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第2/2页)
萩原研二能感觉得到,上头原本不必对他解释什么的。
不过可能是因为松田阵平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泽田纲吉的缘故,总之等他回到警视厅,带着空空如也的背包去向上司复命的时候,还是从上司那里得到了这份解释。
是的,负责给萩原研二进行“科普”的不是什么黄金氏族成员,而是他和松田阵平在警备部的顶头上司。
“之后你想要和松田交换一下彼此获得的情报也可以,只不过对其他同事,这件事还是需要继续保密。”
上司当时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你和松田都是我十分看好的部下,今后很有可能超越我,走到更高的位置。所以即便没有今天这场意外,我相信你们之后早晚也会知道异能和异能者的存在。”
“至于目暮那边,也是同样。”
早晚都会知道的。
“毕竟他们是刑事课的人,时间久了,难免会和那群蓝衣服的对上。”
“尤其是最近,听说那群家伙终于又找到了新的王,谁知道那位继任者心中的大义又是怎么样的。”
“只能说希望他不会比他的前任更难搞吧。”
“蓝衣服的新王”工藤新一和松田阵平也是第一次听萩原研二说到后面的话题,不由双双抬手,动作相当一致地摸起下巴。
“这应该说的是另一位王权者吧我记得那个戴兔子面具的家伙那时有提到过青之氏族这个词”
联系对方当时的语境,这个“青之氏族”很有可能和黄金氏族一样,都是隶属于官方的异能组织。
再加上蓝衣服这个明显的提示
“所以这个所谓的新的王,很可能就是指青之氏族的新王”
工藤新一推测。
“不过又是黄金又是青色的,这七大王权者,该不会都是以颜色为名的吧”
答对了。
阿纲嘴角抽了抽。
他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就发现松田阵平已经抬眼向自己看了过来。
看到他脸上还没收回去的异色,卷发青年毫不意外地勾了勾嘴角。
“别在那一个人冥思苦想,妄图只凭一点只言片语就推测出全部事实了,小侦探。”
他说着,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阿纲的方向。
“想知道异能者的事,这不是有个最简单的方法吗”
工藤新一对哦。
他眯起眼睛,虎视眈眈地看向阿纲
“对了还有阿纲你在啊”
少年说着,气势汹汹地起身,朝阿纲这边走了过来。
阿纲无助地往沙发椅里缩了又缩,却无法阻止工藤新一渐近的脚步。
黑发少年大步而来,在接近到阿纲身前时,忽地停下脚步。
接着,对方俯身下来,“啪”地一下按住沙发椅的椅背,在骤然笼罩下来的阴影中,对阿纲露出一个格外和善的笑容
“喂,阿纲。”
“是、是”
“你知道小兰她今天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在我们去警视厅做笔录的路上,她一直扒着我,哭得要多惨有多惨吧”
“嗯嗯。”这阿纲的确知道。
但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
“因为她当时不在摩天轮上,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做完笔录,就一直被那位女警官安慰着,一直等到我和松田警官被告知事实完毕,才再度与我会合。”
“所、所以”阿纲听着听着,只觉得更迷糊了。
“所以,她今天只是惊吓过度,暂时没反应过来,所以只是哭了一中午而已。”工藤新一说着,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你说,如果明天见面的时候,我告诉她说,我是因为太担心你才在被丢下来以后又跳上了摩天轮,而阿纲你则是执意留在上面的那个你猜,她会不会揍你”
“哈”阿纲讶然瞪大眼睛,“新一你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
明明就算他没留在摩天轮上面,以工藤新一当时那个热血上头的状态,他也会不管不顾地跳上去的
就算其中的确包含了想要拉回阿纲的心情,那也不是他回去摩天轮上的最主要原因啊
怎么可以这样推卸责任
然而这却是正在发生着的现实。
就在阿纲眼前,工藤新一正得意又凶恶地对他咧开嘴角
“你也知道的吧小兰她是空手道部的副主将,不用异能的话,她说不定能一拳打翻八个你。”
阿纲
阿纲
“新一。”他艰难开口。
工藤新一得意挑眉“嗯”
阿纲“你是侦探吧”
是正义的伙伴吧
可以做这种威胁人的事情吗
工藤新一笑容更加得意“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可是福尔摩斯都认可的手法之一哦”
阿纲“”
对了。
他想起来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也是一位行事不拘小节,偶尔会不那么正义,用上点“非常手段”的侦探呢
“好、好啦”阿纲用软绵绵,让人几乎会立刻联想到可怜无助小兔子的乖顺声音说道,“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所以,就别再提小兰的空手道了吧
“哼。”达成目的的侦探少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之后也没再坐回他自己的座位,而在干脆坐在了阿纲身边的沙发椅扶手上,似乎打定主意要就近监督自己这个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乖巧的小伙伴。
“那么我们从最开始的问题说起,免得新一你等下要说我逃避问题。”
阿纲迅速在内心和系统打了个底稿,反正他除了自己的来历和到这个世界来的真正目的以外,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所以他的打算就是实话实说。
不过,要吐五藏五,说一半留一半,给工藤新一他们这几个聪明人留足发挥想象的空间。
“你问我为了保留你和松田警官记忆,向黄金之王支付了什么作为代价”
见工藤新一闻言神色迅速严肃起来,阿纲眨了眨眼睛,似乎又变回了两人初见时,那个真弱小可怜又无助到能触发人心底的怜贫惜弱情绪的柔弱小兔子
“答案就是,没有。”
“我并没有为此支付任何代价。”
“可是”
“没有可是,新一。”
阿纲认真地望进对方眼底。
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他没有穿越之前,童年时代所憧憬的人,是他少年时代依旧喜爱着的人,是他成年以后即便有过许多吐槽,甚至对对方在某些tv或者剧场版剧情里的做法并不那么认同,有时还会大声吐槽,但依旧不可能去讨厌的人。
也是现在的他的朋友。
阿纲知道他为什么会料错工藤新一在得到来自非时院的人的解释以后的反应了。
在过去近一年的时间里,阿纲已经渐渐习惯了将自己放在强者和保护者的位置。
他已经习惯了在出现麻烦时,主动站出来去做那个承担一切责任、竭力解决麻烦的人。
当发现萩原研二的便当盒已经被服部叔踢翻以后,他想要也救下松田阵平,想要挽回自己少年时隔着电视屏幕依然能感受得清清楚楚的那种伤感和遗憾,所以在发现自己和工藤新一、毛利兰乘上的正是那个命运般的摩天轮72号座舱的时候,他选择了留在座舱里。
为此他不惜暴露自己的特殊。
为此他接受了黄金之王的见面邀请。
他一力承担下了所有的后果。
因为这本就是出自他自身的意愿,他愿意为之担负起一切责任。
阿纲认为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也是源自于他内心对自己保护者立场的惯性认定。
只是让阿纲始料未及的是,在工藤新一看来,他才是在两人之间的这份友情中,理应充当保护者角色的那一个。
是他对服部叔承诺了会照顾阿纲。
是他热血上头不管不顾跳上摩天轮,甚至因此耽误了让阿纲获救的最佳时间从工藤新一的视角,他并不知道阿纲没在他跳回摩天轮上之前被赶下去,是因为松田阵平根本就拎不动他
并且,在得知了阿纲异能者身份以后,这个立场在工藤新一这里,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对吧新一”
阿纲轻声问。
工藤新一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事实的确如此。
因为
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证过,阿纲是个多会撒娇的“娇气包”非贬义,而服部叔又有多无原则纵容和宠爱他。
工藤新一发誓他从来没见过比阿纲更会撒娇的男孩子
他的父母在之前已经按照原本的计划搬家去了洛杉矶,最近这半个多月,工藤新一的三餐除了毛利兰在休息日的时候偶尔会过来帮忙,大多都是在泽田家,跟阿纲和服部叔一起吃的。
相处的时间多起来以后,他非自愿地发现了阿纲这个家伙究竟有多爱撒娇多难养甚至到了他都想老气横秋地劝服部叔一句,孩子这么宠是真的要不得的程度。
可能是因为看多了阿纲私下是如何厚着脸皮,或者说很多时候根本就是当自己没有那张脸,尽情对服部叔撒娇卖萌的吧,工藤新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面对阿纲时也下意识地有了一种微妙的家长心态。
所以即使知道了阿纲是个异能者,工藤新一也完全没打算让出保护者的位置。
这正是让阿纲头疼的地方。
他清楚地知道自家小伙伴心中的正义感有多强烈。
更知道被对方纳入保护范围以后,对方会为了保护自己,如何奋不顾身、勉强行事。
阿纲实在不想让对方因为这样而陷入不必要的险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的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认真
“新一。”
“告诉你一件事吧。”
阿纲轻声说。
“我的能力不是很强,是非常强。”
“非常、非常强。”
他说着,目光同样扫视过对面正全神贯注关注着他和工藤新一之间对话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这些话很可能会引起这两位警官的警惕。
但是
未来工藤新一会背负上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在阿纲都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改变对方变小的“命运”,让对方从一开始就不要背负上这份重担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再让对方连他的重量也一起都背负在身上。
所以阿纲笑了笑。
他的声音愈发轻飘,语气却愈发坚定。
“新一,松田警官,萩原警官,你们知道迦具都事件吧”
“啊。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十年前发生在神奈川,造成70万人丧生,并在原地遗留下了至今仍未填平的巨大陨坑的那个大灾害的迦具都事件的话,我们的确知道。”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松田阵平的神色瞬间郑重起来。
阿纲点了点头。
“那次事件对外宣称是由于自然灾害原因而引起的大型天灾,但实际上,那其实是王权者掉剑的结果。”
“你们都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吧说是王权者的象征,实则这把剑所显示出来的状态,也代表着王权者们自身的状态。”
“当达摩克利斯之剑剑身的破损超过一定程度,就说明王权者的能力已经距离暴走十分接近。”
“而一旦王权者的异能发生暴动,就极有可能引发掉剑即达摩克利斯之剑从空中掉落并爆炸,造成如迦具都事件那样的重大灾难。”
“由于起因是异能暴走,所以掉剑可以说是王权者异能所能造成的最大破坏效果,没有之一。”
“但是。”
阿纲话音顿了顿。
这个时候,在座的几人也都察觉到了某种可能。
所以他们都一眨不眨地紧紧注视着阿纲,等待着,或者说有点战栗地等待着,他最终要说出口的话。
阿纲自己也感觉到有点紧张虽然他觉得以他对工藤新一的了解,他实在不必担心什么。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该担心还是会担心。
他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但是,那种程度的破坏的话,我甚至不用使出全力,就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阿纲说着,轻轻闭了闭眼睛。
“我并不是因为黄金之王的善意而被赋予了自由。”
“我的存在本身,决定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从我手里,夺走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