附近购买羊肉,把羊肉和所带的一些祛寒药物放在锅里煮,熟了以后捞出来切碎,用面皮包成耳朵样子药丸,再下锅,用原汤再将包好馅料的面皮煮熟。因为样子像耳朵,功效是为了防止耳朵冻烂,所以张仲景给它取名叫“娇耳”。张仲景叫徒弟把河边的难民集中起来,给每人盛一碗汤,放两个“娇耳”。人们吃了“娇耳”,喝了汤,浑身发暖,两耳生热。这就是他潜心研制的一个可以御寒食疗方子“祛寒娇耳汤”。舍汤这天正是冬至,后人把“娇耳”称作“饺子”,逐渐形成了为防治冻坏耳朵冬至吃“饺子”的习俗,
张仲景在任期间,从政并没有弃医,依旧行医看病。这年瘟疫流行,许多贫苦百姓慕名前来求医。他一反当时官吏官老爷作风,对前来求医者总是热情接待,细心诊治,从不拒绝。开始他是在处理完公务之后,在后堂或自己家中给人治病;后来由于前来治病者越来越多,使他应接不暇,于是便贴出“每月初一、十五大堂行医”的告示,直接把诊所搬到了长沙大堂,公开坐堂应诊。后世的“坐堂医生”即由此而来。
这天正是十五,张仲景看天色已晚,当他给最后一个病人开了药方,正要退堂时,忽见一汉子不听衙役劝阻闯了进来。张仲景一看来人身躯魁梧,面色红润,步履健捷,并无病态,遂说道:“今日十五,乃坐诊之日,不理政事。若有冤枉,或有政事,明日可来。”来人不走反坐:“吾翻山越岭,不远千里前来求医,先生为何拒诊?”
张仲景不觉好笑:“汝本无病,岂能胡乱投医?”来人连咳带喘几声:“诊治病人,当先‘望闻问切’。先生即没望闻,又无问切,怎知我没有病呢?”
张仲景听他说出医道术语,似是懂医之人:“汝一上堂,便已看见,面色红润,步履健捷,并无病态,此即望也;声音洪亮,言语清晰,假装咳喘,并无病状,此乃闻也。说起问切,吾且问汝,心胸有何不适?”来人说:“胸闷心悸,疑似瘟染疫侵。”张仲景坐下,叫来人伸舌看了一番,然后把脉切诊一会儿,突然站起,正色说道:“汝是何人?竟然谎称病人,大堂耍戏太守?”来人一看张仲景果真生气,连忙作揖施礼:“吾乃巨鹿人张角,前来并非为自己求医,而是为天下苍生寻医求药。”于是便把北方及沿途所见百姓遭受瘟疫感染的惨状说了,并把南阳沈槐的书信递给张仲景。
张仲景听了张角的描述,看了沈槐的来信,颇为感动,便邀张角到家里,酒菜款待,并将所抄《神农本草经》以及自己近年来积攒的三十多个防治伤寒瘟疫的药方传授给张角。他说,《神农本草经》是汉代以来众多医家托“神农”之名编写的医药经典,计有三百六十五种药物,包括他本人防治伤寒瘟疫的药方,使用时要根据病人的不同症状,对症下药。二人你说我听,畅谈一夜,天亮方散。
自张角走后,张仲景感到张角“一人之力,医病几何”的话很有道理,从中受到启发。不久他毅然辞官业医,一边带领徒弟足迹民间,尽力为更多的百姓解除病痛;一边潜心研究伤寒病的起因及治疗方法。他勤求古训,博采众方,集前人之大成,揽四代之精华,最终,在系统总结汉代以前医学精华的基础上,根据自己丰富的医疗实践经验,写出了不朽的医学名著《伤寒杂病论》。这部医书合十六卷,熔理、法、方、药于一炉,开辨证论治之先河,形成了独特的中国医学思想体系。《史歌》赞颂张仲景说:
南阳张机字仲景,行医东汉末年间。
辨识病理医杂病。望闻问切查病源。
著有《伤寒杂病论》,总结经验医伤寒。
“道经千载更光辉”,被称医圣后人赞。
且说张角离开长沙,快马加鞭,不几日来到汝南,叫道长把张仲景传授医治瘟疫药方抄写下来,让道士熬制药汤,医治染病百姓。道长告诉他,都城传来消息,近因瘟疫流行,灾害多发,各地官吏以此为由,克扣上缴朝廷赋税。灵帝财源被堵,便在都城西园开设官职交易市场,公开标价,售官鬻爵。张角听了,觉得稀奇。收受贿赂,封官许愿,甚至当面估价索贿。售官鬻爵,古也有之,然公开标价,开设市场,实属罕见,倒想前往看看热闹。于是,张角在汝南稍作休息,吩咐其他人等原路返回巨鹿,着张宝、张梁将药方传递各方,医治百姓,自己带着两个徒弟,沿途巡查所建道场,传授医病药方,然后绕道前往都城洛阳。
这日,张角来到洛阳,看天色已晚,欲在西园附近找一客栈。谁知找了几处,均已客满,无奈只得在偏远处寻一客店住下。张角正吃饭间,忽见一人牵马而至。店家安排此人坐等饭菜,然后将马牵进后院喂养。此人移至张角对面坐下:“敢问先生,亦趋西园求官乎?”
张角观此人獐头鼠目,鹰嘴猴腮,唇不包齿,故作斯文,决非善良之辈,于是说道:“张角乃一道士,云游四方,无心仕途,只是凑观热闹而已。”此人一听张角无心当官,甚喜:“吾司隶河内人也,姓范,名通,字泉盛。祖上偌大家产,曾逼父变卖近半,贿及县郡,以举孝廉。岂奈族人谓之‘逼父卖产,挥霍败业,何孝何廉?’且将损吾之言告至县郡,孝廉难举。幸今灵帝英聪,于都城西园设置售官鬻爵之场所,公开标价,童叟无欺,此‘唯钱是举’之制度,实乃不拘一格广招天下良才之举也。吾便再逼父变卖所剩产业,谋求仕途。吾父先是听信族人劝言,不肯从之。吾便以做官后广置田产,光宗耀祖许之,又以悬梁自尽,跳河自溺迫之。父知吾志向远大,矢志不渝,又加疼子心切,便变卖了全部家产。今在西园转了一天,看那标价,吾所有钱财只能换一县令级别之朝官。此等官吏朝中多如牛毛,像我如此模样,混迹其中,别说升迁,即便穷其终生,亦难捞回本钱。汝既无心仕途,不若将吾汝二人钱财凑合一起,换一县官,汝随吾上任,同享富贵,得钱分之,岂不远胜四处漂流乎?”
张角听着范通说话,感到啼笑皆非,想那朝廷设场标价,公开售官鬻爵,已是荒诞绝伦,民间竟有如此狡钻奸诈,不顾廉耻之徒。真乃上梁不正下梁歪,椽檩倾斜鼠钻营,朝野上下昏暗使然,此等政权不亡,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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