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 第11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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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沈姑妈哭得更厉害了,“可怜我的儿,才二十二啊,我的小孙孙,刚出生就要没了娘……”
老夫人想了想,让她去找田氏,“在摄政王那里,她比我有面子。”
沈姑妈一直瞧不上乡野出身的田氏,总觉得她不配当国公夫人,在田氏刚进门的时候,端着大姑姐的架子,没少给田氏下绊儿,两人也是狠狠闹过几次的。
如今为了女儿,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求田氏。
本来都做好被奚落的准备了,出乎意料,田氏不仅和颜悦色的,还陪着掉了几滴眼泪,“我去和弟弟说,人命关天,就是绑,也得把那个什么郎中绑过去。”
沈姑妈又惊又喜,拉着她的手直哭,“往日都是我错了,你不怨恨我不落井下石,还一心帮我,可叫我怎么谢你。”
田氏也显得很激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过日子哪有铁勺子不碰锅沿儿,这事交给我,一准给你办成。”
果然撞对了金钟,隔日张院使就到了。
但结果叫沈姑妈大失所望,张院使也没有好办法,一个劲儿摇头,“怀孩子的时候补得太过,虚不受补,又不活动,乃至肝阳上亢,痰瘀痹阻,生产时才会血崩。前几个郎中开的方子没有问题,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他虽没明说,沈姑妈也知道女儿凶多吉少,大概熬不过去了。
消息传回国公府,田氏暗暗思忖一阵,心里已然有了主意,命人收拾了人参鹿茸等物,寻了沈姑妈商量道:“外甥女可怜,小孙子更可怜,你别总要死要活的,你得为小孙子打算,那可是你姑娘唯一的骨血!”
沈姑妈睁着红肿的眼,怔怔地不说话。
“嗐!”田氏恨铁不成钢似地瞥她一眼,详细指点一番,末了叹道,“不是我心肠硬,当娘的,总得为孩子的将来打算。你和外甥女先商量,要是觉得我的主意行,剩下的我来操持。”
暮春将过,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几位姑娘都换上了夏装,顾春和也不例外。
鹅黄衫子,水绿裙子,素雅中透着俏丽,穿上还挺好看的。
田氏却皱起了眉头,“我给你的细花罗呢?那料子轻薄透气,正是夏天穿的,怎么不见你穿?”
顾春和说舍不得,“听针线房的姐姐说,细花罗不经染,弄脏一点儿就没法穿了。”
“什么时候也改不了小家子气,国公府短你衣服了?脏了就换新的。”田氏翻了个白眼,“过两天她们姐妹去看沈家表姐,你也去,给我穿得喜庆点,别跟哭丧似的。”
顾春和没见过沈表姐,两人着实不熟,但田氏说了,她也只能照做。
天渐渐暗了,蔡伯玉一路避着人,鬼鬼祟祟往后罩房走。
上次顾春和的话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很是消沉了几天。但后来他想明白了,顾妹妹现在不喜欢他,不代表以后不喜欢他,只要他持之以恒,总有一天自己的真心会打动她的。
怀里揣着新写的诗,他要念给她听,不方便明说的,都包含在诗里面了。一想心上人含羞带怯的模样,他就兴奋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玉哥儿,干什么去?”
蔡伯玉脚下一绊,差点摔个狗啃泥,“舅、舅舅,我、我……”
树下,谢景明背着手,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眼睛亮得惊人,刺得蔡伯玉头皮发麻,脚底发寒。
“我,我……我想请教舅舅,呃,请教诗词。”蔡伯玉结结巴巴的挤出个借口。
谢景明笑了下,“正好我有空,去临水阁,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蔡伯玉傻眼了,都说舅舅文采不行,是个只懂动粗的武人,难道传闻是假的?
第13章
蔡伯玉觉得倒霉透了!
好容易摸进来,还没看见顾妹妹的裙角呢,就先撞上了舅舅!母亲盯他跟盯贼一样,进个后园子比登天还难,为什么舅舅能住这里,他就不行?
哀怨的小眼神就飘到了舅舅身上。
谢景明头也没回,“你母亲把你养得太娇气了,以后每天跟教头练拳,先从扎马步开始,扎够半个时辰再上早课。”
晴天霹雳哐当砸下来,蔡伯玉暗暗叫苦,他从小到大就没扎过马步,还半个时辰,简直要他的命。
林荫小路拐过来一个丫鬟,抱着小包袱边走边哭,蔡伯玉看着眼熟,出声问道:“是顾妹妹院子的人吗?怎么哭了?”
春燕抽抽搭搭地说:“我去针线房取表姑娘的新衣服,姐姐们没见过细花罗,瞧来瞧去的,不知怎的划破个口子,针线房说没法补。姑娘明天还要穿呢,这可怎么办好。”
蔡伯玉一肚子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笨手笨脚的,拿件衣服都能弄坏,怪不得顾妹妹生病了,准是你伺候得不精心!要你有什么用?赶明儿我告诉何妈妈,趁早把你撵出去,换给顾妹妹换个好的来。”
春燕满脸都是委屈。
“哭哭哭,就知道哭,晦气!”蔡伯玉道,“我记得翠苒有件差不多颜色的,你去找她,就说我吩咐的,把她那件先给顾妹妹穿,回头我再给她补上。”
春燕磨磨蹭蹭不动地儿,“翠苒姐姐的衣服……恐怕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蔡伯玉一怔。
“我看看。”谢景明伸手把衣服拿过去,翻了翻说,“口子不大,我那里有个针工极其出色的老妈妈,你明早过来拿就是。”
喜得春燕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憨憨地说:“多谢舅老爷,我这就告诉姑娘去,好叫她放心。”
“不要跟别人说,包括你们姑娘。免得一个两个都跑来找她帮忙,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话是对春燕说的,谢景明却瞥了一眼蔡伯玉。
蔡伯玉也急忙应了,他才不愿意让顾妹妹欠舅舅的人情,不知道最好。
夜风悠然而过,将摇曳的竹影投在临水阁的窗子上。
大案上的书籍笔墨都搬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条金红色的褶裙,绚烂璀璨,宛若朝霞。
谢景明轻轻抚着裙摆,拿出一根极细的丝线比了比,“还是粗了,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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