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2/2页)
叫麒麟府去查,是魏王向上官琪表明此事他上心了。
可是众所周知,裴思渡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废物,魏王这是挂羊头卖狗肉,把上官琪当狗遛呢。
裴思渡伸手拿过了手谕,道:“我马上便去。”
第一个出事的人家姓沈,在邺城商贾聚居的东坊,裴思渡先到的便是这一家,与麒麟府的侍卫叩了笑半盏茶的门也无人应,后来还是个身手好的兄弟翻上了墙头,一看,院子中已然人去楼空,看荒凉程度,应当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裴思渡走访了街坊邻居,酒楼的老板娘说:“那家是这几天连夜搬走的,自从他家小姐出事之后,家里人见了外人就跟见了鬼似的,前两天,听闻朝廷派来专门的大人要严查此事,就立马搬走了!”
裴思渡闻言皱起了眉,听闻麒麟府的校事来查案便立马搬走了?
这是在躲人呢?
他带着满腔的疑惑往下一家去。
仍旧扑了个空。
小半日查下来,裴思渡发现那些糟了难的人家大多是邺城中的商户富贾,遭了难后便火速地中销声匿迹,再寻不到踪迹。
他带着麒麟校事到最后一家的时候,已经近乎日暮。
残阳如血,阒寂地挂在天空之上。府门前的台阶上有几只黑鸦迟缓地跳动,这家小姐的头七还没过,此时府中正在大肆操办丧事,苍白的魂幡在昏沉中涌动,像是为阴间亡魂指路的旌旗。
裴思渡在门前看了一阵,摁紧了腰间的刀,挺直了腰杆,跨步入了府。
小姐的灵堂便设在厅堂中央,她姓檀,叫檀蒹葭,名字很漂亮。
沉木的棺材压在青砖上,渗出几分寒意。
仵作在来前就已经将事情跟裴思渡交代清楚了。
檀蒹葭不是被盗贼杀死的,而是悬梁自尽。
女眷都在堂前啼哭,老爷和夫人因为爱女辞世硬生生哭晕过去了一轮,最后是贴身婢女与裴思渡交代檀蒹葭自杀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前几日,我家小姐精神便有些不对劲了,她成日里说自己脏,总是想沐浴,有时候能泡上三四个时辰。”
婢女说着眼眶便有些发红:“小姐还时常梦魇,总是尖叫着让人走开,醒了便哭,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家老爷着人请了大夫,也不起效,只说是心病,却也无人知晓她病的是什么。”
裴思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檀小姐这几日都去过什么地方?”
婢女绞着帕子,“小姐喜好礼佛,不过今年年关过后的几个月倒是不怎么乐意往佛寺跑了,最近的一回去金田寺烧香还是半个月前。哦对了!在她自尽的前一日一人去了邺城布庄,她那一日未曾带上我,但是能猜着,大抵是瞧与新姑爷的婚服的。”
“新姑爷?”裴思渡下意识寻起人来:“是何人?”
“就是灵前烧纸的那位。”婢女伸手往棺材边一指,道:“新姑爷名唤傅明航,与大人一般,也是麒麟府中当值的校事,只是官职在大人之下,只是个小小的护军。”
裴思渡对这个傅明航有点印象,上回在猎场中他也是保忠心保护魏王的那一拨人,而后也升了官发了财,五品护军也不算是小差职了。
裴思渡远远看着傅明航,他鲜红的眼眶像是被血涂红,一双空洞的眼中愤恨与悲恻交织,连凶狠都溢满了,像是只走投无路的野狗。
裴思渡远远盯着他轻“啧”了一声。
随行的校事上前一步,冲他禀告道:“大人,四下都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今日也查不出什么花儿来了。
裴思渡淡淡“嗯”了一声,盯了一阵傅明航,便道:“先回去吧,此案明日再接着查。”
裴思渡远远看着檀家大门,想着回府前,寻个食肆垫垫肚子,不想人还没跨出门槛,便看见曹瑾带着谢绮蓝站在门口,满眼温柔地看着他,一旁还停着大公子府的车驾。
裴思渡轻轻“啧”了一声,同身边的校事先道了别,才走近了同曹瑾道:“怎么在这里等我?”
“听大哥说你被派来办差,我估摸着你没用膳,便下了点抄手送来,给你先垫垫肚子。”
裴思渡了然,道:“怎么猜到我在檀家的?”
“先去了裴府,说你没回家,就来檀家寻你了。”曹瑾说着便拉住他的袖子,凑到裴思渡耳边轻声地问:“这案子办的如何了?”
裴思渡往这家人里头看了一眼,握住了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上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