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2/2页)
没人说话,但目光在交流。李强东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王成钢还活着,他吐出一口血痰,红着一双眼睛低吼,“不要听他的鬼话!敌人永远是敌人!”
“你们还能保护他们吗?”那人看了看王成钢,微微一笑,“我们不杀平民,这点必须强调。”
人群有了骚动,没人敢大言不惭说自己不怕死,他可以不怕死,但还有别人的命,还有宝贵的研究成果在研究员的脑子里。
驱逐谢言,让他走......让他走!李强东的内心在狂喜,他的女性网友也曾这样跟他提建议。既然是外人,谁知道是不是诚心帮忙呢,人类自己的事自己管,为什么要听一个外人的指挥。
谢言只恨自己能量的缺失,否则也不至于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他回头看了幸存的战士们一眼,他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顾伤痛要上前劝阻,所有话却被他轻轻一抬手更在喉头。
他腿上中了弹,不便行动,便让还能动的王成钢扶着自己站起来,神色平静,“我跟你们走。”
他瘸着腿,主动伸出手戴上了由致密高强度材料制成的手铐,试了试,以他现在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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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挣开太耗费能量。但如果佩普珥人出尔反尔,他会选择拼死一搏。
佩普珥人故意推着他从人群近前走过。李强东两只手交叉握着,握得发红,死死盯着他,以为他会偏头看人们一眼,交代两句,自己好有机会嘲讽一番,但他只是平静地走过了。
谢言忽然感到眉骨一阵刺痛,一块碎石被狠狠砸来,并划破了他的脸。紧接着一个人扑来,朝他胡乱挥拳,砸到前胸的伤口让他忍不住皱眉狠狠咳嗽。
“你这个魔鬼!都是你!我们死了这么多人!”
佩普珥人不管,也没人敢站出拉住突然发狂的同伴,王成钢和几个战士踉跄着冲过来把人拉开,红着眼痛骂着一拳一拳揍起李强东。
“我们会履行诺言。”佩普珥的小队长扔下喇叭,向队员一招手,笑着走入浓雾。
电站的通讯恢复了,有十几分钟,高萍接到了紧急会议通知。
部长的发言简单明了,敌人本次行动谋划缜密,目标明确,且很有把握,而这种把握可以肯定来自于内部的泄密。会议开了十分钟,完成对战斗的关键点分析,信息安全处的人就把泄密源头送到桌上。
高萍看着投屏出来的聊天记录,手中不自觉用力,笔尖扎透纸面。部长开始安排工作,他忽然举手,“我请求回前线。”
“你有思想准备吗?”部长并不惊讶他的决定。
“任务完成之前我不会死。”
才初五,几天前年夜的快乐仿佛是一场梦,电站的平民都活着,却要忍受和室外乌云一般压抑沉重的气氛。没人心里好受,对李强东的孤立,很难说是否是对自己的懦弱的掩饰和惶恐。扪心自问,谢言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可是生死关头,他们还是不敢相信他。
王成钢不愿意在这里再呆下去,他带着所有幸存的战友调离,回到师部养伤。他甚至萌生了退意,如果当时佩普珥人加上杀死他们的条件,他觉得自己也会死,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他也在思考,为什么战士们更愿意相信谢言,或者是战士们更容易相信别人。是因为战场不是孤军奋战的地方么?有人一起流血流汗,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信仰。他们会不自觉拉住同伴的手,不让人掉队,一同前进,一起活着。
可谢言只有一个人。
高萍来了,他没去电站,而是先来看望伤员。
“不必自责,他不会在意。”这是第一句话。
“我们有我们的任务,你们其中有参加过两次战斗的老兵,要抓紧传授经验,我需要一支小队去营救他。想参加行动,就好好休养。”
“我们相信他就够了。”
再次到电站想不到还是来审人,但李强东显然没有谢言让人探究的魅力。李强东先是对自己的违规拒不承认,在摆出确凿证据后又支支吾吾狡辩。
高萍没了耐心,看着这个和自己同源的外国人,点上一支烟,“知道我的任务吗,抓间谍。”
“我是间谍?你们竟然把谢言当自己人?所以你们c国和外星文明也有合作,还义正言辞告诉世界全部是a国政府的错,我看你们和a国一样,都心怀鬼胎!集权、高压,不把人的生命和自由放在眼里!你们永远都不会找到解决的方法!”
“说完了?”他哂笑,弹弹烟灰,“我问最后一遍,你认不认罪。”
“你们没有权力定我的罪!明明是他造成了这一切,他带来了恐惧和死亡!而这些却让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承担!你们为什么都袒护他又只责怪我?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为他说话,就因为我是外人只处置我?”
他打算终止这场没有意义的审讯,在耳麦低声吩咐给人注射镇静剂带走,开门进来的却是他不认识的人,他下意识掏出枪,听到他的话又放了回去。
“他比你可信,其他人也是。”冷淡的话语遏制了李强东的歇斯底里。
高萍感觉到他和谢言来自相同的地方。
面前的人身材高大,站在灯光下,空着手,却让李强东害怕,但他还是梗着脖子叫喊,“有本事你们杀了我啊!”
“你会受到公正的评判,然后一直活着。”他平淡地向李强东陈述了他的后半生,无视瘫软在座椅上的人,转向高萍,礼节性伸出手,“我是麦克斯,请帮我找到谢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