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兄长不多情 第67节 (第2/2页)
她只是觉得,这有些太过于出乎意料了。而宁歌公主说的,秦青墨喜欢她……
她想起他之前看她的眼神,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暧昧,可是却一直被她刻意忽略了下去。她对秦青墨,也不能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却仅仅止步于好感。再近些,也便是引为知己——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男女之情。
而宁歌公主竟然对他……
这些事,怎么会如此之乱呢?
后来的品茶,夏怜也觉得茶水似乎都没了滋味。
当天夏怜和夏盈回到府中时已是傍晚。夏盈一路上都在和她说起程公子,她对他的死缠烂打简直无可奈何。却见夏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她倒也没有多问什么,这一天下来都有些疲惫,夏盈想回去快些沐浴更衣睡个好觉,所以回府后二人便各自回了房。
晚上夏怜一边洗澡,一边想着今日宁歌公主对自己说的话。
秦青墨虽也能算是官宦世家,但他们的势力仅限于瀛州,在京城中一点根基都没有,而宁歌公主却是金枝玉叶……这两个人的组合,怎么想都令人觉得怪怪的。
而他当着宁歌公主的面就对她表现出那般冷漠得近乎羞辱的态度……这真的很不可思议,难道他不怕公主恼羞成怒,因爱生恨而让皇帝将他抄家么?
这太不合乎常理了。
夏怜突然觉得,宁歌公主似乎……并不像她一开始所想象的那样。
直觉告诉她,宁歌公主是一个有秘密的人。至于她和秦青墨之间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算了,这不是自己该考虑的。相比于他们的感情问题,此时她更关心的,反而是秦青墨和夏文之间的密谋。如果说夏文是因为她母亲的事而误会了夏意,那秦青墨呢?他与夏意作对,又是为了什么?
对了,宁歌公主今天还说,秦青墨来了京城。
秦青墨的父亲是瀛州的知县,最近瀛州比较乱,以至于不久前连夏意都亲自去了一趟瀛州——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秦青墨却来了京城,为什么?
不过很快,她心头的这个疑问,便有了解答。
因为就在几日之后,她便收到了来自秦青墨的一封信。
他说他想见她。他还说,有一些事,他想亲口告诉她。
夏怜捏着信,心情有些复杂。秦青墨的邀约,她知道,她是不能逃避的,早晚都要去。这几日夏意一直忙着处理一些事情,因为他前段时间离开了京城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有很多事需要他一件一件解决。所以,她不想因为这种事再去烦扰他。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茶庄。夏怜知道,这家茶庄在夏家的势力范围之内,秦青墨将地点选在这里,恐怕是为了消除她的顾虑吧。在这里,她不会遇到危险,不管是与谁相约,都大可以放宽心。
他是担心……自己会不相信他么?
夏怜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等她到了茶庄,秦青墨已经在了。
进门的瞬间,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在云海州的那一夜,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那时他也是穿着这样一件青绿色长衫,显示出君子般的翩翩风度。她还记得当时她曾一度被他的眸子所吸引——那真是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微微上挑的桃花目,哪怕是不笑的时候,都显得缱绻多情、令人心醉。
秦青墨的俊美,与夏意是不同的。夏意是冬日里的冷月,孤傲清冷,而秦青墨则是春日里的暖阳,温润如玉。
“你来了。”
秦青墨对夏怜浅浅地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觉得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
她在他对面坐下,“秦公子……有事找我?”
秦青墨却沉默不言,突然,他有些哀伤地笑了。
“在你心里,我早已是坏人了吧。因为你觉得,我在与你大哥作对。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做不成朋友了,对么?”
“我……”夏怜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咬着唇说道:“我不知秦公子与大哥究竟有何恩怨,但也许……其实是误会呢?”
“没有误会。小怜,很多事你不懂。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作对,未必是出于过去的仇恨,也许更多的,是出于未来即将面对的利益冲突。”
夏怜却懂了他这句话的含义。
而秦青墨的这句话,算是直白地告诉她……他的野心么?
她颤抖着问他:“难道你想……取夏家而代之么?”
可是,以秦青墨和秦家现在的实力,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哪怕联合了夏文也是一样的,因为夏家的所有势力都是由夏意所掌控,而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与夏意抗衡,这几乎可以说是以卵击石,死路一条。
“不,我从来不曾奢望过京城。”秦青墨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只想在小小的瀛州能有一块立足之地。可是,就连瀛州,你大哥都不肯放过。”
言外之意,夏意想要将他的势力范围扩展到瀛州。
这种事,不是夏怜能够过问的。秦青墨今日找自己来说这些,难道是想让她……去劝夏意么?
沉默半晌,她才有些艰涩地开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觉得呢?小怜,我知道你和你大哥兄妹情深,也许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会选择站在他那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吞并了瀛州,会发生什么?你知道会死多少人么?”
夏怜没有回答他,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他不管吞并哪一个势力,都一定会进行大清洗,所有与之牵连的,他都不会留下任何活口,因为在他眼里,只要一息尚存就是后患——包括我们秦家。小怜,我从来不想与你大哥作对,是他逼我!如果他肯放弃瀛州,放我们秦家一条生路,我又何苦至此!”
……
晚上夏怜回到府中时,已是掌灯时分。
她刚回府,还未及回房,就看见了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