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先生 (第2/2页)
领路人指着小房子说,那里就是丁先生的家了,让我们自己去就行,他不想“克”(云南方言,等同——去)了。
这让我感觉丁先生在当地人缘并不是很好。
我和阿生走近了那间土墼垒成的瓦房之后,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单家独户,连门都不锁的房屋。
而且实在是太过破败,一道十来公分宽的裂缝从屋顶一直开裂到地面,连灶台都被一分为二。
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上有个烧柴的火塘子,一个铁三角上歪歪斜斜的放着一口把手用面条纸裹着的锣锅,旁边还有一个断了提手的铜壶。
灶房旁边用一道篾片简单的做个门,隔出了一个睡房,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边有一张扯着蚊帐的床,还有一套七八十年代公社里使用的老式桌椅。
整间瓦房就那么破破烂烂的,在夕阳西下的风里摇摇欲坠。
我和阿生在丁先生的破屋前抽烟聊天,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丁先生的身影。
期间阿生按捺不住性子,房前屋后,甚至跑到门前的山梁上吼了几嗓子,也都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暮色临近,西北方的小路上,才慢腾腾的蹒跚走来一个人影,干干瘪瘪,吃力的用一只白糖口袋扛着些什么东西。
走近之后,正是丁先生。
丁先生显然对我们的造访有些出乎意料,又有几分惊喜,在接过我手上的烟酒之后,往火塘子里添了几根干松枝,吹了几下,火焰掺和着青烟就升腾起来,然后把铜壶放上铁三角,给我们烤茶吃。
喝了两杯茶水,在我们的询问后,丁先生边拍了拍背回来的一袋米面香油,边有些洋洋自得的说,他是到邻村给一家人解决事情去了。
联想到当年s村的种种,我很快就明白他所说的“解决事情”指的是什么。
该死的好奇心又如同火塘子里的火叶子,燃烧旺盛起来。
“丁先生去办的是什么事?”
没等我开口,阿生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果然是我趣味相投的兄弟。
“嗯……”丁先生边用一个葫芦瓢往铜壶里加水,边有些卖关子的开口问道“你俩有没有听说过舔婆娘?”
“舌头一尺多长那个……东西?”
听丁先生说起这个“舔婆娘”我的记忆立马回到了小时候——那是一段留下了无数童年阴影的时光,在无数个黑灯瞎火的夜晚,我跟着我的母亲,被围在一群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中间,听闻了太多山村诡事。
而这个“舔婆娘”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而今晚,在岭岗村一间破败的土墼房里,丁先生将为我讲述有关于这个怪物的亲身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