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 第9节 (第2/2页)
时已进深秋,官道两旁田野枯黄,凄清萧瑟。
快中午时分,太阳升温,天气暖和少许,前方岔路一过,就看见青山寺,青山寺,她来时遇雨,曾经避雨的寺院,
寺院主事了空还记得她,很是客气,“姑娘幸会,后殿偏殿的净室,姑娘待过,房屋正好空着,老衲已经派人打扫干净,姑娘请。”
父亲魏廉先派人过来,知会寺院里。
“叨扰了。”
故地重来,倒不陌生。
安顿在偏殿后院,三间正房,常有女眷在此静修。
黄昏时,小和尚净云送来斋饭,净云看见她们很高兴,“施主,饭菜不够,我再去盛。”
“够了。”魏昭主仆三人一处用饭,兴伯和常安还是跟寺院僧侣一块到僧堂用膳。
“施主这次要住多久?”净云问。
“不知道。”
住多久,要看她继母的病什么时候痊愈。
三间净室,一间做了客堂,魏昭和书香跟萱草睡一间。
寺院的四周是山林,夜晚极静,魏昭思忖继母朱氏跟顾婆子一唱一和,显然事先设计好,逼她住到寺院里,她不应声,朱氏张不开口,偏偏父亲出现,帮了朱氏一个忙。
叫兴伯进来,吩咐,“晚上把院门闩好,你跟常安住在东间屋,以防有事有个照应。”
出门在外,保障安全,说不得男女有别。
郊外早晨天寒,小院里有一口水井,萱草提水,在廊檐下生个小铜炉子,烧水洗脸,喝热水不用去跟寺院跟和尚要。
僧侣一日两餐,早饭馒头稀粥咸菜,魏昭随着僧侣吃斋饭。
寺院乃清净之所,白日里书香在房中绣花,萱草没事干,拿一把木剑在廊下比划,魏昭搬了把椅子坐在廊庑下,看枋梁上彩绘,这座寺院新修缮的,画栋雕梁,枋梁彩画,细看每一幅画都有个故事,三娘教子、竹林七贤、五子夺魁等民间传说、神话故事,彩画线条细腻,形象逼真。
魏昭叫萱草取纸笔,觉得不错的彩画都临摹下来,小院廊庑彩画没用几天全画完了,她就去别的殿。
黄昏,寺庙里钟声响了,四周山林空旷声音传来很远。
净云提着食盒送来晚饭,书香接过,放在桌上,打开看,里面有一大碗白菜炖豆腐,两个炒素菜,一碟子素点心,还有一盆白米饭。
看姑娘跟萱草回来,魏昭拿着一卷画稿,书香问;“姑娘画得怎么样了?还有多少没画完。”
“还有一座殿没画完。”
吃过晚饭,碗筷捡下去,净云取走,日头落山,天色暗淡,魏昭不能画,在寺院里随便走走,萱草跟在小姐身后,前殿传来诵经之声,暮鼓晨钟。
东西偏殿后,几个小院里住的不知谁家女眷,魏昭透过月亮门看见西侧小院的人出出进进,进晚膳,侍候的仆从不少。
魏昭站了一会,这里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来寺院静修。
听两个侍女说话,萱草小声说;“好像是燕侯府的家眷。”
魏萱嫁魏侯府,妾的娘家人,也不算亲戚,魏昭没打扰侯府的人。
“回去吧!”
两人沿着回廊走回去,萱草跟净云闲聊,回房说;“寺院里还有两家女眷,一个是萱阳城里大户的妾,被大妇赶出家门,还有一女子是和离娘家不容,住在这里。”
日落日出,一晃过去五六日。
这日,魏昭和萱草拿着纸笔出去,刚过正午,二人就回来了,书香放下手里的针线,给姑娘倒茶,“姑娘今回来的早。”
魏昭整理画稿,“可用的都临摹了。”
书香把热茶端给魏昭,“姑娘辛苦这些日子,也该歇一歇。”
魏昭摸摸脖子,总仰头望枋梁脖子酸,“我明日回一趟新北镇,往返七八日,兴伯和常安还有萱草跟着我,你留在寺院,晚上你去那两家女眷侍女住处借宿,我总预感有事发生,府里如果有人来,问我,你就说我去集市买东西。”
第11章
新北镇,北安州西北边陲军事重镇,与北夷接壤,大雍重兵把守,汉人与北方夷族互市,这里聚集着南北商旅,做边贸生意。
新北镇最北的地方,形成规模极大的贸易市场,汉人拿丝绸、瓷器、茶叶等,换东胡人兽皮、酒、牛羊,马匹等。
魏昭跟一个中年高大粗壮的男人走在马市里,望着马市里熙熙攘攘各族商贩。
边走边小声说,“金叔,明春如果干旱,不能开仗,我看这阵子秋雨勤,明年不愁收成,燕军必有行动,打仗粮草和马匹紧俏,明年田里收成能保证,燕军不缺粮草,我们与胡人交易全部换购马匹,我要最好的良种战马。”
新皇继位后,朝堂之上,派系之争,越演越烈,拥有兵权的武将,朝廷指挥不灵,亲王皇子们觊觎皇位,皇帝根基不稳,唯有用制衡之术,几个分封封地的王爷,手握重兵,虎视眈眈,天下大乱,一触即发。
中年汉子说;“之前那批好马,送严将军了,我们跟胡人马贩子都是老关系,老主顾,好马他们不会卖给别人,况且我们榆窑出的瓷器,他们愿意要,姑娘上次送来的那批瓷器换马匹和兽皮,本来是想全换马匹,这批兽皮价格低廉,贩到中原容易脱手,中间很有赚头。”
“叫宋庭押着这批兽皮尽快动身,换成现银,我手头短现银,一时不凑手。”魏昭说。
“我告诉老宋,这几日就押着这批货动身,姑娘回萱阳了,赶过来,魏府怎么放姑娘出门?”金奎问。
“我现在住郊外青山寺,行动有些许自由,不过要马上赶回去,我来就是想跟你交代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叫人带话。”
“姑娘的判断几乎没失误过,这次我打赌姑娘也料中了。”