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苟思君主动出击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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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上午苟思君第一个找范廷簇谈心以后,她那颗烦躁、焦灼而又不安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她本来很想利用卢护士长安排的谈心机会,把自己的心迹袒露给范廷簇的,可是,她又觉得不应该把严肃的谈心活动和个人的情感纠葛交织在一起。于是,她又把这个念头埋藏在心底,完全按照卢护士长的意图勉为其难地找范廷簇谈了心。尽管谈心耗费了两个多小时,苟思君并没有正经八百地与范廷簇谈所谓的思想认识问题。因为她不是很清楚,卢护士长为什么会有这个安排。所以,在谈心的过程中,苟思君罔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谈医院里某个科发生了什么新闻,一会儿又吹哪个护士悄悄爱上了来住院的哪个军官,东拉西扯,一晃就耽搁了两个多小时。苟思君承认,在她追求爱情的战斗历程屡屡受挫以后,她才不得不把目标转移到范廷簇身上。她要把范廷簇作为报复所有看不起她或无情抛弃她的那些无耻之徒的炸弹,把他们一个个炸的粉身碎骨,人仰马翻。不管范廷簇有没有爱她,只要范廷簇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她的意思,她也愿意以身相许。然而,她无论怎样也想不通,不管自己怎样坦诚,范廷簇就是对她无动于衷,就象一具出土许久的木乃伊,随便你怎样摆弄它,他就是不动一丝儿声色!哪怕将他揣进怀里,他也是一块永远不会变热的冷石头!苟思君痛恨一阵范廷簇之后,反过来又怀疑自己表达爱情的方式可能有问题?也许是爱的太含蓄,太委婉,太深沉,所以,对方才没有被感知。如果是这样,到不如改变一下表达爱情的方式,不仿来得明白一点,激情一点,把朦胧诗一样的爱情,改写成一篇白话文,让对方一读就懂。苟思君想到这里,她仿佛在极端困惑中找到了打开谜宫之门的金钥匙,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和自豪,她决定与范廷簇约一个时间,找他推心置腹、开诚布公地谈一回,把自己象蓝天一样高远,象大海一样深邃的爱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她不相信她那羽绒一样温暖的情怀,就暖不热像冷石头一样的半瓶醋。
一个星期三的下午,正好恰逢范廷簇上大夜班(深夜十二点至次日八点),苟思君上长白班(上午八点至下午四点),晚饭后都是休息时间。苟思君下班后,立马就去邀约范廷簇:“半瓶醋,晚饭后你有没有什么活动安排?”
“没有啊,这个时候除了散步还能有什么活动?”范廷簇若无其事地回答。
“没有就好。吃过晚饭我来叫你,跟我一起到海边上去走走,怎么样?”苟思君深情地望着范廷簇,“要么就到外边去吃晚饭,我作东,包你吃满意。”
范廷簇想起苟思君找他谈心的情景,是那样的袒诚,那样的倾心。虽然卢护士长故弄玄虚,故意把问题搞得很严肃,毫无根据地上纲上线,苟思君也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轻描淡写地闲扯了两个多小时也就算了。不象有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无中生有,火上浇油,巴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范廷簇想起这些,他就爽快地答应了:“好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
苟思君见他答应得很爽快,心里特别的高兴,“那,我们就到外边去吃馆子,我请你吃酸菜鱼,怎么样?”
“听你的,随便你怎么安排都行。”范廷簇淡而无味地说。
苟思君看了一下表,“五点半都过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在晚了可能就吃不上酸菜鱼了。”
“没有关系呀,有什么卖,就吃什么,不一定非吃酸菜鱼不可。”范廷簇说着,跟在苟思君的后面,从宿舍区走了出来。
“我是说难得请你吃一回饭。”苟思君回过头来解释道,“吃得太纰(差)了不好意思。”
两人来到琼海边上的临湖鱼庄,上下左右地环顾着院子里面的景致。进门的正前方就是海的堤岸,几棵粗大的黄桷树,彼此间隔丈许。粗细不等的树根,就象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灰褐色的大蟒蛇,裸露在鹅卵石镶成的地皮的表面,盘根错结地交织着,把海水荡涤的堤岸包裹得严严实实。空中是如云的树冠,为整个鱼庄撑起了一把巨大的绿色的遮阳伞。夕阳的余辉,从黄桷树的枝叶缝隙中透射下来,然后又力不从心地从墙脚慢慢爬上房顶。苟思君找了一张紧靠海边窗口面向琼海的餐桌,然后叫范廷簇面对面地坐下。
苟思君见老板娘拿着菜谱走过来,就试探性地问道,“老板娘,请问你这里现在还有酸菜鱼吗?”
“有有有,啥子时候都有。”老板娘自鸣得意地说,“没有鱼,我们还开啥子鱼庄”。
“那就给我们来一锅酸菜鱼吧,外加一份回锅肉,在来一盘凉拌则耳根。”范廷簇如数家珍地补充说。
“我说兄弟呀,回锅肉你就不要加了。”老板娘热诚相劝地说,“你们两口儿能把这钵酸菜鱼吃完,就算你们狠了”。
“我们不是两……”范廷簇正要申明他们不是两口儿,却被苟思君伸手蒙住了半瓶醋的嘴,然后说道,“你还跟老板娘解释个啥嘛,弄得人家多尴尬的。人家看了我们这副模样,自然就会想到这一层喽!”
不一会儿,一大钵冒着热气的酸菜鱼端上来了,那味道,真的不摆(没法形容的意思)了!
吃完了饭,苟思君付了钱,两人出了鱼庄,顺着海堤来到一棵大榕树下,树干周围的地面上,全是泡疏疏的干枯的落叶。一丛一丛的小冠木,分布在大榕树的周围。盘着石头的树根,足有茶杯口那么粗。这时已是傍晚时分,海边散步的游人越来越少。离岸边不远的公路上,白天那种车水马龙的喧嚣已经渐渐平息下来,只有不知疲倦的海水,还在“唰啦——唰啦——”地拍打着海岸。苟思君指着旁边的一段树根说道,“我们就在这儿坐吧。”
“我还是坐在对面的石头上比较好一点。”范廷簇指着相距一米远的一块长方形的石头说。
“不,我就要你跟我一起坐。”苟思君捏了范廷簇一把,赌气说,“你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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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起,你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那到不至于。”范廷簇淡而无味地说,“古人云:‘男女授受不清’,所以,还是隔着一点距离好”。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抱着老封建不放。”苟思君也得理不饶人地说,“按照古人的说法,今天的男女青年就不要谈婚论嫁了。”苟思君说完,一脸的灿烂。接着又粲然地自信道:“对不起,今天我就要改造改造你。”苟思君说着,使劲把范廷簇拽过来,紧贴着她的右侧坐在屁股下面的树根上。
女人的耐性,无论怎样是斗不过男人的。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苟思君打破了宁静,她娇柔地拐了一下范廷簇:“半瓶醋,我问你,你知道我约你出来的意思么?”
“不知道。”范廷簇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你不是请我出来吃馆子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怪?”苟思君又使劲拐了他一下。
“真的不知道。”范廷簇回答的很干脆,“我哄你干个啥呀?”
“我不信,我不信。”苟思君心如明镜地说,“你又不是情窦未开的小姑娘,这么明白的意思你还不懂。”
“我真的不懂啊,我骗你做什么?”范廷簇作古正经地说,“我骗了你,你又不会给我发津贴,我为啥要骗你呀!”
“那好,你既然真的不知道,我就给你明砍(说),我喜欢你。”苟思君说完,侧转身子,两手扶着对方的肩膀,在范廷簇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喜欢我好啊,”范廷簇抬手摸了一下苟思君吻过的额头,“喜欢我,总比讨厌我好吧。”
“什么讨厌啊,人家是爱你。”苟思君左右摇摆了两下,“爱你,你该明白了吧。”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爱我。”半瓶醋毫不隐瞒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爱的。”范廷簇说完,突然发现自己的话过于含混,容易使对方产生歧义,于是立刻改口道,“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长处或优点值得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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