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肚子疼 (第2/2页)
他跑到门口的保安室问铁面保安大叔,大叔一脸严肃指了指旁边写着名字的纸袋子:“学生上课不带书,就像士兵上战场不带枪!下次别忘了。”
向南培打着哈哈接过去了,不经意一瞟却看到一个女生捂着肚子坐在校门口的石狮子旁,面色苍白。
欸,好眼熟……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铁面保安拦住了他,眉头皱得越发深:“快上课了,没请假条不准出去。”
“我……我不出去,我就隔着校门口看看,”他越发觉得那个女生眼熟,隔着铁栅栏对着她挥了挥手。
疼得快说不出话的孟楚洲注意到他的动静,喃喃道:“南培?”
“孟姐姐,你没事吧?”向南培顶着保安催促的眼神忧虑道,“这是怎么了?”
孟楚洲的脸色有点尴尬。
她总不能说,自己一时贪嘴吃了特辣涮毛肚虾滑然后还舀了两碗冰淇淋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姨妈来了吧?
这也太丢人了……
于是她气若游丝地抬头扯了扯嘴角,朝他摆摆手。
意思是:别管了,让我自己呆会就好。
结果向南培一脸忧愁地看了她许久,对她说道:“那我还是去找谢煜了?”
没等她回答,立马奔回教学楼,像风一样。
教室里,秃了头的生物老师正拿着粉笔激情昂扬地在黑板上挥舞,他转过头来大声问下面的同学:“所以这里脱水缩合形成几个——”
“报告!”
他有点不悦地看向门口气喘吁吁的向南培,随手一挥让他坐回去,谢煜扬眉看着他,低声道:“拿书拿到外太空了,看到火星的外星人没?”
向南培横了他一眼,语速又快又低道:“你……你姐在校门口。”
他蹙起眉:“怎么?”
“不知道,脸色很苍白,捂着肚子坐着的,我听不清她说话,就直接跑上来找——欸你……”
“报告老师,”谢煜站起身,再一次打断了这位秃头老师,“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去找班主任。”
老师刚想发脾气抬头看见是自己平时还挺喜欢的学生,无奈地招招手随他去了。
与此同时的孟楚洲还在后悔自己的嘴馋,她坐在石狮子旁边的台阶上,石阶的凉意弄得她肚子越发疼。
就听一个电话打过来,她略略看了下,接过电话。
“是初舟吗?谢煜他说家里出了点事要请假,这事你知道吧?”
啊熟悉的语文老师——
她有点迷茫,痛觉让她的大脑反应速度放缓了不少,但她抬眼看见酷似小煜的身形朝校门口跑来,她下意识道:“啊……是,麻烦您了。”
“他看起来很急,所以我先给他签了条子,”林老师也是知道他们家情况的,她顿了顿,“家里没出什么大事吧?”
她越发心虚。
如果她来亲戚疼得瘫在这,也算大事的话,那就姑且算吧。
她声音沉重:“没事,谢谢老师关心。”
电话不久挂断,谢煜早就签好名跑了出来,在她面前站定后还不住喘息,他单膝蹲下牵住她一只手,眉头紧锁:“手好凉,早上不还好好的?”
旁边保安大叔对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她轻轻抽回手,声音嗫嚅:“回,回家再说吧。”
“自己站得起来?”他想抱她,却被她冰凉的手按住臂膀。
“我,我疼得厉害,别动,”她捂着小腹吸了口气,“你把单车推过来吧。”
他看了她一会,把校服外套脱下来塞到她怀里,把单车推过来后扶着她坐上后座,低声在她耳边问:“你以前没有这么痛,今天吃什么了吗?”
她苍白的脸惊诧地抬了起来:“你怎么……”
“我记得。”他脸色不是太好看,沉声道,“衣服抱好,至少会暖和点,等会风大尽量往我背后躲。”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记得伸出一只手抱紧我。”
她脑子还有点昏沉,就下意识在他蹬上单车的时候搂住了他的腰。
依旧依稀能触到属于青年人骨骼的弧度,但是她小臂贴着那边的触觉却不是很柔软。
她混沌的脑子思索了半天——
这,这是腹肌?!
顿时察觉不到风的温度,只觉得她苍白脸上应该有了一抹红。
他的校服外套窝在她怀里,一只跑出去的袖子被吹得随风飘摇,她伸手把它抓了回来,没忍住将袖口凑到鼻尖。
是自家洗衣粉的味道。
还好没有汗味,她悄悄想,那抱着得多磕碜。
他一路上都没说话,单车骑的飞快,孟楚洲被风吹得没了乱七八糟的心思,靠着他惨白个脸气若游丝。
终于到楼下了。
“走,”他扶着她下来,半扶半抱地搂着她的肩,“等会去床上躺,红糖水加不加生姜?”
“红糖在厨房左边——”
“左边第三个柜子,我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一楼喜欢种花的王阿姨出来浇花,笑眯眯地拿着喷壶和他们打招呼:“没上学去呀,呦,怎么了这是?”
“吃坏东西了。”谢煜笑容得体又礼貌,似乎把吃坏东西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没有多寒暄,两人匆匆上楼。
她脑袋一沾床就想睡觉,可是小腹痛得像在开拖拉机训练场,于是只能翻来覆去。
“在煮了,你没说我就加了点姜,”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走到她窗前垂着眸子看她,又握住她一只手,“出去吃了什么?”
手还是很凉,还比之前更甚。
她突然有点不敢讲,直觉让她觉得他似乎生气了。
他叹了口气,眉头放缓,渐渐扣住她的手:“不肯讲?”
“火,火锅……”她低下头不是很想和他对视上,“还有冰淇淋。”
欸不是明明我才是家长你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她莫名有了点奇怪的底气。
就听他似乎好像也许有点讽刺地笑了声,说:“赵乾不记得你生理期?”
底气又不足了,她有点想摸鼻子,手抽了半天没抽出来,声如蚊蚋:“这不是我……嗯,我自己都忘了嘛。”
“帮他说话?”他把她的手扣得更紧,“他以前也不记得?”
“以前……偶尔记得吧。”她不是很想谈这个,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总觉得要求别人记自己生理期什么的总有点强迫的意味,很奇怪。
她自己又不是不可以。
他看着她的背影许久,不经意垂着眸子将舌尖用力抵在虎牙上——直到尝到点铁锈味。
他起身把煮好的红糖水端到她床头,孟楚洲见状微微坐起身,把勺子从他手里拿过来,开始小口小口抿。
“烫。”他说。
“还好吧,但是好大股姜味。”她小声抱怨,顺带又吹了吹,“下次别加了。”
“嗯。”
再度沉默,房间里只有勺碗碰到时发出的些许叮响,和她喝糖水时的一点声音。这点声响让房间显得越发安静,也让气氛显得越发尴尬。
终于不是很烫嘴了,她直接捧着碗喝了一口,将碗放在桌子上。
“还有半碗。”
“喝不下了,”她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莫名有点慌,匆匆躺下把被子拉到脖子高度,“我,我想睡觉了。”
谢煜把碗端出房间,轻声将房门带上,安静地看着手里的糖水许久。
然后转向她刚才喝过的那边,印上去喝了一口。
——确实姜放得有点多。
他离开后她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心里杂绪很多,莫名其妙地让她想着有点烦。
小煜是不是生气了?他为什么要生气?
以前她身子也没这么娇弱啊,明明强壮得能和肌肉猛男打拳击——该死的火锅冰淇淋,她等会不会拉肚子吧……
她怀里还抱着他的外套,熟悉的洗衣粉味让她思绪更乱了。
就听很轻的门把拧动的声音,她连忙闭上眼装睡着,就听谢煜压低的脚步声走向她,微微掀开被子后往里面塞了个热水袋。
她突然鼻尖有点酸。
好像……他这个弟弟偶尔也太可靠了,显得她自己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可以。
但她不想承认。
她没睁眼,低声道:“你请了多久的假?”
“不回学校了,等你好点再说,”看她一下子睁开眼,眼尾有点红红地看向他,他弯弯唇角,“怎么啦,担心我学习担心得眼睛都红了?”
她用手肘挡住眼睛,嘴巴撇了撇:“不好好读书我才懒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