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2/2页)
小姐今早好像没画画啊?菱枝心内疑惑着,但还是在小姐的目光注视下,乖巧点头道是。端王孙带着小姐一走,她就跑回房里冲向小姐的画案。案上没有画作,有的是张写了字的纸笺,笺上墨迹还未干。
菱枝五六岁时被家里卖到慕府为奴没多久,就被府里老爷夫人拨到表小姐身边伺候,这些年跟着表小姐读书,虽不能吟诗作赋,但字大都是认识的。她见表小姐在笺上交代她速去报官,攥了那张笺就要往外跑时,与正进来的李嬷嬷撞了个满怀。
“作甚!”李嬷嬷险被撞倒,一把拽着菱枝的手臂问,“急吼吼的是要去哪儿?!”
菱枝急道:“小姐要我去万年县县衙击鼓,状告端王孙强抢民女!”
李嬷嬷本在愁表小姐和老穷酸勾勾搭搭,却忽见端王孙上门带走了表小姐,简直像是天上掉下了大馅饼,砸得她高兴地人都要晕了。她没听小姐的吩咐去院子角落搬花,而是喜孜孜地要进房拿把伞,即刻回京禀报夫人这个好消息,却一进门就和菱枝撞上,还从她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发怒的李嬷嬷想也不想,即朝菱枝重重一掌掴了下去,“死丫头你敢去,我就告诉夫人,将你发卖到娼门里!”
周朝礼制,亲王郡王等皇室宗亲,统一于皇城东南方向的永兴、安兴等坊里中开府居住。从郊外别院往京中诸王宅的一路上,慕昭心中惶惧极了,但面上还得装得淡然,似半点不晓端王孙色心,在马车中一边百般与其周旋,一边暗盼着菱枝如她交代地击鼓告状,盼着那万年县县令纵然畏惧端王府权势,可因菱枝弄得声势浩大引得百姓驻足围观,而不得不派人救下她这民女。
端王孙为人骄奢,马车装饰豪华,内里地方极大,只是地方再大也抵不了端王孙色心愈盛,慕昭与他言语周旋一路,期间不知多少次似无意地避开端王孙的动手动脚,多少次悄悄地腾挪地方,但最终还是被他堵在了马车壁角里。
端王孙宁绍这辈子还从没觉得回府的路这样漫长过,这一路上,他端着正人君子的架子,而内里色火越烧越旺,烧得他抓心挠肝,似若再不一吮香泽,就要活活渴死了。
他再忍耐不住,凝视着少年白玉似的颈边肌肤,口中“咦”一声,“慕公子,好像有只虫掉进你衣裳里了,我帮你拿出来”,手就直接伸向了少年的脖颈,要将他搂在怀里肆意施为。
“不敢劳烦殿下……殿下……殿下!!”假意周旋已无用,慕昭拼尽全力推拒挣扎后,虽暂挣开了端王孙的束缚,但外袍却已被他扯开了,束发的幞头等也被他扯落,长发如瀑扬下。
宁绍见真是个姿态曼妙的女子,登时色/欲更重,一点都装不下去了,鼻息咻咻地如饿虎扑食扑了过去。慕昭见已被逼至绝境,只能先不顾后果地,发狠扬起袖中那柄银鞘刀。扑上前搂人的宁绍,不防少女有此一招,小臂霎时被划出了四五寸长的伤口,鲜血透衣直流。
宁绍吃痛之际,见少女在划伤他后意欲跳窗逃跑,怒火与色/欲交迸,不顾疼痛地压扑上去,用另一条未伤的手臂死死钳制住她。慕昭身体挣脱不开,只能拼力伸出一只手去掀马车窗帘,她欲大声向外呼救,可拼命掀开窗帘时,却正对望上骑在马上的燕王。
燕王府与端王府相距不远,燕王宁恪是在回府的途中。他轻便出行,身边仅随侍着几名亲卫,自己也未乘坐车辇,而是亲骑着爱驹“奔雪”,在将雨的阴沉天色下执缰缓行着。
路遇端王府的车马时,他起初只是侧目望了一眼。若马车中的人是老端王、他七十三岁高龄的曾叔公,那他这晚辈依礼当下马相见,但他看跟走在端王府马车旁的侍从,皆是端王世孙的近侍,想车中人应只有宁绍而已。虽然按辈分,比他年纪大几岁的宁绍算是他堂叔,但真面对面见了只有宁绍同他陪笑行礼的份,遂未下马,仍只缓行。
但,行着行着,却在将雨的凉风中忽然嗅到一丝血味。燕王刚在战场上厮杀过七月光阴,须臾即敏锐发现血味来源,朝那辆端王府马车看去,见一只雪白纤手猛地将车帘掀开,而后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骤然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