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2/2页)
早上九点到医院开始办理手续,中午十一点三十分进手术室,十二点三十分手术结束回到病房。
按疫情期间的规定,我作为陪床的“家属”,是不可以离开病房的。但是,柳言的情况很好,不疼也不肿,吃了晚饭什么事也没有,剩下的就是睡觉了,没有必要陪床,跟柳言商量去找护士说说看,让走就回家,不让走就在这里陪他,他同意了,就去护办室找值班护士,说明自己不是病人家属,在此陪床未免尴尬,正在忙碌着摆放明早输液的液体的护士,竟然答应了我,我按耐住小小的兴奋,放慢脚步走进病房,悄悄的说护士同意回家。
我没有去仔细体会他的心情,也没有问他要不要我陪床,也许他愿意让我陪床的意思大一点,如果他的情况需要陪床,我也定会留下来。
第二天一早七点我就到了医院,假寐的他赶紧翻过身来,说夜里有蚊子叫了一宿,他都没睡,脸也不敢露,一直用用帽子盖着。我知道这里大概有蚊子,昨天就看到了墙上有不少被拍死的蚊子尸体,他有洁癖,也没敢告诉他,要是让他看见墙上点点的血迹,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反正就住一晚,蚊子血瞒住了他,蚊子叫就无可奈何了。只是一宿没有睡成觉,真的是太难受了,好歹也是做了一个手术。
我扶他起身,感觉他把头扎在我胸前使劲的嗅了两下,把我逗笑了:
“你干嘛?闻我身上的味道?”
他有点扭捏的嘟囔了一句:
“好闻。”
我问:
“是不是想妈妈了?”
“是”
天哪,我以为他除了想工作,空余时间想找女朋友,根本不会想妻子,想孩子,想母亲,想家人,好几个月了,就没有听见他给母亲啊儿子啊弟弟啊什么的打过一个电话,跟杨鹂每天都通话,是为了工作,因为杨鹂是公司的会计。我曾问过为什么不见他给儿子通个电话或者儿子给他打个电话,他说他已经给他买了很好的房子,还管他什么?如果他连自己的生活都搞不好,岂不是个笨蛋!也曾聊天时问他以后的遗产是否给儿子,他完全西化的思维表露无遗,说那是不可能的;我说你难道不给杨鹂留下?他不置可否,不再言语。
这个时候,他居然想母亲了!也可能是想老婆了吧?之前的每一次住院应该都是杨鹂陪伴,昨晚,我把他一个人扔在病房里,大约是感到了一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