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个不留 (第2/2页)
仿佛是为了验证般,裴京墨二话不说,一掌袭来,打的是与当年一模一样的招数,可他如今重伤未愈,威力自然小了几倍,颜凉也不再是当年的陆朝颜,招式虽然一样,可内力远远不及,但她的身家功夫,裴京墨又如何认不出来,一双眼中满是不解与震惊,颜凉还是以与当年同样的姿势将裴京墨制服于地,直打得他心服口服,或许是气力终于用尽,或许是心潮起伏过剧,裴京墨一口血喷出来,终于体力不支倒地不起。
胸口一片红色晕染开来,原来他早已身受重伤。
真是大意了!
颜凉还没来得及扶起京墨,突然提着药箱的蒋玉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将药箱往地上咣当一丢,问小二要了间空房,将裴京墨粗鲁地打横抱起,直接跃上二楼,丢在床上,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连贯,颜凉震惊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白衣人,大气都不敢出。
她见过这人,这不是长门白衣堂副堂主蒋玉吗?一身白衣玉树临风,儒雅翩翩。他们二人居然关系这么亲密呢!但见他手法十分娴熟的扯开京墨的衣服,露出里面又血红一片的绷带,三下五除二地拆开,又重新上药绑好,嘴里十分憋闷地嘀咕着:“裴京墨!事不过三!事不过三!再有一次,你这条小命我可就救不了了!”
裴京墨任由蒋玉包扎着,眼睛只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黄衣姑娘,好像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一眨眼这个姑娘就从此人间消失。蒋玉这回的动作就没那么温柔了,可饶是如此疼痛,裴京墨仍是一声不吭,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蒋玉在心里默默地艳羡了一番,真没想到这么个臭脾气的人居然如此艳福不浅,接二连三有美人前来纠缠,真是让人羡慕的手劲都大了。
颜凉从随身的口袋里摸出花生来,一边剥着一边监督蒋玉为裴京墨包扎。
蒋玉再次在心里艳羡地叹息了一声,重新将京墨的衣服穿好,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才尴尬地咳嗽一声:“裴京墨,好好珍惜我的手艺,我要先回去复命了。告辞。”
向颜凉微微颔首,像来时一样,蒋玉推门而出,倏忽就不见了踪影。
裴京墨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颜凉将他又按了回去,“这里暂时安全,可以稍作歇息。”
裴京墨仍是不错眼的盯着她,可是无论怎么看也找不到一丁点过去相似的痕迹。
犹疑着半天才开口,“你是……”
“我是陆朝颜。”
颜凉坦坦荡荡地看着他,目光温柔且坚定。
“但我也不是陆朝颜。”
*** ***
琅轩阁里,箫褚白正与端木鸿雁在下一盘特殊的棋局。只见双方各执五十木牌,牌子上分别刻着不同门派的名字,将北源、蝴蝶墓的牌子取下丢掉,听风谷的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会,箫褚白眉目间一片冷峭,“听风谷还没有灭净?”
“纳兰明珠尚存。”
“听风谷山高路远,送他一程。”
“是。”
说罢,将听风谷的牌子丢弃在软榻边装废弃物的竹筒里,好似已不值得一看。再将百鬼山,洛河倒扣过来,贤隐山庄的牌子掂量了一下又再次放回,声音幽冷,“贤隐山庄还有些棘手。”
“只要花极道和紫夜墟不插手江宁之事,我们还是稳赢。”端木鸿雁恭声道。
箫褚白细长的手指拂上洗剑阁的牌子,“洗剑阁……”
“洗剑阁的一举一动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长长的袖子在棋盘上一拂,半边的江湖门派尽数被扫落一地。
“一个不留。”
“是。”
箫褚白站起身来,目光幽深晦暗,冷冽清绝的面容上,染着一层令人心悸的薄冰,“这一战,就是我们反击的第一场,以后我们就要明目张胆地与宫里那人为敌了。”
“是,我们必还清明于天下。”
箫褚白不再说话,眉头却仍然紧绷着,宛如一道利剑,破空而出,斩杀远在天边的敌人。
暗处,时刻守卫着箫褚白的沥沥和韩柳七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若不细瞧,谁也看不出这里居然还站了人,而且还是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