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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宝树 第77节 (第2/2页)

那边藏匿着的榴州军偷袭不成却听闻自己身份被叫破,想到来之前听闻的军令,咬咬牙就从草丛里冒出头来,想要殊死一搏。

只是他刚从草地里冒出头来,就被一支利箭射中了眉心。

刺入他脑壳,从他头顶隐约可见的箭头,不仅沾满了他的血迹,还带着刚从土里被□□的,还有几分湿润的泥土的气息。

杨崇回过头来看着谢宁池,深吸了一口气,用所有的自制力,才没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辰王发起怒来居然这般可怕,之前自己数次挑衅没有被他打死,还是要感谢他的胆小如鼠。

因为他的挑衅从来只敢在脑海里或者是梦里。

沉重的身躯“砰”的一声砸在草地上,树上才落下几个人影,整齐划一地跪好,一声不吭,却从背影上都可以看到他们的愧疚。

“属下来迟,请主上责罚”这样的话,在谢宁池这里,没有一丝效力。

若是错了,小便将功折罪,大就万死不复,再没有二话。

放在往常,谢宁池比他们手脚快,在他们赶到之前毫发无损地拿下了反贼并没有说什么会被称为“大过”之处,但眼下……傅挽的手臂还伤着。

谢宁池深吸了一口气,“有多少人?”

几个天字卫们来得稍晚一些,自然遇上了在外围的一些榴州军,甚至擒住了一个小头目,从他口中撬到了不少消息。

一切起因,还是在肖平身上。

当时他被天字卫带走时,曾于榴州军里的一个副将打过照面,当时因着谢宁池的吩咐,天字卫也未曾多想,只遮了肖平的脸告诉这是主子要用的人,哪知那副将与肖平擦肩而过时,在他手上留了一点东西。

一丝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见的淡黄色的线。

明黄是皇帝独有的颜色,而黄紫两色都未皇室所拥有,能次之用浅黄色的人,只有仅此与小皇帝的,当朝的辰王。

“染了”时疫的肖平被送回到后山时,的确已经气息奄奄,再也不能开口叙述他这一日的遭遇了,但是他手里藏着的那根线,被那漠北夫子发现之后,立时就引爆了。

有了蛛丝马迹,谁也不是个愚人。

家国仇恨相加,又是在被他所掌控了的地盘上,纵是心底里还残留着对谢宁池屠戮全族的惧意,漠北仅留的一丝狼神血脉又怎么能够再忍气吞声。

连再喘口气都不曾,化名为北莫的漠北夫子就干了一件和肖平差不多的事。

他用余持重用了一幅画和日后的高官厚禄从宁国公世子那里换来的兵符,调遣了就在书院外的榴州军,下了只可错杀,不可错放的重令。

也是在下令的那一刻,从来宝贝那块兵符,不敢擅用的北莫才知晓,他险些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包了饺子。

倏忽之间,只差了一个早已被余持重买通了的副将。

而他绑那根线,也只是因了认出少主,知晓谢宁池要对余持重下手,才想提醒一下少主,可以与他求救,他是自己人。

不是自己人,怎么敢在谢宁池要隐藏身份时,还巴巴揭露他的身份。

而与余持重通风报信,让余持重躲过一劫的人,也是他。

“……那副将已被属下擒获,若是主子还有话吩咐……”天丑硬着头皮,盯着谢宁池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气,磕磕巴巴地说出了一句话。

“让他活着,别被人找到。”

谢宁池只吩咐了一句,迅速脱下身上不甚厚重的披风,掉了个面,披在傅挽身上遮住了她原本的披风,丝毫不顾一青一灰的颜色在视觉上会造成什么刺激,飞快地伸手,紧紧地将傅挽在怀里抱了一瞬。

“抱歉,要让你自己走了。”

傅挽笑了一下,从谢宁池怀里出来,握着他的肩膀将他往下拽了拽,一口亲在了他的唇上,全然不在意身后神色各异的视线,“也抱歉,要让你去挡着了。”

她没有坚持要留下来与谢宁池共进退,也没有告诉他,就算是在她是腰缠万贯的杨州傅六时,她也有过大半夜翻山越岭的经历,这点路途,也算还好。

她男人要担心她,觉得这是让她受了委屈,那就让他这么觉得呗。

傅挽松开手,说得话却是在不容置疑,“我往山下走,会往榴州城城内走,便是那些榴州军再想动手,也不敢在城里大张旗鼓地找人,所以,我只带上三个人就够了,剩下四个,留给你一起帮我挡挡刀枪箭雨。”

谢宁池眉头一皱,立即就要反驳。

傅挽再一亲,堵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半吊在他身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小声地与他说,“你不是觉着你儿子已经在我肚子里安营扎寨了吗,想要让你儿子再一步攻城掠池,就要保持他娘我,愉悦的好心情。”

傅挽落地,昂起头来看着谢宁池,“不要让他娘每个呼吸都在担心他没了爹。”

她眼里的担忧□□裸,爱意也明明白白。

或许爱情有时候就是担心你边喝水边大笑时被水呛了,觉得你走山路走累了就一言不发地背起你,害怕你将目光过多地停留在旁人身上,自然而然地为你变得更加勇敢,愿意为你吃苦,也努力不成为你的负累。

不是说出口的一百遍爱你,才是唯一的爱你。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经常掩盖不住从心里流露出来的爱慕。

谢宁池垂了眼眸,低声应了一句,“好。”

之后傅挽再次一锤定音,带走了天丑和一个极善于认路的天字卫,还有杨崇。

最后被选中的杨崇,比谢宁池还要更震惊。

在谢宁池与傅挽说话,傅挽只缠绵着却还是决定要走时,他眼底就透出了几分果然如此的嘲讽笑意,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垂着头没说话。

不管在何处,他都知道,他就是那个多余的人。

而现在,在仅有的三个名额,多一个就能多一分安全的时候,傅挽居然弃旁人二选了他?

但他的疑惑还未问出口,甚至连谢宁池的反对都没有说出口,傅挽就立时带着选好的三个人,转身就匆匆走了。

知道山外还留着一批榴州军,又不能肯定那批人是不是同伙,因而四人选的是鲜有人迹的,更为陡峭险峻的山路。

即使这样,还是遇上了好几股追击的榴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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