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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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裴二公子吗?今日也来参加谈名典?”
裴思渡正四处张望,身后却骤然传来一声沉稳的呼唤。
他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挽着魏国官服缓步向他走来,人没近,倒是先顺风飘过来一股冲鼻子的檀香味。
嚯,冤家路窄,他前脚刚在自家门口打了狗,后脚主子就凑上来挨巴掌了。
裴思渡藏起眼底的阴翳,冲他拱手行礼,先是一愣,随机乖巧地笑起来:“徐兄好啊。”
他也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自己竟然还能认出徐应之。
这张脸果然不论过了多久都让人憎恶。
当年裴思渡沦为阶下囚,裴氏满门都被押进了狱中,负责审问的便是魏国廷尉徐应之。
狱□□三百余口人,只有裴思渡被单独拎出来审讯,然后,徐应之屏退了所有狱卒。
裴思渡永远忘不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从那之后他厌恶与所有的男人肢体接触,也格外讨厌檀香的味道。
纵使他之后生剥了徐应之的皮。
他怒不外露,只听徐应之道:“思渡今日也来谈名典?是为了在其中得一份功名么?”
“谈名典有什么意思?”裴思渡眉梢微微抽动,故作轻松,“我是来找我爹要钱的,当官累死累活,不如当个纨绔子弟来的痛快。”
“不管是为了什么。你今日真不该出现在这里,”徐应之闻言笑了起来,将他往身边扯,声音也愈小:“裴伯父要杀魏王,你来了,若是露了马脚,就是跟着一道死无葬身之地。”
裴思渡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知道?
他下意思抬眼看向徐应之。
不想此人也在看自己,徐应之对他轻松一笑。
裴思渡面色不改,鼻尖溢满的檀香味已叫他胃中翻滚。他真想一脚将此人踹开,但硬生生忍住了,他咬着舌尖定神,道:“徐兄在开什么玩笑,我爹乃是魏国的忠臣良相,怎敢杀魏王。”
“裴思渡。”徐应之神色有些玩味,“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裴思渡一脸无辜:“我该懂什么?”
两人聊到一半,远处锣鼓骤然响起。
那头的谈名典已然开始了。
徐应之听见裴南意主持开场的声音,一把松开了裴思渡的袖子,整理好官服,一言不发地走了。
裴思渡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不懂个鬼。
杀魏王这事儿他爹还真干得出来,毕竟裴氏忠的是大周而不是魏国,他们家老头一心向洛阳而非邺城,魏王在边关拥兵自重,难保有一天不会挥师南下,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这群周室老臣,零零散散地被安插到各个藩国就是为了在必要时候除掉这些藩王,显然,谈名典是个好时机,作为魏国招揽文人的第一场盛会,曹衡身为魏王不会不来。
若是裴思渡没记错,谈名典的起因应该去年曹衡向天下学子颁求贤令,新年正月二十九开第一场谈名典,往后每月一次。谕中说,选官举能不举贤,举才不举德。此举公然打破了大周百年来选贤举德的察举制。
曹衡意欲何为?
这样无异于是当众宣告大周选官制度的无用,这是在当者天下人的面抽大周皇室的耳刮子,而且大周皇帝还不敢抽回去。
如此,一石砸起千层浪,魏国几个心向大周的老臣便摁捺不住了,对魏王动了杀之后快的念头。
裴思渡想到这里,心中烦闷愈盛,捻着指尖转眼看向台上正在说话的父亲,谈名典已然开始。找到曹衡成了此局中的关键点,只要他比刺客先找到曹衡,便能将曹衡先引出浣水,自然而然就能终止这一场刺杀。
裴思渡回头瞥了一眼兰奴,将马托付给了他,“我有急事,你看好马,无事千万别靠进谈名典的台子!”
若是那头真出了事,他可不想看见这小子被刺客乱刀砍死。
裴思渡说着便挤进了人群之中。
今日人太多了,他皱着眉四处张望,别说是曹衡,就连曹家几个公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不对劲。
曹家那几位都好文,今日这样的场面怎会不来?
裴思渡走得深,已然临近浣水边,可是他越想越奇怪,正要转身折出去,却不知被身边哪个人撞得一个趔趄。
裴思渡刚想说话,又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他身手敏捷,就地一个滚,好死不死,不偏不倚地摔到了正在品评的台上。人摔得是眼冒金星,慌里慌张一抬头,正看见他爹裴南意满眼惊悚地盯住他,仿佛还在问:你来干什么?
裴思渡:“……”
他马上起身把衣服上的尘灰拍干净了,心虚地笑起来:“脚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马上滚。”
他爹眼不见心不烦地挥了挥手。
“等等。”台上的徐应之却骤然将他叫住了,“既然裴公子来了,不妨也与我辩上一辩?”
裴思渡:“……”
“还是说裴公子不敢了?”徐应之看他兴趣缺缺,便故意道:“坊间都传闻思渡是栋梁之材,可至今尚未谋得一官半职,只是在家赋闲不是叫人可惜?”
裴思渡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受你的激将法吗?
“你今日若是不战而退,可不就应了我今晨那句‘幼年成名,少年落寞’了么?”徐应之冲他笑得温和,低声冲他道:“你大哥珠玉在前,是个继任裴相的好儿子,你比他可算是差远了。在府中吃白饭好受么?当个不成器的废物,我妹妹如何能嫁给这种人?你今日来浣水,我便给你个机会,拜相封侯。如何?”
裴思渡眯了眯眼,已经许多年没人敢跟他这样放肆了。
“你要怎么辩?”
徐应之背了手,率先发问:“我记得裴公子最后一篇文章乃是论荀子三十二篇,自法儒之道论了荀子的治国理念,但不知裴公子可知,这其中的《赋篇》乃是伪作?”
裴思渡皱眉:“伪作?”
“确是伪作,本朝经学大师谢柔在乾元二年三月便已然宣明,有名篇《辨荀子六篇议疏》,不知裴公子可曾读过?
其中提到,东汉班固以为《赋篇》有离谗忧心国的古诗之意,而今时大周所见的《赋篇》却多为隐语,并不见当年班固所描的恻隐古诗之意,故,今世可断定,最后的《赋篇》应是伪作。对此事,裴公子有何解释啊?”
裴思渡神色有些微妙。
他也不记得了。
十几年都过去了,且不说谢柔老儿当年那片劳什子议疏讲了什么,就是他自己议荀子的文章他也不记得讲什么了。但是幸运的是,他少年时候的基本功扎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记得荀子《赋篇》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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