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桃源福地 (第2/2页)
银盘在视线中越来越大,在某一个瞬间,彷佛穿过了一层薄膜。飞行中的杜康和陶诗雨身形颠倒,完全相反的重力将他们捕捉,两人头朝下,向脚下的大地掉去。
“那是福地的胎膜,穿过胎膜就是真正的福地了。”
杜康在极速吹拂脸颊的风中睁开了眼睛,脚下的大地已经不再是胎膜的银色,而是山川森林本来的色彩。
灰黑色的山脉,苍青色的森林,白色的河流汇聚成一个不小的湖泊,杜康惊人的视力,能看到空中有飞鸟在盘旋嬉戏,林中有野鹿、灰兔在悠闲啃食草木。
这是杜康穿越后第一次见到这样平和的地方,没有随处可见的妖怪,没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修士,如同一片净土。
但这样的平和也是脆弱的,陶家一旦失败,整个福地将遭受灭顶之灾。
扭头看向头顶,他看到了一轮和外界一模一样的太阳,也不知是真是假,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陶诗雨解释道。
“福地可没有自生日月的本事,这是从外界接引来的太阳光,我们和现世共用一个太阳。”
杜康想不明白这接引日光的手段,只能将它归于法术高深精妙,当下也不多想,与怀里的美人一齐向地面落去。
两人在一块林中空地降落,呼啸的狂风吹的周围枝叶索索作响,但作用在杜康身上时却轻柔的托着他落地。
“你在此等我,我一会就来见你。”
飞行和降落似乎消耗了令牌最后一丝力量,陶诗雨虚幻的身体在光华闪烁中灵光散尽,令牌也掉落在地。
杜康捡起令牌,才发现这是一片桃林,桃树的树干普遍粗大,枝叶茂盛,冠若华盖,朵朵桃花在枝叶掩映下散发着清香。
杜康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桃树,不禁打开灵眼一看,却发现这些桃树半点妖气也无,只是长得比外界的同类高大了一些而已,桃树妖种些奇怪的桃树倒也说得过去。
之后杜康不再多想,走到一棵桃树的树荫下就往地上一躺,虬结的桃树根裸露出地面被他当做枕头,整个人在舒爽的清风中闭目养神。
今天连杀三个中阶修士,让他心神疲惫,反正有五行妖童守卫,他要先眯一会,一会儿说不定还有一场大战要打,要养精蓄锐才行。
杜康是被一声娇笑吵醒的,一个身穿绿衣的少女蹲在他身旁,正在看着他英俊的脸庞。
“你就是男人吗?”
这少女的面孔和陶诗雨有些相似,想来是她的族人,杜康就想逗逗她,指了指自己的胡子道。
“怎么?你没有见过男人吗?要不要摸摸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闻言,少女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只手指向杜康的胡子,但娇嫩的手指才刚刚碰到钢针一样的胡须,就被扎出了一滴绿色的鲜血,鲜血如同树木的汁液,少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疼痛让她红了眼眶。
“啊……呜呜呜,你是个坏人,我要去告诉姐姐们,她们会打哭你的。”
少女哭着鼻子跑开了,只留杜康在树下发出了欺负小孩子的畅快大笑。
杜康已经是个四十岁的男人了,胡子必须一天一刮,昨夜大战忙碌一宿,胡子已经有些扎手了,没想到小孩子的手那么嫩,竟然直接被扎破了。
当下叫出白面童子,白光从贴面划过,再一摸下巴,已经是光洁一片。
白面童子牌剃须刀,就是这么牛。
“老远就看到你欺负小孩子,像个小孩似的,一点也看不出你昨晚的勇力。”
一个身穿绿衣不施粉黛的妇人从远处走来,青翠的草地,暗绿的桃林将肤色雪白的她衬托的像一朵白色的娇花。
杜康双足在桃树下一点,整个人向陶诗雨掠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果然,温香软玉抱满怀不是法术的虚幻之体能比的,他杜康重活一世,一定要抱最美的女人。
“我也没有勇力,姐姐还不清楚?何须要我证明自己。”
“你就是孩子气,要真沉稳一点就不会和我说这些话了,我族里已经准备好了,她们现在就要见你。”
“这么着急?”
“怎么能不急,镇地鼎的炼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皆备,算算日子后天此鼎就能成形。之前的几波进攻用的都是两教炼制的妖兵,那只是为了探清桃园虚实,镇地鼎练成之时才是他们主力强攻之日,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陶诗雨拉着杜康的手,周身一道微风拂来,两个人随风而起。
杜康注意到了这一幕,这明显不是陶诗雨本身的力量,而是福地的一种加持,只要身在福地中,陶家的族人就能获得这种天意垂青般的世界宠爱。
两人一路向桃林深处飞去,最终在一块高台上降落。
这高台是一整块巨石削砍而成,上刻先天八卦,日月星辰,耸立在茂密的林海中,如同一座祭坛。
“陶诗雨,带心仪之人杜康,接受全族见证,签订婚约。”
杜康:???说好的见一面呢?
陶诗雨的声音并不高大,但温和有力,经过脚下祭坛的加持后,这道声音融入风中,传遍了整片林海,在林海的波涛中层层回响。
风吹树叶发出声响,点点的窸窸窣窣声响起,庞大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林海中,点滴的声响汇聚成震耳欲聋的林海涛声。
“杜康,你愿意吗?愿意吗……”
一声声询问从林海中滚来,让杜康僵立在原地,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她深情的望向自己,面上一片凝重。
见杜康久久没有回应,林间的质问声化为了咆孝,几十棵远比同类高大的桃树散发出冲天妖气,竟然全部都是大妖,大有杜康不答应就要冲上来将它撕碎的趋势。
杜康突然明白,他想在陶家这条破船上搜刮点好处,但人家传家三千年也不是吃素的,空口白牙是无法得到信任的。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似乎只能上一条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