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议事无定策 (第2/2页)
不过该表态也得表态,王舆急中生智也来了一个顺水推舟:“若说德高望重,其实中书令、东海王司马越才是,他正在千秋门那里观看形势,我这就去请他来主持大局。”
高高在上的御座前檀香袅袅,皇帝司马衷坐在宝座上安静的看着下面的朝臣争论,尤始至终都没有人征求他这位皇帝的意见,他也给不出什么意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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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越一边往回走一边问王舆道:“如今朝堂上大家都怎么说?”
王舆一边走一边说:“司马诩一心要下诏讨伐淮南王司马允,陈中书不见踪影,大殿里面议论良久莫衷一是。”
司马越点点头,两人随后又闲谈了几句,王舆随口提到,来时听到马的叫声,似乎出自华林园那边,不过没有听真切。
司马越当即脚步一顿,他目光微微一凝,然后他一字一字的问:“你当真从华林园方向听到马的叫声?”
王舆本不以为意,听司马越一问,立刻也警醒过来,禁中哪来的战马?禁中的守卫是用不到骑兵的。本来往回走的司马越立刻改了方向,王舆和司马略也一声不吭的跟上。
三人来到华林园,又一路深入,虽然山水遮蔽,枝叶掩映,一声声的马嘶依然压抑不住偶有声闻。司马越一行沿着金华水遁声而行,转过了数处连绵起伏的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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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玉带谷上方绕过聚仙岭,上百匹战马赫然入目。
司马越凭山观看一阵,下方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一阵无声的骚动之后,一人排众而出,直上山向着司马越几人所在而来。司马越仔细看了几眼,来的是禁军前驱卫司马伏胤。
伏胤不惑的年纪,一领鱼鳞甲在身,行动间身上的甲片哗哗作响,他虽然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可眼神里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总让那笑有些不够真诚。
司马越等伏胤近前之后对这位司马开口说道:“伏司马挑的好地方,这玉带谷地势开阔却又有山峦遮蔽,更有金华水贯穿其中。”
地势开阔才能容纳的下人马,山峦遮蔽才能掩人耳目,有活水才能供战马饮用,而且水声滔滔也可多少掩盖这上百兵马的杂音。司马越话中有话,又说的简明扼要。
伏胤先向东海王司马越行了一个军礼说:“末将拜见王爷,”然后他又打起哈哈来:“两位王爷和王尚书大驾光临,我这里有失远迎,哈哈哈哈。”
司马越没有和这位御营司马说笑,两人相识多年,当初司马越任左卫将军的时候,两人就一同在卫将军府共事了。司马越问伏胤:“如今淮南王起兵讨伐相国,伏司马以为这局势是相国有利,还是对淮南王有利?”
伏胤微微垂下了双眼,他沉吟了一下又抬眼回答:“以卑职看来,似乎淮南王赢面更大一些。”
司马越点点头,他想到的是昨夜里与心腹谋主潘滔的一番彻夜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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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婉约如初恋,风悄无声息的走过,太平里太平无事。一间暗室里,司马越和潘滔秉烛夜谈。
潘滔目视司马越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血脉疏远,前面的人哪怕有一个还在,王爷都不便更进一步。”
司马越皱眉,他沉吟着说出四个名字来:“淮南王司马允、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吴王司马晏?”这四位都是武皇帝司马炎血脉,也是皇帝司马衷的兄弟,理论上来说他们四个的继承权是最接近大统的。
潘滔伸手虚劈一刀:“王爷,您要成大事,这四位必须走!”
司马越继续皱眉,他问道:“阳仲的意思是明日司马伦获胜更佳?”
潘滔一拍大腿:“正是如此!司马允一死,司马晏也可一并处置,如此一来还怕剩下的两个不入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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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越挥去脑海中和潘滔密谈的场景,他笑了一下,然后对前驱卫司马伏胤说道:“你我所见略同。如今的局势,看起来于相国大人十分不利。可惜锦上添花终究不及雪中送炭。”然后他又话锋一转:“当初宣皇帝在高平陵时也占据了武库,更控制了中书、门下两台。不过因为皇帝已经出城,最后还是曹爽自投罗网才锁定了胜局。”
说着司马越又似随意的将话题散开来谈:“易牙、竖刁作乱的时候,是先围困了桓公。沙丘宫变是乱军困死了主父。胡亥杀扶苏,依靠的也不是武力,而是秘不发丧,然后假传圣旨。”说完这些司马越最后伸手拍拍伏胤的肩膀说:“本王还要去大殿那里奉驾,就不和你多聊了。”
东海王司马越转身离去之后,伏胤站在山头目送三人一路远去,直至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葱郁的翠色里,他眼睛里的本就孕育的阴霾更加浓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