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鞭笞 (第2/2页)
“再用一只吧,你仇哥怕你没带够,着急给你拿来的。”
竺衣把他的手拍开,“无事,毒都解了。”
上座的涂钦承开口安慰了两兄弟几句,请他们入了座。不久后,遥案庄的护卫回来,手中拿着一包从宋冬晨房中搜来的药粉呈上,在场的大夫用水兑之,片刻后成了犹似于净水的药液,一番查验,果然是众人所中之毒。
宴会主人再不能忍。
这事可大可小:若顾及左柸颜面,有意包庇宋二小姐,可以说她是出于私人恩怨,不分轻重糊涂而为;但抛却任何人的颜面不谈,亦可将她视为欲加害北地城主的刺客。
涂钦承早前就忍她够久了,确实想除之而后快。左柸颇无奈地拱手替宋冬晨请求从宽处理。
竺衣看北地城主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不嫌事大的对宋冬晨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你偏要有。如果这毒药是你直接灌在肉上,毒量加大,我们或许就死了!你心思歹毒,又敢做不敢当,怎么有脸让亭屿看在你姐的面子上维护你?”
初临跟着附和。
而那宋冬晨依仗左柸在场,仅有几分惧色,“我只是要给你一个教训,没想过要害旁人。话说回来,是他们自己吃了,如何赖得上我?”
有人攥紧了拳头。
左柸冷冷瞪了宋冬晨一眼,又向竺衣隐隐摇头。
竺衣装作没看到,难得与他对立,“作恶就是错了,不打你一顿我不痛快!我家亭屿的面子不是卖给你的,凭什么迁就你?老男人!”她越说越气,也没注意场合,直接就这样叫了,“我帮你数鞭子,你抽她!”
座上的男人倒也配合她,接过手下呈来刺鞭“嚯”地起身,“句句在理,正有此意。”
宋冬晨看着那反光钩刺的长鞭,当即吓得失魂发抖,直往左柸身后躲藏。
鞭子在空中虚甩一道,刺耳的女声立时响起,竺衣哼笑一声,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涂城主,请您留人!”门外急急响起熟悉的声音,众人看去,竟是休养在客栈的宋西原。左柸起身走向她,眼中担忧之色明显。宋冬晨小跑着过去,缩在二人身后。
来人身子尚且孱弱,一把跪了下去,“我无颜开口求您,但请您将罪罚施在我身上。家妹品性恶劣,我有失教之责。”身旁的男人去扶地上的人,宋西原执意不起。
初临不想看她如此,索性抹过脸去。
北地众人对姊妹情深的一幕毫无兴趣,饶是姐妹花各自美艳动人,亦抵不消心中愤恨。涂钦承知道这一顿罚势必要打出去,也懒得回宋西原的话,提着刺鞭走向宋冬晨。
左柸看了看那长鞭,伸手拦住了他。
竺衣这时已经平静了些,不想左柸因外人的事与涂钦承伤了和气,也不想扫了涂钦承的面子,她犹豫着上前,“不如……我来帮涂城主惩罚她?她最想害的人是我,就让我动手吧。”
她一介不会武功的女子,出手必定轻许多,再者,她心里还是有股气,想借此发泄。
在场的人没有异议,竺衣转身对着宋冬晨一伸手指,“你想杀我,我只打你一顿,算你赚着了。先说好,你不许还手,否则你还一下,我就请求老……涂城主抽你。大家心里都有气,你想活着出去,就老实点。”
宋冬晨从未受过这等气,死死攥着姐姐的手闷声咬牙。宋西原清楚当下只有顺着竺衣的意思,方是最轻的惩处结果,她微侧臻首,向身后的妹妹轻声道:“过去,为自己的错受罚。”察觉到那双手在颤抖,她又轻启唇,“莫怕,竺姑娘不会下死手的。”
一点一点挪出来的人恨恨盯着竺衣,却看竺衣也不说废话,接过一条短鞭就抽过来。
宋冬晨急忙护住脸,腰身一阵刺痛,还没缓过来,又是接二连三的鞭子落在身上。
竺衣看似下手不留情,实则比一个成年男子力气小了大半。
但宋冬晨还是觉得奇痛无比。
北地众人哄堂大笑,仔细看着这一幕,纷纷嘲笑起宋冬晨的狼狈来,甚至涂泱络带着弟弟妹妹为竺衣叫好。
即便宋冬晨是自己心上人的妹妹,初临也毫不顾忌,大喊着让竺衣抽得痛快些。
被打得不敢露脸的人突然觉得身上的痛已算不得什么,听到众人哄笑,她心中恨意激增,报复的仇恨种子自此深埋。
那时竺衣一心想教训她,也不明白自己的言行可有不妥,是否会给对方带来难以磨灭的伤痛记忆。
实不知,日后的宋冬晨会一手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