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诱芷 第11节 (第2/2页)
惋芷双眸就变得亮晶晶的,赶走整个下午的黯淡,徐禹谦瞧着露出了个轻松的笑。
用过晚饭,惋芷坐在罗汉床上便开始瞌睡,今日在宋家应对确实是有些累。
徐禹谦坐在一边喝茶,看到她小鸡啄米的样子就笑了开来,笑声让她清醒一分,却还是迷迷糊糊侧头看他。徐禹谦就想,其实她在人前那种淡定都是装的吧,一放松便漏底了。不过却是比端庄矜持的她要可爱得多,让人更想疼到心里头去。
外边有小丫鬟却隔着帘子禀报秦勇有事找他。
徐禹谦先应了一声,好笑的看着又开始点头的小姑娘,伸手过去轻轻推她。“你累了就快沐浴上床歇了吧,我这边还得去书房一趟。”
惋芷终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感到赧然,她怎么总在他面前丢脸。“四爷您去吧,我…我还不累,等您回来伺候您梳洗了再歇。”
伺候梳洗四字惹得徐禹谦心头一阵狂跳,她是主动在亲近自己!
下刻,他又暗骂秦勇真会挑时候,若不然他这会就得拉了她到净房去,两人要亲近,自当是从近身开始!
可他也只能是遗憾的收起遐想,不是重要的事都这个时辰了秦勇也不会要见自己。徐禹谦站了起身,“那你先小歇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同样从罗汉床站起来的惋芷脸上迅速染了红霞,觉得他这语气似乎很着急,这使她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不那么矜持…可是让他误会了什么?!
然而徐禹谦已满心欢喜掀帘离去,齐妈妈与他错身入内,一眼见着好好挂在边上的鹤氅,想要再去提醒他已经晚了。她便去看惋芷,却见她直杵杵站在罗汉床边,在房里伺候的玉桂玉竹也跟个木头似的,心中顿生不满。
“眼瞧着又像要下雪的样子,怎么太太也不提醒四爷将鹤氅穿上,这要冻着了老夫人怪责下来少不得又该是老奴的不对了!”
惋芷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怪责,视线也落在了那墨绿色鹤氅间。
两人先前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外边冷,如今又要下雪,那风吹来的寒意怕都是要渗到骨缝中去。
惋芷就想起徐禹谦总是冰凉的指尖,转身去取过鹤氅快步往外去。
玉桂见此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忙栏了上前:“太太,您今日也是累了一日,这就由奴婢送去吧。”
她觉得这是自己疏忽了,便摇头拒绝,玉竹便到边上取了她的披风,给系上。“太太再是着急四老爷的身体,您的身子也是金贵的,也要当心才是。如若您反倒冻着了自己,四老爷不也得怪责奴婢这些下人。”
惋芷这会心里只想着送鹤氅的事,胡乱应了句便往外走。
齐妈妈整个脸都黑了,看着紧随着她身后,像护鸡崽似的玉桂玉竹背影往地面呸了一口。“嘴利的小蹄子!”居然敢用她的话来堵她,说她没有将惋芷当主子呢!
什么金贵不金贵,再金贵还能越得过四老爷去不成!
齐妈妈在心中恨骂一通仍不解气,摔了帘子。
外间的小丫鬟们正聚堆小声说话呢,正好成了她撒气的篓子,将人训一通全打发到庑廊下让侯着。北风刮得呜呜的,廊下的灯笼被刮得左摇右晃,小丫鬟们也直冻得打抖满心怨言却是再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槿阑院一进书房灯火通明,徐禹谦眸光阴骘,跳动的烛火将他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她拿这样的东西打发你,你还真拿来打发我?”徐禹谦沉默半会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视线落在荷花纹的银镯子上。
镯子已从中间被打开,露出空心的内部,几张一指宽的字条摆在边上。
秦勇对着他嘿嘿一笑,露着口白牙道:“四爷,这是夫人身边的人,我真不好乱拿主意。”
徐禹谦抬头看了他一眼,嗤骂。“你小子总是要将好人都做够,坏人全都我来当不是?上回你给人下手段的时候怎么不顾忌她是夫人的人了。”
挨训的秦勇继续死皮赖脸的笑,“爷您这真冤枉了我,今儿我点醒她几句的时候不是被季嬷嬷瞧见了么,我这不是怕真做什么,惹得季嬷嬷怀疑起来不好。”再说了,当时没有得到他的准许自己敢动手么!
“横竖都是你的理由。”徐禹谦懒得与他搅和,抄起桌上那几张纸片甩到了他身上。“已经招过的东西有何用,何况是连个对方名姓都没有点出的东西,别碍我的眼了。”
“那您的意思是……”
秦勇话才问一半,外边突然传来经小的说话声,他打住去看映在门上的几道影子。
惋芷手里抱着鹤氅,看着守在门外像护卫一般的人为难着蹙起眉头。“四爷是在里面吗?”
“太太,四爷是在里边不假。”个高的黄毅一礼,面不改色的道:“但没有四爷的准许,其它人不得擅进书房。”
这…惋芷咬了咬唇,看着门板。
炮仗性子的玉竹跳脚了,“太太是其它人吗!外边那么冷都飘下雪来了,你是要让太太在这等着吗?!”
夜里本就安静,更何槿阑院一进有着徐禹谦的吩咐,除了护卫根本无人敢随便走动,玉竹声音便显得非常尖且突兀。
惋芷被她也吓一跳,忙斥道:“玉竹!”就算是个护卫也是徐禹谦的人,怎么能让她这样大呼小叫的。
玉竹见主子神色不虞,扁着嘴退回她身后,黄毅也是被吓了一跳,他还是首次遇见敢朝自己吼的姑娘家。
里边已将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徐禹谦怔了怔。
她怎么过来了?
旋即他眼眸中的冷色悉数散去,眉宇间是让秦勇看得心惊的柔情。
只见他站了起身要往外去,秦勇想着方才的事忙压低声音喊:“四爷,爷,这事还没有说完呢!”
徐禹谦哪里还耐跟他搅和,他这分明是来气自己的,自打这厮他爹不在跟前了做事就越发没谱!
顿住脚步,徐禹谦睃了他一眼。“你自己看着办,你要心疼她,我就作主让你娶过门!”
本就是天寒地冻的夜晚,秦勇被这话更是浇了个透心凉,从门缝钻进来的风一同钻到他骨缝中般。
谁要娶那么个蛇蝎妇人啊,这不是要他秦家绝后吗?!秦勇有些后悔了,其实他该将东西扔回去让那玉兰自己找四爷的,四爷今个儿火气实在有些旺啊,他也真是背运撞了上来!
可徐禹谦已经没有功夫搭理他在想什么,开了门就跨出去,见到连鼻头都冻得有些红的惋芷,小口小口喘气间有着白霜呵出。
她这可是很着急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