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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我被他盯得几乎要拿不住树枝和手里的剑。

心中知晓小师弟说得对，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师尊叫我修的道，就是要苦，要独，要无牵挂。

最后我将李丹阳从树上放下来，把人抱着放回床上，留下一罐疗伤药膏，不再理睬他那些不顺耳的话默默走了。

想去问问师傅，问问他怎么一心只问长生天，如何孑然百年，能不能教教我，好叫我别再为此彻夜难眠。

夜深了，凌波殿烛灯仍然亮着映得大殿微眀，又因为光线昏黄而使得殿内一切都显出古朴出尘的风采来。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打扰上座师尊，所以闷闷站在角落里，低头盯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剑。

这把剑名斩风，是由师尊赠予，而今已陪伴我六年有余。

剑身由玄铁铸造，使起来一向顺手，几次赞叹过此剑轻盈，今日是我第一次察觉到它沉重，重得我要握不住了。

“你的心不静，玉翡，发生何事了？”

师尊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却并不显突兀，像是佛堂里回荡的诵经声。

我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弟子只是有些困惑，弟子的心不静，也空不下来，如何才能修成大道？”

云景真人：“又是谁同你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弟子想问这问题许久了。”

云景真人没说话，从我这角度看去，就见对方如美玉似的面庞上神情依旧淡漠，甚至没有睁开眼睛，烛火摇曳着勾勒他轮廓，纤长的眉眼，像是古寺里安详的佛像。

难说为何用安详这一词去形容，约莫是他太静，看上去太无欲无求，反而不像真人。

“师尊，我……”紧紧手中的剑，鼓起勇气开口，“我就是觉得有些孤单，想多交些朋友。见师兄师弟们玩得那般亲近，我……我也想……”

我看着云景真人，不知怎么就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