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情缘之英雄一百 (第2/2页)
张老师,是我小学四年的数学老师,也担任美术与音乐教学。老先生在我印象中就很老了,因为他教过我爸爸,每次爸爸见了老师,永远都是恭恭敬敬的。
张老师与钢笔联系在一起的是“出板报”。
那时的板报是在屋山头上——平房的侧面。六个房子,五个年级加一个办公室,六个板报,都是张老师一个人出,连写带画,一天完成。
我们四个小家伙被张老师叫出去,抬着桌子,提着椅子,拖着凳子。桌子上摞椅子,椅子上放凳子,凳子上站了张老师。我们四个小家伙在桌子的四个角用力地扶着,虔诚地望着,红色的粉笔在张老师手里一转,一朵梅花就跃然板上。一首墨梅写罢,我们肩膀上早就落满了粉笔灰。
肩膀上的粉笔灰可绝对不舍得抖掉,在班里,那是同学们都羡慕的荣誉——只有张老师说的有写字天赋的娃才能跟着出去扶桌子。到家里,爸妈还要夸奖一番,仿佛跟着老师去出黑板报是家里的大事,免不了一顿好吃的伺候——说是好吃的,那是顶多就是烤个红薯煮个玉米,可那种幸福感很久很久都没有在得到过。
后来,张老师让我们没人负责一个黑板,一个屋山头,每个人自己抬着桌子,两个小凳子一叠就上了,我们不用人扶,倒不是不怕,而是大家心里都憋了一口气,都不想输给对方,都想得到张老师的青眼。
工作以后我踩着桌子给办公室换过一根灯管,那个高度可没有当年屋山头的高,我已经有些晕了,真不知道当年少年的好胜心是多么强大
上了中学,老师让我们出板报,任务刚发下来,几个打配合的女同学回宿舍商量去了,一晚上我就一个人包了整个板报。
想象着第二天大家惊讶的眼神,自豪地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接受女同学们的赞赏,就连中学的班主任都夸这个粉笔字写得好。
那种自豪感,我想不只属于我,也属于我的张老师。
最初的关于钢笔和写字的美好记忆,都与我的张老师有关。
多年未见我的张先生,您海岸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