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考验 (第2/2页)
蒋梧桐说:“帮啊,大人们都可以看到我们,没看过医生做手术吗?主刀的干得最多,有一步出错了可能就会害了这个人……第二场快做完的时候有点兴奋,血都没止住就准备要缝线了,真的是。”
考核的时候孩子们都在忙碌,有的考核甚至连续一天,占掉了中午吃饭时间。食堂阿姨大叔们给孩子们盛饭手都酸了,甚至还说孩子你吃太多了吧!三小只个自盛了各自的饭,狼吞虎咽,吃的量似乎都是平时的两倍。
“对了,话说你们为什么要选机械啊!聊聊。”蒋梧桐呼噜了几大口饭,想起了每次吃饭都需要闲聊一会儿。
艾解的理由:“感兴趣呗!我爹说我小时候有次回中国住,他和我妈去出差了,在家装了摄像头,我就把它拆了,摄像头里的电线什么的也拆了,还把他俩房间的灯也拆了……我爹妈都说我调皮,给我报了机械兴趣班,真亲爹妈。”
亲爹妈和亲爹妈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蒋梧桐感到有些迷惑:“你中文说得挺流利啊!”
艾解骄傲了:“可不是嘛!我爸中国滴,我妈俄罗斯,我妈在中国旅游的时候遇见我爸,他俩用中文交流,流利地都把母语忘了,所以说我这一点随我妈,离开俄罗斯五年了。”
“那你呢?”蒋梧桐看向钟希黎,眨巴眨巴眼睛。
钟希黎摆脱了语言组织困难这一关,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一时兴趣,但是我想学文学,我以前的老师说我写文章很好,有潜力,我就信以为真……就选了文学,然后机械跟他一起的,武装也跟你们一起,我学东西很慢。”
也许一个人的一时天分和鼓励,会变成照亮一生的光芒。
轮到蒋梧桐了,扒拉完最后一口饭细嚼慢咽后吞下去:“我的老爸是个外科主任,记得好像有段时间他被请到一所大学当医学老师。每次他给患者治疗的时候让我站在一边看着,治疗完后又给我讲解;做手术的时候让我和别的医生从监控一起看,下班或者放假的时候偶尔带我去他的书房,补充什么医学知识,午休的时候拿模具让我模拟人体解剖和插管抽管。”
原来女儿还可以这么养。
“那你妈是干什么的。”钟佳黎追问道。
“光荣的刑警。”她突然用自豪的语气讲起自家老母亲的光辉时刻:“我妈上班偶尔会带我去,执行案子的时候我就跟在后面见见世面。不过我也想成为刑警,法医也可以,我本来想跟我妈说的,但那个时候有一个特别大的连环杀人案,她每天都加班,案子结束了我打算跟她说,结果……上级领导说她殉职了。”
说到这时候她的语气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声音低了一点:“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学还没毕业,不懂什么叫殉职,就误以为她辞职了,我问我爸她去哪了,他就忽悠我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抓犯人去了,还有很多工作。我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结束了,还是追着他问,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从那天以后他回来的比以前晚了,有个晚上我来到医院大门旁躲着,等到他出来开车,我也上了我亲戚的车跟着他,结果半个小时后我睡着了,早上听亲戚说他去了烈士纪念碑。”
“我依然记得见她的最后一面,她依旧化着淡妆,短发有些毛躁,她去阻止犯人前,回头多看了我几眼……”
宿舍的门开始一扇扇关闭,食堂工作人员也准备推着餐盒回到厨房,还不忘回头催挑食和吃饭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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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很像旧地球的人类宿舍,环境比以前好了很多,原来的野猫,蝉,爬山虎没有消失,依旧围绕着宿舍转来转去,久久不肯离去。
窗户的灯陆续熄灭,孩子们准备入睡,有的开始讲鬼故事,有的开始玩旧地球孩子遗留下来的狼人杀,开始怕黑,开始入睡……随着时间的推移,教授的身影出现在宿舍楼方圆一百米内,慈祥般的目光注视着窗户里的孩子们。
胆子不大的孩子还以为是鬼,往窗外看时吓得一激灵,胆子大的可能还会嘲讽一番。
走廊左边是男生宿舍,右边是女生宿舍,有的房间四个人,有的八个甚至十个,没有顺序。
思域小同学摘下眼镜,显得更傻白甜了,朝着三小只问道:“你们说你们是从旧地球穿梭来的?那穿梭回去的时候能带上我不?”就连问的问题也跟着傻白甜起来了。
三小只中间知道最多的恐怕就是老大了,老大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当的。蒋梧桐点点头,给这个目瞪口呆的傻白甜讲经历:“上一次穿梭是几个月前了,我,艾解和钟佳黎是穿梭人类以来第一批未成年,我们是穿梭到第一星际圈,打扰了参卫人员执行任务,他们把我们带到艾斯城见长官,经过一番讨论后把我们安顿在新地球。”
好奇鬼思域继续追问:“那旧地球以前是不是这样的教育方式?让我们自己选专业?然后老师教授教我们?还是像第二……第三星际圈那样,教以前的知识,历史,科学什么之类的。”
蒋梧桐说:“几个世纪前的旧地球实行的九年义务教育,小学跟现在一样一到六年级,像我们这个年龄叫七年级,简称初一。那时候我们7点多就要开始上课,没到就要罚站,抄书等等,那时旧地球每个地区不一样,我上的初中晚上八点半放学,有晚自习,一天12节课。相比现在的生活,的确轻松多了。”
按照新地球孩子工作情况看,八点半正在吃饭或者留堂打扫,甚躲在宿舍里补觉的也有。
思域小同学似懂非懂似的点点头,继续听着他们讲。钟佳黎接话:“我们是6点10分放学,早上上学时间跟桐哥一样,因为我住的是大城市嘛!那些大人也怕我们放学晚不安全就改时间了,但是我们也有作业,比现在多的去了,在学校有时间写,但是回家也要写到8、9点甚至到深夜,早上来教室也不能补多少,补完再去吃饭来不及了,教室里的监控可不是眼瞎……还有些老师特别主动,一大早就坐到教室看着,唉……”
总之原来的一切说多了都是痛,小小的心灵伤不起啊!
宿舍楼下有几个孩子在探风,分别躲在不同角落的小树丛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和眼镜,黑夜中闪着细微的光。教授掐着时间点,十点半准时走向宿舍楼,探风的孩子们跳了出来,其中一个把小手围成圈放在嘴前当喇叭,抬起头对着宿舍楼喊道:“教授过来啦!!!赶紧的!”喊的时候自己也不忘逃跑。
教授面带微笑地走进去,顺手抓住了两个孩子的后衣领:“那么晚还不睡来探风啊!报上姓名来就饶了你们。”
楼上开始慌忙起来,透过玻璃窗看到孩子们忙乱的身影,脱掉厚衣物换上睡衣,急匆匆地躲进被窝里。最后一个躲进被窝的孩子总要去关灯,说不定可以在门旁边的窗户看到教授的影子正在缓缓靠近。
还在男宿舍玩的女孩子们来不及回到自己的宿舍,从背包里掏出帽子,将头发放进去戴好,扮演男生睡觉;有的自带短发,安安稳稳地躲在被窝里,还顺势打个呼噜;有的实在没有好办法,头发全部拢在脖子后面,盖上被子想蒙混过关。蒋梧桐听到风声了,慢吞吞地拿起遥控器点下按键取消透视墙,从口袋里抽出洗干净的筷子,头发挽成辫子用手抓进,筷子从辫子中间穿过,顺时针旋转一圈半的样子,收个尾。
无知的男孩子们看着这一番操作,随后又看到她就当没发生什么似的躺下——从医疗考核场借来的手术刀掉地上了,懒得弯腰下去捡,伸出一只脚,两根脚趾头合作夹起,塞进被窝里。
准确点来说是偷来的,这娃从小看到起兴趣的东西都会偷来细细研究,只要是在合适的情况下,医疗考核场刀多的是。
运动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徘徊了个楼层,开始向每一间宿舍靠近。“孩子们?都关灯睡了?别让我看到哪几个淘气鬼三更半夜打着手电筒看复习资料,也别入侵我的文档看课件,好好睡觉知道不?一群没断奶的小毛孩,再复习也比不过明天实际行动。”
似乎在大人们眼里,未成年等于孩子,年纪再小一点的话就是小孩子,小孩子需要补充营养,喝牛奶是不能少的,所以就随口流传了一句“没断奶的小毛孩。”
考核第二天早上8点,孩子们如约聚集在自己科目的考核场。人群的几个孩子正在抬着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嘴里像是在祈祷,念着自己自创的祈祷方式。
第一星际圈,怀斯城,第一医院,医疗考核场。
上午进行抢救患者,前台站着几位大人医生,夹杂着几个孩子,穿着不太合身的医护服,戴着防护镜,双手抱着空白的报告单,上面还挂着一只黑色水性笔。n95口罩上露出了一双眼睛,印出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即使过去了几个世纪,这些场景依旧没有改变。
第一位患者被送进来,满脸是血,身上的蓝色卫衣被染的深红,看伤势应该是被星际车撞到,或者高空坠落造成的;紧接着第二名患者也被抬进来,第三位,第四位……前台的孩子们数了数,差点凑了个整,16个患者。
各个组的组长提前准备好,召唤自己的组员,选取抢救的患者。蒋梧桐拉上口罩,朝着自己的组员们挥挥手:“三组三组!五个人到齐了没。快点,这个患者,推进第二抢救室,第一太多了,医疗设备不够用。”
与患者连接好心跳仪器,开始疯狂与死神作斗争:“患者心率开始出现波动,心率54,血压87,血氧饱和度为80%,呼吸频率开始下降!立即进行气管插管,给患者通气供氧……干啥啊!先局部麻醉!他还有意识!注入镇静剂。”
插管完毕之后,蒋梧桐敞开患者的外套进行心肺复苏。凭感觉摁了几下,抬头看了眼仪器,心率上升了,血压还维持在原来的状态。她突然注意到手套上手指头沾上了粘稠的血液,看向患者的胸膛:“胸膛四周流血较多,估计肺部周边受伤。止血带拿来!快点,可能也会伤到肺部周边的器官,伤到心脏就麻烦了……这位大叔您别慌,您会活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