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清雯 (第2/2页)
这画好可爱,南宫瑶一瞧便知,这是舒媛所画。也就只有这位姑娘,到如今还觉得她一字不识,为了让她明了,故而作画。
孤雁是南宫瑶,此画之意,是让南宫瑶装傻、发疯以求自保。
南宫瑶收起信笺,看着背后被大雨熄灭的火,淡然擦拭几下额头的雨滴。她脱了披风,塞进湖内,用绿石压低。
从后门进了内院。
内院一片残败,木桩掉落,灰尘四起。到处都是烧焦的衣物和屏障,还有一些玉瓶与几案。
仆子们翻着毁物,尤秋柔与南宫槐瘫坐在地,两眼无神的盯着一片废墟。
南宫槐:“完了,完了,我如何向宫里交代啊!”
南宫瑶在暗处,瞧见被救下的之兰之棋,松口气。
她憋住呼吸,猛吸一口气,径直走到尤秋柔跟前。
南宫槐抬头一瞧,眼神错愕。
尤秋柔一脸怀疑,“南宫瑶?”
南宫玥盯着尤秋柔,她这才看懂了这女人所有的伪装。当她得知这些伪装后,再看尤氏时,心猛然间就开朗了许多。
南宫瑶看着她,咧嘴,如往日一般甜甜一笑,“尤娘子,女儿还活着呢,现下哭丧,为时尚早。”
之兰一瞧南宫瑶,脸上的疲惫消失,她跑来抱住南宫瑶,一个劲的傻笑,“我们姑娘还活着,活着呢。姑娘放心,我也囫囵个的全乎着呢!”
南宫玥安慰了几句之棋,只见南宫瑶走到尤秋柔跟前,“尤娘子可是为女儿担忧了?”
尤秋柔被这声“尤娘子”一惊。
她赶忙抱住南宫瑶,露出慈母容貌,“活着就好,我们二姑娘活着就好。”
南宫瑶直挺着身子,无动于衷的盯着南宫槐。
她的眼神中,有恨意。
更多的,是看破不说破的笑意。
南宫瑶在尤秋柔怀里,她攥紧拳头,暗暗立誓:“路且长,如今我经历的,总有一日,必定会加倍奉还。”
次日,南宫府。
“二姑娘从昨晚一直傻笑到今日,像是真的被烧疯了,脸也毁了。”
仆子们小声议论。
都说南宫瑶疯了。
沉香榭烧了,她暂住在清芷榭偏殿。
南宫淰盯着清芷榭的门,诡异地说,“我瞧她是真的疯了,从昨晚就一直傻笑,再过三日可就是选秀的日子了。到时候说不定陛下都会来咱们府,南宫瑶这般德行,可如何是好啊。”
南宫婧:“我们府又没有选秀的,陛下能来,就是稀罕事了。”
南宫婧是韩姨娘所出,与母亲一样厌烦尤氏与秦氏。
她一句,塞的南宫淰再没言语。
南宫柔也担忧。
陛下的人若是来了,看到这样一个傻乐、言语不清还毁了半个脸的嫡女可如何是好,该如何向太后解释此事。若是真以为她疯了,那岂不让人以为,这些妹妹都各个有点疯怪不成。
南宫淰只好一句不言,她担忧南宫瑶,也得顾着南宫府颜面。
她才不会进去看一眼,万一真的疯了,咬她一口,岂不是自找无趣。
南宫瑶隔着镂窗,故意笑得更大声。
惹的那几位姑娘一哆嗦,都跑了,她才缓口气歇了下来。
之棋扶着她坐下,梳着她的长发,“姑娘这是何必呢,眼下尤娘子和老爷都在忙大皇子嫁娶一事。虽说沉香榭起火也是大事,可还是选秀嫁人要紧。姑娘呐,三日后府上要来许多人,你再这样装傻,咱们日后可有得苦头吃了。”
之兰饮下几口茶,缓口气,“之棋姐姐,你说,一般府中有了疯魔之人,又怕她在正宴上惹事,该如何?”
之兰一想,“藏起来。”
“嗯,如此就对了。”
南宫瑶挪步到了铜镜前,看着自个的脸一阵酸楚。
她是个姑娘,如今这般模样,以后再出门时,只得戴面纱示人。
之兰还是不懂,“可姑娘这样折腾,就为了让老爷把你藏起来?我实在不懂,图个什么呀?”
南宫瑶用绒布轻轻擦拭着伤疤:“不是藏,是送走。”
之棋一愣。
南宫瑶冷冷道,“戳破尤娘子最深处疑惑的人是我,若我是个祸害,她一时除不掉的话,最好的法子就是送走瘟神,永世不见。”
“可是姑娘,老爷会送你去何处呢?”
她淡然一乐,“但听父命,不问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