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第169节 (第2/2页)
他唇角扬了扬,微微眯眸,已抱着他推开雕花的房门,绕过照壁,穿过一层迤逦于地的帐幔,进入了他的寝室。这是墨九第一次进入他的卧室,微微有些吃惊。萧六郎的卧室并不奢华,却整洁的让她身为女子也有些自卑。尤其房内那一张特制的软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精品,老古董,好东西!她心里赞着,腰上突地一紧,迎上萧乾深邃的眸子,不由又换了一套词:香靡、艳色,这样干净整洁的布置,确实是一个“被翻红浪”的好地方。
内室没有灯火,只窗口处有点点天色微明的薄光。
昏暗、氤氲、深浓的颜色,让墨九有一瞬间的紧张。
难道她的人生初体验,就在今日?她忐忑地想着,正闹不清应当大方点儿表示也很好奇和期待,还是应当羞羞答答的欲拒还迎,身子就重重地落在了榻上。厚厚的褥子,有着阳光味道的被子,松软,舒适,让她感觉落在了云端。
“萧六郎,可不可以轻点儿……”
“不要说话!”他温软的唇带着湿热的呼吸压上她的,清越的声音,带了一点喑哑。人之初,性本欲,他长久以来都不曾碰过妇人,积累的情丨潮暴发,如同排山倒海,几乎让她招架不住。这吻来势汹汹,她无奈地轻“唔”一声,挣扎几下,就没有了回应的力气。只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看上去即纯净又无辜。
萧乾怔了怔,掌心托着她的后脑,身子重重压迫着她,逼仄的空间里,二人呼吸可闻,身子相贴的暖流便透过彼此单薄的衣裳,传入四肢与大脑,让一个浅浅的吻慢慢加深,渐渐缠蜷……
空气里似泛着甜香。
墨九与她相缠,情不自禁哆嗦一下。
“六郎……”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与他相吻,可却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他如此直接的热情。
他的热情火一样席卷,来得又快又急,不若他平常的寡淡,似是褪去了一层包装的外衣,那一些用于掩饰的画皮没有了,只剩下原始而纯粹的欲。在他的眼底,她似乎不再是她,而是一座等待他攻克的城池,他挥刀执戟,指挥着他的千军万马,厮杀着、掠夺着、用着最原古的力量要把她征服……即将战斗的快活,让他呼吸渐重。
墨九却喘不过气儿来。
她用一种微乎其微的力量推着他。
“萧六郎……你起起……”
“嗯?”他气喘不匀,目光亮得惊人。小妇人软缎儿似的脸上,纤细的眉儿微拧着,色泽粉软的唇儿轻嘟着,妩媚得像一件上了细釉的精美瓷器,纵有千般不满,却添万般风情……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美。
“萧六郎……你好重。”
“……”
看他脸色不太好,墨九也觉得这种时候打断他,有点不厚道,于是她抿了抿嘴,用商量的语气道:“要不然,我俩换个方位?”
他似乎不解,墨九认真地解释,“我上,你下?”
“……想都不要想。”他无法理解那是什么姿势,不用考虑就拒绝了。
不过拒绝完,他还是怜惜她身子弱,翻个身,侧卧在她的身侧。
“吁!”墨九松口气,“你会不会压啊?差点压死我!”
“……”萧乾抽了抽嘴唇,忍不住失笑。也不知怎的,这一笑,他先头心猿意马的念想,不受控制的情浪,竟全都化为了一腔怜惜,而那些失去的理智,也统统都回来了。他道:“一宿未眠,累了吧?”
“嗯。有点!”墨九适时打了个呵欠。
她总不能说,我其实不累,你继续吧?
可萧乾当了真,他点点头,便从榻上支起身。
墨九正待鄙视他临阵脱逃,窗口便响起一道“嘎吱”声。
萧乾对声音很敏感,“谁?”
窗口轻轻一叩,对方似是很不想打扰,声音带了沮丧,“使君,左执事求见。”
萧乾微怔,墨九却道:“他也没有被烧死啊?”
“……”萧乾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睡,我去看看。”
这一回,轮到墨九无语了,“你抱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睡觉的?”她不太服气,对自己的吸引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说着便挣脱他的手,凭着直视去探他。昏暗的光线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感觉到他抬头的灼物。
他心跳一下,深眸泛炽。
她却在一触之下,烫着了手似的缩回。
“好,我睡,你吃。”
“……”萧乾不上不下地盯着她,似乎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可他强大的意志力,实在不允许他继续这样的错误,终于慢慢撑着榻,艰难地起身,放下帐子,转身往外走。
“站住!”墨九唤她。
“嗯。”他像受到恶魔的召唤,不加考虑就回头,打开帐子,那一瞬的急迫与期待,让墨九不解的皱了皱眉,才慢悠悠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艮墓到底在哪里?”
她懒洋洋的样子,从容不迫,气定神闲,仿佛先前与他的痴缠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幻觉。明明是他主动撩她,也是他主动放弃与她痴缠。可这一瞬,他却有一个错觉……分明是她抛弃了他。
“说啊!”墨九舔舔唇,满目疑惑。
“你只关心这个?”他问。
他那意思是墨九与他相缠这么久,就是为了探得艮墓的消息。墨九听明白了意思,却懒洋洋躺着,也不反驳,似笑非笑道:“若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看他身子僵硬着,脸色难看之极,她更是好笑不已,却正经着面孔,慢慢爬起来,扯着他的胳膊,娇着声音:“……六郎若是觉得还不够,我可以再亲好多口的?”
她靠着他,便凑向他的唇。
萧乾一惊,扼住她双臂挣脱,似不甘心,又似无奈,“……在御史台狱。”
“什么?”墨九果然停下了。
静默一瞬,她爬起来坐在床沿,目光打量地从他的脸上扫过,确认他没有开玩笑,又伸手捋了捋耳际的乱发……那细微的小动作,很简单,却像极晨起慵懒的小妇人在梳妆,说不出的妩媚。
“你先别管墨妄,给我讲讲艮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