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时也命也 (第2/2页)
见此,江吟晚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便告退。
赵全迎上来“公子。”
“走吧。”说着,江吟晚又对引路的小和尚道了声“多谢小师傅。”
两人走去了后山,后山有棵数百年的菩提树,人们在上面挂满了祈福布条。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江吟晚也去整了一条,为白衔清祈福,希望他和她都能长命些,不然等不到换回来却先嗝屁一个可怎么办。
挂完红布条,她又去大殿里上香,为彬州祈福。
做完这些,来回六千台阶走下来险些直接当场给车夫磕一个,丢人的很。
回皇城的路上,天色已经全暗了。
江吟晚往嘴里塞了两块糕点,两颊被撑的鼓鼓囊囊好像只仓鼠。
既然短时间内换不回来,她只好继续当这个皇帝,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见一见白衔清?
要是把他给娶了,这政务也能轻松一半,有些自己不好擅自做主的事儿也可以及时听取白衔清的意思。
只是若不叫白衔清多吃点苦,她又实在不甘心。
“唉。”江吟晚长叹一声,随口与赵全感慨“你说,我要是把江吟晚娶进宫怎么样?”
这种跟别人讨论自己娶自己的感觉还真是怪异。
先皇曾赐婚与她和他,当初白衔清宁可跪一晚上也不肯娶她,硬是让那道已经写成的旨没有送进将军府。
谁能想兜兜转转或许还是要朝夕相对,怕是他要烦死了吧。
赵全一怔,随即笑道“奴才以为,这是喜事。”
他一直觉得陛下对江将军格外纵容,看似冤家实际上却是别有一番情谊在,所以对此事并不意外,倒好像早晚有这么一天的预感。
这东宫娘娘的位子必然是江将军的。
“其实陛下心仪江将军,当初又何必违逆先皇的赐婚呢?”赵全问道。
江吟晚垂下眼睫,看着手上的玉扳指,指腹在上面来回摩挲“或许,他不喜欢我。”
她的意思本是白衔清不喜欢她,可在赵全听来便是陛下担心江将军不喜欢自己。
身为太子,如今又是陛下,至高无上,居然会担心对方不喜欢自己,并为了不委屈对方而舍弃自己的心意,赵全大为震撼。
他不忍感慨“陛下真是用情至深!”
“…”用情个鬼啊,除非白衔清喜欢受虐,不然怎么会喜欢一个粗俗无礼,每次都对他非打即骂的女子?
江吟晚扶了扶额,一想到以后要两看生厌心头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比起后宫她自然更喜欢广阔的天地,她既有镇守山河的本事,不会甘心屈居为人妇。
可如若当年先皇的圣旨真的到了将军府,她大概也不会如白衔清一般宁死不从。
江家到底还有些旁支要顾及,这种掉脑袋的事哪里能连累全族。
如今自己成了皇帝,若真几十年换不回去,也同样是困在四四方方的宫墙里,倒真是宿命难违。
入夜,皇城中夜市正热闹。
江吟晚饿的肚子咕噜噜叫,一头便扎进了小馆子里。
两碗小馄饨,是独属于街头小贩才做得出的鲜香。
“赵全,你也饿一天了,坐下跟我一起吃。”
她扯了扯赵全,又多点了一盘凉菜与酱肉。
可惜那些侍卫必须在暗中守着,是没法填一填肚子了,回头得多发点赏钱。
“这…公子,奴才怎么能跟您同坐…”赵全不肯。
这不合规矩,他一个太监何德何能与皇帝同坐而食?
江吟晚摁着他肩膀强制坐下,小声道“咱这也算是微服私访了,哪儿来那么多规矩,快吃!”
说着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肉片。
赵全还有些犹豫,但对上江吟晚那双期待的眸子,他也放下了规矩,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是不是很好吃,他们家酱肉做的真不错!”
“好吃。”
赵全应着,又想起一些往事。
与此同时白衔清与林安好不容易逃去了府衙,身上已被刮的破破烂烂,拿着令牌想要寻求帮助。
雨实在太大了,而他们身上所剩的那点银两已经不够再买马。
然而,等了许久,那府衙却将令牌给丢了出来,说不识得什么将军,将二人拒之门外。
白衔清此时已经能够明白,这府衙哪里是不识得,不过是轻视罢了。
他咬紧了牙,搀扶着为救他而受伤的林安,两人狼狈不堪寻找着避雨之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随着雨量不停增长,大有要淹了的架势。
“我们得退出洛州,给狗皇帝上奏雨情。”
林安忍着巨痛望向隐隐约约的山峰,一旦发生泥石流,不知多少人要亡命。
白衔清点点头,而林安似乎是发热了,他脸颊滚烫,眼前也迷迷糊糊,身子一歪就倒在了白衔清身上。
“林安!”
他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