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幕 (第2/2页)
“啊呀!”一名士兵惨叫着,马蹄踏过他的手掌,他的手像鸡爪一样纠了起来。他的大腿上早就鲜血淋漓,很明显受伤站不起来,所以他只能爬,然而爬怎么能够逃掉。“呜。。。”一支长枪洞穿了这个试图逃掉的士兵,他嘴巴里发出呜咽,却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有大片的鲜血不停的涌出。
孟平已经勒马驻足,他挂了马槊,又将横刀插回腰间的刀鞘。敌兵已经溃散,用不着他这位屯骑校尉继续冲杀。令狐盛指挥几路兵马一轮调度,为他的甲骑让出的冲杀出口十分合适,数百铁骑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杀伤力毁灭了当面的一切抵抗。孟子约心中对这位令狐将军的军事水准难免高看一眼。
令狐盛驱马前来,孟平看这位令狐将军,只见令狐盛生的面方口阔,一部扇圈胡更见粗犷,全身鱼鳞甲遮护,胯下战马则披了一副黑牛皮甲。令狐盛只是腰间佩了一口剑,并无更多厮杀兵器搭载马上,显然并不好逞个人勇武。
令狐盛也看孟平,他见这位孟校尉头戴玄色兜鍪,上插三缕红翎迎风摇曳,煞是威风,心中也是暗暗赞许英武不凡。他驱马上前说道:“孟校尉的铁骑如此神威,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孟平哈哈一笑:“若没有令狐将军的一番调度,我这些儿郎们就是有心杀敌,怕也无处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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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盛于是呵了一声说:“接下来还要仰仗孟将军的骑兵。”
孟平慨然应道:“为王爷效力的事情,旦凭吩咐!”
孟平与令狐盛交谈时,淮军前锋一边扫荡残兵一边重新在夺取的街道上列阵,对面敌兵的阵势也在接纳了溃兵之后逐渐稳定,两军相距不远,战事仍是一触即发。
宫胜望着高距马上的孟平皱眉说:“孟子约是我的故交,又是孟观将军的长子。”说完就皱眉不语,言下之意当然是不希望与故人兵戎相见。
太史誉建言:“射人先射马,元邕既有神弓在手,可以一试。”然后又解释说:“我也与子约故旧,实在不便射这一箭。”在他看来和孟平不识的慕容翰来狙杀可算是上策。
“骑兵一冲,第一阵怕是未必能抗的住,垮下来不是闹着玩的。”说话的是陈道威。
太史誉于是问他:“那依你之见?”
陈安手抚大刀凛然说道:“以骑制骑,我带人破了他的骑兵。”
宫胜、太史誉、慕容翰相互看看,还没来及应答,段文鸯已经朗声开口:“无需陈将军上阵,由我出马即可!只是我击破当面骑兵之后,还要麻烦陈兄你率领步卒接应。”
陈安一听当即与段文鸯争论,一番争论之后,最终定下了由段文鸯甲骑破敌,陈安率步兵随后掩杀,慕容翰按弓后备的策略,至于宫胜、太史誉两人就在后面为三人压阵。
计议已定,宫胜等人立刻点起骑兵。然而毕竟战事匆忙,如今阵中不算诸将,甲具只有四十八件而已,而阵里的骑兵更是从未有过人马披甲撞阵的训练。所以段文鸯便要领未曾演练过具装的四十八骑冲垮对面屯骑营的八百重甲骑兵。
段文鸯一身银甲,头上白缨攒动,胯下白马嘶鸣,一杆长槊吊在马侧,另一侧挂了一面银纹铁盾,白羽插银弢,马缰也是一色雪白,当真是英风侠气四方瞩目。
四十八件具装马铠都以披挂完毕,上了马的四十八名骑士都是精选,然而宫胜看他们面上都有畏惧的神色,他忍不住心中暗暗焦虑:‘可惜我不便自己上阵,只是这些人未免太少,如果霸先再有什么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
段文鸯看了看对面,屯骑营的数百甲骑并没有下马,就安稳的停在敌兵步卒的阵列后不远,如果两军步卒让开大道,真的只有一个冲锋的距离而已。他笑着问身边的一名骑士:“怕不怕?”
被段郎君问到的骑士一身精良的冷锻鱼鳞甲,铁面已经落下,他透过冰凉的铁面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声说:“不怕!”然而他却在心里面抱怨:‘怎么可能不怕?段将军我们只有不到五十个人啊!对面那是足足好几百骑兵!你就真打算带着我们这么冲上去?早知如此什么瓦舍的我就去了,如今连女人都没睡过,唉。’
段文鸯爽朗的一笑,又问那骑士:“你叫什么名字?”
骑士再次中气十足的答道:“回将军,属下逄进!”
段文鸯哈哈一笑:“待破了敌寇,回头请你喝酒!”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策马向前。
逄进透过森严的铁面看段郎君侧脸,一瞬间只觉得段将军眉间尽是磊落意气,目中隐然有神锋闪动,心中也有一丝豪气暗自升起,心中忍不住一声轻嘲:‘怕个什么?不过就是碗口大个疤!今天跟着段将军走上一遭,这富贵老子要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