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仙途 第55节 (第2/2页)
那男中音又道:“二拜高堂!”
熙瑶于是又拜了。
男中音再道:“夫妻对拜!”
反正也是做戏,熙瑶于是又拜了一拜。可风俊却僵在那儿,不愿意行这对拜礼,时间一久,堂上变得闹哄哄的。
但听近处风帝瑾煜沉声道:“俊儿,你倒是拜啊!”
风俊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堂上已经哗然一片,大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在互相谈论这到底怎么回事。
熙瑶见开闹的机会来了,将盖头一掀,远远地抛了。又喊了一声风俊。风俊见是熙瑶,先是一愣,随后便拜了过来。
堂中又是一片喧哗。
此时蛇王与侍卫尚未到此,华裳的娘家人多是女眷,见华裳不见人影都甚为焦急,连连围上前来问熙瑶:“姑娘,我们华裳公主哪去了啊?”
“是啊,你把我们三公主怎么样了?”
熙瑶不理会华裳的娘家人,只朝风俊摆摆手,站起身来,解下飘带丢在地上,带着满身煞气,面无表情地走到风帝瑾煜面前,昂首道:“风帝,我今日,是来讨债的!”
瑾煜后退两步,道:“我风帝这里,你有何债可讨?”
熙瑶思路清晰,言语掷地有声:“旧债新债,一共三笔!第一笔,为我姑姑讨回元神;第二笔,为我爹取到赤昧珠;第三笔,将风俊这桩糟心的婚事退掉!”
“你……你……”瑾煜指着熙瑶的鼻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堂中一片安静,甚至能听到院落外蜘蛛结网的声音。
风俊走到熙瑶身旁,要拉熙瑶的手,熙瑶一把将他甩开,镇镇地等着风帝瑾煜发话。
等了一会,瑾煜唤出一把白狐骨扇,在熙瑶面前扇了一扇,愤愤然道:“你这丫头,刁蛮任性;不识好歹;也不知青云先前是怎么教你的。我好好一个儿子,差点被你毁了……”
“你骂我便是,还骂我爹!”熙瑶心里腾地就燃起一阵烈火,不由分说运术抽出灵剑,一剑便刺了过去。
瑾煜闪身躲开,回击一扇。
熙瑶先前早就看过了,风俊在她左后边,华裳娘家那方人在她右后边,此时还未来得及撤退去寻华裳。自己势必不好躲闪,因此早将玉笛握在左边袖内。
此时,瑾煜白狐骨扇那锋芒给熙瑶左手中玉笛扫回,斜着弹到一个小仙身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小仙应声倒地。
众人见场面惊险,唆唆就退出去一大半。
熙瑶暂且收回令剑,对瑾煜道:“我尊称你一声‘风帝’,希望你配得上这个称号,不要让更多人为你而死!”
瑾煜冷笑一声:“你所说那三件事,我无一能办到!”
“既是如此,我也无需客气!”说罢。熙瑶灵剑又攻了上去。
几番纠缠,熙瑶发现如此根本无法取胜。本来只是来闹闹的,没想到这瑾煜不断不答应任何一件事,还侮辱她爹爹。熙瑶势必咽不下这口气。
思量一番后,熙瑶左玉笛;右灵剑,双双刺了过去。
先前熙瑶只以为那玉笛就是件防御之物,没想到攻击力极强,在熙瑶的冲刺间带着呼啸化作绿光一道,朝着瑾煜劈头盖脸罩了下去。
瑾煜可能也没想到这玉笛的厉害,他眼睛睁得老大,运足法力将白狐骨扇猛地里当空一扇,熙瑶先前玉笛已刺出,要收手抵挡却来不及!
心道,完了!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黑影在熙瑶面前一闪,“噗——”的一声,鲜血迸溅,那黑影朝一边倒去,将要接触地面之时,另一条影子风一般疾驰过去,把那条黑影托住。
熙瑶定睛再看,是她师尊晤真抱着风俊站在那儿,定定地望着风帝瑾煜。风俊嘴角滴着鲜血,胸前一片湿漉漉的,但穿着黑衣,看不那么明显。
瑾煜愣了一愣,先是喊了声:“俊儿”
待到奔得近了,又突然停住脚,口中喃喃道:“苍……苍黄大帝!”
此时,那些赴宴的差不多都齐了,中间好些老仙也是见过苍黄大帝的,先前都在门外遥遥朝里望着,这下里头没有打斗了,便重新都围了上来。人群中有人认出苍黄大帝,便兀自跪倒,称一声:“拜见苍黄大帝!”
后来其他人也跟着跪倒。堂上又回复到死一般的沉静。
风俊嘴里包着一口血,含含糊糊道:“熙瑶,你终究还是嫁给我了,我们可是拜过堂,不许耍赖。只是……我的仙心已被震碎……无法……无法再陪你走下去……只能……”
熙瑶见风俊呼吸困难,眼睛半睁半闭,像是要昏过去的样子,便着急地喊着他的名字,那声音直直绕到梁上,听起来何其悲戚!
晤真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仙,又看了看风帝瑾煜,一句一顿道:“这世上已没什么苍黄大帝;我这徒弟熙瑶是我教出来的;你儿风俊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瑾煜震惊,呐呐道:“俊儿他,还有救吗?”
晤真也不理会,只道:“他心已碎,如何救?”
瑾煜再次震惊,呆若木鸡。华裳娘家剩下那群人见状,一个个叹着气,唏嘘着散开了。
晤真一手抱着奄奄一息的风俊,一手拉着熙瑶,转身腾云而去的刹那,又扭头对瑾煜道:“风俊他不愿死在这风宫,老朽只能随了他心愿,将他带走。”
身后传来一阵悲悲切切的哭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万丈云霞中。
腾云来到紫霞洞,晤真将风俊暂时搁置在地上,带熙瑶绕到紫霞洞后壁一个峻峭的悬崖边,掐指一弹,那石壁上便“轰”地打开一道口子。晤真道:“这个洞叫‘月华洞’,此处终年寒凉,且风水极佳,适合放置躯体。”
“躯……躯体?”熙瑶瞠目结舌道。
晤真叹了口气:“连心都碎了,整个儿没活气了,不叫躯体,那叫什么?”
熙瑶亦震惊。本以为晤真把风俊抱回来,是有把握救他,却不曾想,仅仅是为了安置他的躯体。说躯体还算中听,实则就是尸体。
顿了顿,晤真又道:“他对风帝的所作所为太过失望,同时又像是先前做什么损耗了太多元气,导致没招架住风帝的一击,或者他根本无心招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