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彩礼、会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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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礼”和古代的“聘礼”截然不同,指女方闺女出嫁,必须在聘礼的基础上索要额外的金钱,非它物不可替代。
单从形式看,依双方家境,价格有高有底,略有交易、买卖的嫌疑。这倒不是个别家庭如此,而是来自风俗与传承。
从价格高低来讲,北方高于南方,山川多于平原。近几年,周边各县的彩礼价格悬殊极大。市内及郊区,也就8-10万,相对偏远的县城高达20-30万,且越是偏远的地方价格越高。由此可见,城市化的居民,思想境界相对豁达,而偏远居民相对保守。豁达者多考虑孩子组建新家后的生活质量,而固守者只计较眼前得失。加之,偏远山川的民众文化水平偏低,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种在骨子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彩礼一收,出了这家门,再来就是亲戚。也不排除龙凤家庭,依靠出嫁女儿来付儿子成家的彩礼,实现等价交换。
“彩礼”是民俗、偏见、贫富、等价交换、价值观差异的必然产物。
换位思考,女方含辛茹苦将闺女抚养成人,因习俗原因,出嫁成了外人,给别家生儿育女,心里不免失落,而彩礼的出现仅是对于女方家庭几十年抚养的一个安慰。作为男方,从仁义道德讲,给得再多都弥补不了女方的失落。所以,我们很难判定,这彩礼的数字何为高低。然男方家境还各有差异,于是出现了很多相悦者止步于彩礼,不悦者步入了婚姻的坟墓。
理论讲,婚姻是爱情的归宿,也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充满了辩证,甚至整个事件都充满了辩证。在西方国人眼中,中国式婚姻里有两个关键,一是彩礼,二是丈母娘。彩礼可以让两情相悦者分崩离析,丈母娘在彩礼的基础上推波助澜,索要房屋车辆考核各种条件。本来两个人感情的事,转化为两组家庭的利益得失。因此,多半架空于物质基础上的感情,基本沦为儿戏。
但,爱情就是爱情,来自相互荷尔蒙的吸引,有爱情的婚姻,幸福的概率更大。反之,即便物质极为满足,婚后没有爱情,则朝夕相处的两人如同陌路,岂不是人生的煎熬?
统计学告诉我们,全世界60多亿人,相遇的概率为0.00487,相识的概率为0.0000005,而相爱的概率为0.0000000003,14岁谈恋爱结婚的概率是千分之一,18岁为百分之一,24岁为十分之一,28岁为五分之一。由此可见,抛开物质不谈,由爱而婚极为难得。好不容易相爱走到谈婚论嫁,却因为现实问题止步的更是数不胜数。
当婚姻挂上物质前提,就好比惟心主义与惟物主义互博,难有定论。
毕竟人们活在俗世,只能就惟物论。
婚嫁沦为交易的谈资,爱情则沦为谈资的砝码。
吴诗函草草的收拾了下行装,早上一折腾,本来约定的时间不多了,本来算是比较隆重的会面,也由不得他再细细雕琢。
正要下楼,电话就过来了:“咦,怎么回事啊?不是说10点在广场南口见面吗,怎么等了你十分钟了还不见你人呐!发你微信也不回。”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埋怨的口气,声音属于细细的高频。
这就是吴诗函的现任女友罗冰洁,在市卫生局工作,他俩经彼此同事辗转介绍认识,平日工作都忙,卫生局的工作比吴诗函更忙,经常早出晚归,周末加班。所以他们认识大概有半年,但总共加起来见面也不过十几次,平时都在微信上沟通,也算相互有些了解。
“嗯,马上就到,这就出门了……”吴诗函斜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边拎了提前准备好的烟酒出了门。
吴诗函开了老爸的尼桑,马不停蹄的朝广场赶去。
“怎么这么久啊,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你平时上班是不是也这么吊儿郎当,我要是你们领导,早给你把批斗会开上了!”罗冰洁压着怨气,略带讥讽的对灰头土脸赶来的吴诗函笑道。
“咳,本来出发,结果楼下有个卖煎饼的伞打不开,我正好在旁边,就给帮忙修了下,耽搁了点时间。”吴诗函没敢说给修伞的是个小姑娘,也更没敢说自己忘了,就笼统的解释道。
“哦!”罗冰洁一听这助人为乐的理由勉强还行,就答应了一声。
罗冰洁家距市区50公里开外,沿西安方向,高速行20分钟转国道,顺国道距县城五里地处的斜叉路口右拐,往前行两里左右,直到看见门前有棵怀抱粗的核桃树便到。
吴诗函和罗冰洁相识半年,这还是头次去她家。
罗家也是普通的农民家庭,房屋和周围其他家类同。
远看红色的瓦屋面,经细雨的冲刷,如一把密立起的火柴,墙体红砖,经岁月侵蚀而磨砺出的淡黄,恰似火柴的梗。高空俯瞰,靠北,长约20米深6米的上房,以东约15米深4米侧房,而西面则是两间斜顶的杂间,空余处以砖墙圈围,以南正中,平顶的大门楼子中规中矩,靠路整面墙贴了长条形的白色外墙瓷砖。
这是西北比较大众且典型的合院,面积约两亩半。
虽然比天水古迹四合院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作为普通家庭来说,这样的院落在前多年并不多见。现因政策对民用宅基地的缩紧,每户的批建已不超过4分即266.6平米。由此,足以看出罗冰洁祖上家境颇丰。
他俩驾车临近门前,罗冰洁父亲正往门前的柴摞上扇着废弃的油布,看到他们回来,赶忙停了手里的活就迎了上来。
父亲黝黑清瘦,身着朴素,大概一米七高,穿着帆布鞋,说话倒爽朗,洪亮如钟:“回来啦!走!快进。”简单几个字,却从音调中洋溢着热情。
母亲听见门外说话声,也从厨房里探出了半截身子,看到是女儿,还带着个文质彬彬且俊朗的小伙子,围裙也不及摘就笑呵呵的迎了出来,“回来啦!”倒也没多言语,热情完全展露在脸上。
应该是罗冰洁提前打电话告诉了父母带男友回来的消息,进了房门就看到茶几上堆满了各种水果零食。
环顾四周,进门正中为橘色皮质沙发,年久经用,封边处断断续续的翘开,露出了发黄的海绵。面前黑色玻璃面茶几,左边是张双人铁架床,整洁的床面,方正的被子上还盖了张大毛巾。靠床立着黄色烙焊描花工艺的大衣柜,两门中间还有张描花的镜子。右边是张长3米宽2米的大炕,炕前靠墙置放一组高1.2米宽1米的斗柜,上面摆着电视机、水壶、杯子等日常用具。
此时,炕沿上正坐着两个约7-8岁的小孩,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熊出没”。
“来人了你两咋都不知道问人咧?”罗冰洁父亲边倒茶水边对哪俩小孩喊道。
两小孩这才回过神来,其中年龄大点的看见罗冰洁,便嗖溜一下从炕沿上蹦了下来,张开胖乎乎的小手,边跑来边唱着:
女娃女娃咋咋,
长大卖给马家,
马家没马骑,
骑上花花老公鸡,
压的公鸡圪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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