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面诊(1) (第2/2页)
“红药?如何了?”颜凉也跟着紧张起来,忍不住问道。
红药突然睁开一双眼,眼中光芒明亮闪耀,如耀九天的太阳般,充满了希望。
“可以给我一间静室吗?我需要好好想一下。”红药道。
她没说不行,也没说难,只说要静想一下,岂不就是很有希望!
苏子夏慢慢收回了手,“福喜。”
福喜激动的几乎压抑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忙道,“姑娘且随我来,老奴这就给您安排。”
态度恭敬至极。
福喜忙帮红药开了门,一路弯着腰小心伺候着她跨过门槛,引着她往另一侧的静室里去。除了伺候先皇,他还没再对谁这般谨慎小心过。
只那么几下子,如今红药在他眼中,简直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下凡,只觉得她整个人浑身都沐浴着圣洁的光辉。
待来到静室门前,福喜实在是忍不住,问,“姑娘可否与老奴说句准话,苏先生这病,您真有法子?”
“苏先生的身体表征像是得了寒症,但其实本质应该不是病,而是被什么异物入侵,侵占了身体吧,如今二者血脉已容,已经无法祛除,虽然无法剔除,但是也许还有别的可能,我需再仔细想通其中的关窍,老先生再给我点时间。”
“哎哎哎!”别说给她点时间,就是给她自己的命他也是毫不犹豫,立即就给了。
红药转身推门进了静室,将门关紧了。
她能看出苏先生体内有异,已经是非比寻常,再提及还有别的可能,福喜只觉得一种苦尽甘来的喜悦让他肥胖的身子几乎站立不稳。
苏先生为了大周天下殚精竭虑,已经熬毁了身子,人前风光,背着人时吃的那些苦,叫他看着都心疼,没想道如今老天终于开眼,可算是想起他的苏先生了。
福喜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抽抽噎噎地朝着红药的门口磕了三个头,虔诚至极。
站起身来时,尤不能控制住心情,直绕着花园走了两圈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悄无声息的又走回到了苏先生的书房,开门,找到合适自己的位置,隐了下身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书房内,几人相聊甚欢,颜凉问及苏子夏刚才为何那么巧出现在丽人坊附近,苏子夏不想叫人知晓自己偷偷占卜去追踪人家姑娘家行踪的事情,只简单说是碰巧路过。
颜凉也就没再多问,几人又闲谈了几句,颜凉却总觉得好像是忘了点什么重要的事,盯着旁边一脸不明所以的愁一展看了又看,猛然间一拍脑门,可不就是,自己来找苏子夏是干什么来的!
从怀里掏出那封已经被蹂躏的皱皱巴巴的信封来,颜凉实在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撸了好几下仍是惨不忍睹,索性放弃挣扎,就那样双手递上,讪笑着,“是这样的,来京都之前,长门门主箫褚白曾托我给您带封信。”
苏子夏闻言微微一喜,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箫褚白的信了,赶忙双手接过,去掉封住信封口的印泥,展开信来,内容颇长,居然整整写了两页纸。
苏子夏慢慢地看完,看到最后,忽而抬头瞄了颜凉几眼,好像是头一次看到她似的,新奇地打量着她。
颜凉微觉奇怪,“怎么了?苏先生?”
苏子夏合上信,重新放回到信封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将信封带信放在火上点燃,福喜立即取来铜盆,待信彻底燃成了一捧灰,才捧着铜盆出了门去。
他与箫褚白相识多年,贯知那人外冷心热,极少在人前表露自己的真情实感,如今言辞恳切,洋洋洒洒写了两大篇,提及自己的不过寥寥数字,剩下的都是千百个不放心的交代,能让他如此上心的人,他还从来没遇到过。忍不住嘴角微扬,昔年的小男孩,如今也长大了啊!
若他护不好,没准那小子要不顾先皇遗诏冲过来亲自找他算账了。
颜凉小口抿着茶,狐疑更甚,总觉得苏子夏看过信后,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
莫非,箫褚白在信里骂她了不成?
福喜端着铜盆笑意吟吟地走了进来,他如今看着这两位姑娘,心里要多喜欢就有多喜欢,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颜姑娘,愁公子,今夜天色已晚,老奴已为二位备好了上房,今天且就在苏府休息,也让苏先生略尽地主之谊。”
颜凉看了眼天色,再不放苏子夏休息,他今晚估计也就不用睡了,自己皮糙肉厚到不打紧,但是苏先生明显小身板会吃不消,这么想着还真感觉到有点困倦,便掩口打了个哈欠道,“那今晚就叨扰了。”
反正红药还在闭关呢,自己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便和愁一展简单告了个辞,随着福喜去往给她安排好的住处,刚才相聊甚欢,倒是没觉得疲乏,如今放松下来,竟觉得浑身乏力,人刚趴在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